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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呀
门楼开启,
赵时叹了口气,正要咬牙下轿面对,陡然听到:“三郎,三郎……”
就好似叫魂一般,
赵时一愣,旋即扭头,便看到,一座宫殿跟门楼的夹角处,赵祯穿着一身红杉袍,抱着平脚长翅幞头,正在跟赵时招手……
跟做贼似的,
赵时呆了一下,然后突然就有些放松,下轿,蹬蹬蹬的跑了过去,还未说话,赵祯便转身道:“先随我来。”然后俩人便一前一后穿过了宫殿,门楼,来到了垂拱殿旁边的文德殿,赵祯呷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羊汤:“就这吧,这安静些。”
“妃嫔们跟你闹腾了?”
赵时探头看了一眼赵祯的保温杯,毕竟他一入宫就遭遇了这么大阵仗,可想而知赵祯面临的情况有多么险峻。
“是啊!”
只是,
赵祯呷了一口羊汤,叹气的音调好似不是那么的郁闷,甚至嘴角还在渐渐的,渐渐的就往上翘,最后变成了一个笑容:“不过,感觉还不错。”然后赵祯甚至直接斜倚在了文德殿不大的软塌上,惬意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妃嫔追着问,你儿子是谁的……”正美滋滋说着,赵祯又一怔,看向赵时:“你不会笑话我吧?”
“怎么会?”赵时急忙摇头,然后轻而易举的看到了赵祯圆领大袖里,脖颈上的……
一道伤,
也就在今年吧!
赵祯因生不出儿子,压力过大,甚至试图自刎,若不是当时的侍女董贵人凭着手指不要抓住了刀,赵祯说不准就没了,更不要说侍女董贵人借此一跃成为贵人,后来还生下了永寿公主与楚国公主,
所以……
赵时笑话谁,也不会笑话赵祯,
“况且……”
赵时犹豫了一会,还是蚊虫似的说了一句:“我,我也是这辈子第一次有了……父……父亲。”父亲这俩个字他实在叫的小声,倘若不是赵祯耳朵一直驴一样竖着的话,
旋即……
赵祯便似缺氧一般的急促喘了俩下,然后他站起来,又坐下,站起来,又坐了下,最后还只是憋出了一句:“听说你昨夜去了欧阳府邸?”
赵时也松了口气,
实话实说,
他其实比赵祯更紧绷,这好像是父子间的通病,平常还能聊,但是一旦涉及到某些表白,亲密的话,便一个比一个张不开嘴,赵时就是,急忙附合道:“是的,他还有一个女儿。”
“什么?”
“他还有個女儿?”
感谢欧阳修,
欧阳修拯救了这对想亲近却又尴尬的父子,让俩个人借着欧阳修这个话题,生生的过度到了自然,然后赵祯呷了一口羊汤道:“你一会随我去了后宫,见过了妃嫔之后,我便想着,要不,就这样定下来吧!”
赵时沉默,
赵祯却越说着说着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起来,毕竟,唯一拖延他昭告天下:“是的,我与某个女的有一个孩子。”的原因,只是赵时来历不好解释这一点,今天入宫会完美解决这一点,这对他而言,就已经没问题了。
赵时却沉默,
迟疑,
旋即小声道:“能,能不能再缓一些时日?”
“嗯?”
赵祯一愣,倒是不太生气,只是有些好奇:“为何?”
为何?
赵时右手下意识的用力捏着一下左手食指:“我,我知道说这个无人信,您或许也不信,不过,我认下您,真的不是为了皇位。”
赵祯微微皱眉,
下意识的转动保温杯:“所以,你是不愿成为皇子?”
“愿。”
赵时点头,这倒是把赵祯彻底弄茫然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幸而,赵时很快解释道:“我知道这很矫情,但是,我确确实实是这么想的,我认下您,肯定就是皇子,我也不会排斥这个身份,却又不想让您,让天下人觉得我是为了皇位,所以……当我确定要认下您那一刻起,我就其实已经开始为了做皇子而做准备。”
“准备?”
“什么准备?”
“心态上的转变……”
“不。”
赵时摇头,然后整个人便缓缓直起了腰:“我想用功绩去堵住天下人的口。”
“堵住天下人的口?”
赵祯也缓缓直起了身子,他其实对赵时的性子不太了解,有些难以置信道:“如何堵?你要知道,就是朕,现在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是的。”
赵时点头,然后平静的看着赵时:“所以,我想在当皇子之前,彻底的消除无忧洞。”
“消除?”
赵祯作为皇帝,自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天子脚下有哪些疥癣之疾:“无忧洞?”
“对。”
赵时并不是一个喜欢把计划宣之于口的人,只是这会不得不开口:“唯有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的当一个皇子。”
“咕咚”
赵祯很大口的喝了一口羊汤,很烫,他却恍若未觉,然后突然又是一怔:“等等,你说当一个皇子?那……太子呢?”
赵时抿了一下唇:“我也在计划。”
赵祯便一滞,猛的想到了历史上那位杀了兄弟,逼退了父亲登上皇位的皇帝,他好像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理直气壮,甚至生生的造出了一个……
大唐盛世,
赵祯缓缓呼出一口浊气:“你可以吗?”
“我一直在努力。”
赵时并未说自己可不可以,他只是抿唇回答,嘴角刚硬的好像一块铁。
“比如?”
赵时吸了一口气:“比如,我给自己成为皇子,就设定了三道门槛。”
“一,财富自由,我最起码要在成为皇子前,拥有一个能源源不断提供财富的商会。”
“二,舆论自由,别说悠悠天下人之口,就连谏官,言官的口我都还堵不住,但是,我会在成为皇子前,让他们最起码不能肆无忌惮的,抓着细枝末节的就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我。”
“三,功绩自由,也就是无忧洞,我会在成为皇子前,将它彻底消除。”
“等等。”
赵祯终于听清楚了关键字:“你是不是从刚才就一直再说……”
“消除?”
“永不复存在的那个消除?”
赵时抿了一下唇,
“是。”
所以……
他,从不需要什么狗屁柴温的鞭策,更不需要什么狗屁柴温的试探,甚至,柴温出现的唯一作用,便是让赵时知道他可能有传国玉玺,他可能有不少钱财,他可能还有一部分可堪使用的谍报人员。
系统?
不,
他是经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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