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
李魁的脑袋,如同保龄球一般,在地上滚动,留下一条显眼的血痕。
至死,李魁的双眼,都瞪得老大,眸子中弥留着浓浓的震惊。
他至死都不相信,纪天赐会真的杀他。
不仅是李魁,就连青姨等人,也目露惊骇。
谁都没有料到,一个秩千石的高官,说杀就杀,毫不手软。
青姨看向纪天赐的眼神,变了。
妩媚的俏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惊讶。
这个小男人,好莽!
“啊!”
“啊!”
“啊!”
少府小吏的嘴里,发出一声声尖叫。
胆小之辈,更是胯下流出黄色液体,腥臊恶臭。
府丞大人,死了!
在他们心目中,高高在上,一言九鼎,手握生杀大权的府丞大人。
就这样被五皇子杀了!
恐惧,弥漫在他们心头。
纪天赐看着少府小吏们,全都被吓坏了,一个个就像是受精的鹌鹑。
“天工主事在哪里?”
“给孤带路!”
纪天赐指着一名少府小吏,冷声命令。
“小的这就带殿下去!”
被纪天赐点名的小吏,可没有李魁的资本,根本不敢说半个“不”字。
少府小吏,颤颤巍巍地带路。
“快点!”
“慢了!孤砍了你!”
纪天赐恶狠狠地瞪了小吏一眼,吓得小吏加快步伐,几乎都是小跑着。
虽然杀了李魁,但纪天赐心里还是有些焦急。
捉拿天工主事的事情,一定要在少府卿和太子赶到之前完成。
一旦两人中的一人到来,事情就会有变速。
小吏带着纪天赐一行人,来到后院工坊中。
“殿下,九位天工主事就在工坊中。”
“他们每一人,都有单独的工作房。”
小吏声线颤巍巍地禀告道。
纪天赐大手一挥,命令着王府侍卫。
“将九名天工主事,全都给孤拖出来!”
话音落下,王府侍卫们,如狼似虎一般,冲进工作房。
紧接着,工作房中,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
不到片刻,九名天工主事,就被王府侍卫们压了出来。
“五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犯了什么罪?”
一名天工主事怒气冲冲地质问着。
纪天赐冷酷的目光,扫过九名天工主事,语气冷峻地说着。
“今日,孤在寒山观遇刺了。”
“刺客之中,拥有灭神弩,而且灭神弩上,还没有刻工匠的名字。”
纪天赐话音刚落,九名天工主事,脸色大变。
整個吴国,灭神弩这种大杀器,只有他们九人能够锻造。
没有刻工匠的名字。
这意味着,那些灭神弩,是接私活锻造的。
锻造之人,就在他们九人当中。
资格最老的天工主事魏重山上前一步,据理力争说道。
“殿下,你就算怀疑灭神弩出自我们九人之手,也应该禀告陛下,有大理寺来审理。”
“殿下你私自抓人,是什么道理?”
纪天赐鼻中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大理寺?”
“孤信不过了!”
“孤只相信自己查出来的结果!”
见到纪天赐如此蛮横霸道,魏重山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天工主事,是吴国工匠最顶端的存在。
可谓是万里挑一,国之重器。
便是王侯贵族,对他们也是非常客气。
他们何时受到过这种对待?
魏重山厉喝一声,言辞激烈。
“殿下,吾等乃是天工主事,你没资格随意抓捕我们。”
“今日之事,我会向陛下参一本。”
“没错,我要向陛下参一本。”
一时间,九名天工主事,群情激涌,满脸涨红。
纪天赐冷冷地笑着。
对天工主事的抗议,满不在乎,甚至还有调侃的意味。
砰地一声!
纪天赐将李魁的脑袋,扔在天工主事的面前。
“上一个要参本王一本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孤仁厚博爱,给你们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话音落下,九名天工主事,瞬间噤声。
好似被一只无形巨手,摁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顷刻间,后院工坊中,寂静一片,针落可闻。
“现在诸位没有意见了?”
“那么还请诸位,到王府地牢走一趟!”
九名天工主事,对视了一眼,喉结滚动两下,想要说话,但最后还是将心里的话,咽下了喉咙。
去王府地牢走一趟,或许不会有事。
但不去,他们死定了。
就算时候陛下惩罚五皇子,那又如何?
他们的性命,没了就是没了,再也回来不来了。
哪怕朝廷补偿他们的妻儿,最终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野男人。
虽然不甘,虽然愤恨。
但是在死亡的面前,九名天工主事还是选择了屈服。
一个个全被王府侍卫压走。
直到此刻,纪天赐才才松了口气。
在少府卿和太子介入之前,他就把最重要的人证,拿捏在手中。
此次少府之行,算是功德圆满。
除了李魁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脏了他的手。
不出所料,明日肯定会有太子党人攻讦自己。
纪天赐扭头看向青姨三人,开口问道。
“能看出端倪吗?”
“这九人当中,谁有问题?”
青姨、胡伯和李嬷嬷三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查案不是我们擅长的!”
“我们也帮不了你什么。”
青姨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着。
纪天赐听此,摸着下巴,问道:“五皇子党中,有精通拷问审讯的人才吗?”
青姨想了想,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林大通,大理寺四大神捕之一,精通审讯拷问。”
“他也算是五皇子党人,但并不是核心成员。”
纪天赐点点头。
“让林大通来王府,审讯九位天工主事。”
“一定要撬开他们的嘴。”
……
等纪天赐等人离开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少府卿方才姗姗来迟。
已进入内堂,程以善便看到了李魁的无头尸体。
瞬间,头晕眼花。
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
“姬天赐!”
程以善嘴里发出一声尖锐凄惨的喊声,好似歇斯底里的妇人。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
“这可是朝廷命官!”
“你所杀就杀,眼里还有没有君父了?还有没有朝廷律法了?”
程以善睚眦尽裂,极尽恼怒,疯狂地咆哮。
他气愤五皇子手段之残忍。
宛如暴君!
“程大人,五殿下还带走了天工主事们。”
“几个?”
“全部!”
程以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这九名天工主事,可是他费尽心血培养出来的。
少一个,都是莫大的损失。
“天工主事被五皇子带去哪里了?”
“看五殿下离去的方向,似乎是五殿下的王府!”
程以善眼中闪过一抹阴冷,厉喝一声。
“去五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