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赐和楚亦君刚刚回到悬镜司,平阳子道长就急匆匆地走过来,神情肃穆。
“殿下,帝都的青楼中,发生了四起命案。”
青楼命案?
听到这里,纪天赐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青楼发生命案,又非大事,不应该交由应天府侦查吗?”纪天赐问道。
平阳子点点头,耐心地解释道。
“死者皆是青楼的红倌人,的确不算大案。”
“但是……凶手的身份,可能有些特殊,所以老道我特意关注了这四起案子。”
听到平阳子的话,纪天赐心中越发的好奇。
凶手有什么特殊之处的?
值得平阳子这个大宗师关注。
平阳子缓缓道来案情。
“第一起命案发生于三天前,之后每天都有命案发生。”
“这四起命案,发生在三所青楼中。四个死者分别是雪月楼、风雨阁、天香楼的红倌人,其中天香楼那两位,还是母女。”
楚亦君听到两名死者是母女,心中冷冷一笑。
呵呵——
男人!
平阳子接着说道。
“四位死者,死相凄惨,死亡之前,都受到凌辱,下体被活生生撕裂。”
听到又是下体撕裂,纪天赐都忍不住想要吐槽。
吴国的杀人犯,都是心理变态吗?
“接着说。”
“关键在于下体的撕裂伤,根据仵作的验尸,是非常厉害的爪法造成的。”
“疑似……飞鹰十二神爪!”
听到飞鹰十二神爪这门武学的时候,纪天赐的眉头,疯狂地跳动,控制都控制不住。
飞鹰十二神爪,乃是威灵伯的绝学。
当世之中,会这么绝学的除了威灵伯之外,就只有秦沐阳。
“等等,你说第一起命案,是在三天前发生的。”
“没错,殿下!”平阳子神情肃穆地回答。
“三天前,正是秦沐阳失踪的日子。”
“道长,你该不会认为,凶手是秦沐阳吧。”
平阳子嘴唇蠕动几下,叹了口气。
“秦千户我虽然认识没多久,但以老道看来,他并非这般凶残之人。”
“只是老道相信秦千户,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坊间,已经有留言说,秦千户是采花大盗,专杀青楼红倌人。”
纪天赐一时间沉默了。
谣言,止于智者。
但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人云亦云,没有脑子的蠢货。
“殿下,你认为秦千户会是凶手吗?”平阳子问道。
纪天赐不屑地哂笑一声。
“怎么可能!”
“我不清楚真正的凶手,是怎么伪装出飞鹰十二神爪造成的伤势。”
“但是,他嫁祸的把戏,太假了!”
“以我对秦沐阳的了解,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怎么可能对红倌人下此狠手?”
“更何况,秦沐阳他虽然算不上顶尖聪明,但也不是蠢货。”
“真要杀人,为什么要用家传绝学?他就不会用普通招式,遮掩身份吗?”
“这事,摆明了就是栽赃嫁祸。”
纪天赐心里不停地冷笑着。
真凶栽赃嫁祸的手段,很低级。
但低级不意味着不好用。
恰恰相反,栽赃嫁祸的手段,非常的有用,正好给太子递了一把刀。
应天府丞叶天,是太子的人。
这案子捅到应天府衙门,就意味着捅到了太子眼前。
以纪天赐对他的好大哥的了解,太子肯定会以此为借口,捉拿秦沐阳。
哪怕是冤假错案,也要做实秦沐阳就是凶手。
纪天赐眼中泛着冷光,几乎能够想到太子的手段。
“这个案件,能从应天府衙门那里,转到悬镜司吗?”纪天赐问道。
平阳子摇摇头。
“不行!”
“应天府衙门已经接了案子。”
“听说应天府丞叶天,要亲自过问此案。”
平阳子也知道叶天是太子的人,因此眉头紧锁,连连叹气。
秦沐阳这次,真的是摊上大事了!
就在三人谈论秦沐阳一案的似乎,威灵伯竟然拜访悬镜司。
威灵伯虎步熊威地走进悬镜司,脸色铁青,看上去不是一般的生气。
“拜见殿下!”
“无需多礼!”
“舅舅是为了表弟的事情来的吧。”
威灵伯神情肃穆,听到纪天赐还称呼秦沐阳为表弟,紧绷着的脸色,稍稍放松了。
至少,从纪天赐的态度看来,他还是愿意相信秦沐阳的。
“没错!”
“还请殿下,为沐阳做主,换他一个公道。”
“舅舅伱放心,我相信表弟他是清白的。”
“无论是谁,冤枉孤的人,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没错,要付出血的代价!”威灵伯咬牙切齿,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来。
在听到自己的儿子,被污蔑成采花大盗的时候。
威灵伯心里恨啊!
恨不得一巴掌将真凶的脑浆打出来。
竟然敢陷害他们威灵伯府的继承人,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殿下,你若是有吩咐尽管说,我一定全力去办。”
“威灵伯府的尊严,绝不容许他人践踏!”
威灵伯的身上,杀机纵横。
威灵伯不愧是南征北战的神将,几十年军旅的经历,积攒下来的恐怖杀气。
哪怕只流露出一丝,都给纪天赐一种马革裹尸,身处战场的既视感。
将威灵伯好生安抚一番后,威灵伯方才离开悬镜司。
纪天赐吩咐楚亦君和平阳子。
“我们继续查黄家小姐一案。”
纪天赐作出的决定,顿时让楚亦君和平阳子全都愣住了。
“殿下,不去查青楼案了吗?”
“刚刚,不是说要为秦沐阳洗刷冤屈吗?”
楚亦君满腹疑惑。
心里暗暗腹诽。
难道刚才殿下对威灵伯说的,全是敷衍人的?
纪天赐成竹在胸地笑了笑。
“楚神捕,秦沐阳是三天前失踪的。”
“青楼的第一起案件,也是三天前开始的。”
“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说到这里,楚亦君瞬间瞳孔猛地一缩,缩成了针尖大小。
“殿下不说,属下还没有察觉到。”
“但经过殿下这么一提醒,的确太过巧合了。”
“真凶似乎能提前预知秦沐阳的失踪。”
纪天赐摇摇头。
“不是提前预知。”
“而是真凶绑架了秦沐阳。”
楚亦君和平阳子也不是笨蛋,被纪天赐这么一提点,全都反应了过来。
脑海中,脑补出了经过。
秦沐阳调查黄家小姐一案,发现了线索,便寻找过去。
他找到了真凶,但不是真凶的对手,被真凶擒拿。
之后,真凶又冒充秦沐阳,犯了三起青楼的案件。
楚亦君长吐一口浊气,双眼之中神采,分外的明亮,宛如两个顶级宝石。
“如此说来,杀害黄家小姐的人,和青楼连环杀人案的真凶,是同一人。”
“没错!”
“就是这样!”纪天赐拍拍手,“所以,我们要搞清楚,秦沐阳在黄家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他能锁定真凶?”
“你们将秦沐阳的物品,全都取出来,看看有没有线索。”
吩咐了楚亦君和平阳子之后,纪天赐孤身一人,离开了悬镜司,来到东厂总部的后院。
纪天赐找到柳如是,神情肃穆,开门见山说道。
“如是,帮我跟踪一个人。”
柳如是见到纪天赐如此认真凝重,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请殿下吩咐!”
“应天府丞叶天。”
叶天?!
柳如是几乎没有思索,就反应过来,叶天是谁。
叶天,前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绝世天骄。
出世之时,金日凌空。
号称吴国千年一遇的绝世天骄。
各位皇子,全都去招揽他。
最终,太子技高一筹,抱得美人归。
柳如是心中微微有些紧张,试探着问道。
“殿下,你是想刺杀叶天?”
柳如是莫名其妙的话,让纪天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当然不是!”
“你怎么会觉得,孤要刺杀叶天?”
“叶天驳了殿下您的面子,殿下您想报复,不适合正常?”柳如是倩生生地说着。
“孤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
纪天赐不满地哼了一声。
目前侦查青楼案的,除了悬镜司,就是叶天了。
秦沐阳若是落到叶天手中,下场之凄惨,可想而知。
因此,纪天赐绝不容许叶天抢先一步,找到秦沐阳。
盯着应天府的一举一动,哪怕应天府找到了秦沐阳,自己也能截胡。
这也是他吩咐柳如是跟踪叶天的目的。
柳如是见到纪天赐生气,眼中秋波流转,笑吟吟地说着。
“殿下,是妾身错了!”
“殿下您不小,是大丈夫!”
“胸怀大,下面,更大!”
柳如是这一通马屁拍下来,说得纪天赐全身舒畅,像是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了。
“叶天实力不俗,已经五次破限。”
“如是你跟踪的时候,要小心行事,注意保护好自己。”
纪天赐的一番叮嘱,让柳如是心里暖洋洋的。
“若是殿下您真的心疼妾身,那就帮妾身提升一下实力。”柳如是说着。
“怎么提升?”
柳如是兰气轻吐,轻轻呢喃,似乎有些羞涩,俏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殿下,你还记得上次你给我疗伤吗?”
说起疗伤。
纪天赐下意识的抬起双手,手心向上,然后握了握,摆出一个挤奶龙抓手的手型。
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当时那柔软又充满弹性的触感。
看到纪天赐的动作,柳如是脸上的红晕,更加浓郁了。
柳如是幽怨羞愤地嘟囔一声。
“殿下,你在想什么呢?”
“咳咳——”
“孤在想一些美好的事物。”
“呸——”
纪天赐的不要脸,让柳如是啐了一口。
“咳咳,如是你接着说。”
“当晚,殿下您注入给那股力量,非常神奇。”
“我用那股力量施展出来的招数,比阴气强多了!”
柳如是用一种带着小小崇拜的眼神,看的纪天赐,纪天赐只觉得浑身骨头酥软,差点就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红颜祸水!
“殿下,你的那股力量,是什么?”柳如是好奇地问道。
纪天赐沉吟一番。
仙气是自己的底牌,他并不想暴露。
因此,他选择了隐瞒。
“那是孤的本命之精!”
本命之精?
柳如是非常聪慧,知道那股力量,多半纪天赐的底牌,不愿意轻易暴露。
但是,本命之精这个称呼。
总觉得是在占她的便宜。
“殿下,能否再将您的本命之精,注入妾身体内!”柳如是银牙紧要,秋水般的眸子中,似乎带着一层羞意。
纪天赐总觉得柳如是这话,有歧义。
让他把自己的本命之精,注入她体内?
是我想歪了吗?
纪天赐只觉得心里直痒痒的。
“你盘膝坐下,我把本命之精,注入你体内。”
柳如是听从纪天赐的吩咐,盘膝坐下,然后修长的睫毛动了动。
“这次,还要放在凶上面吗?”
“咳咳!”
“当然!”
“放在那里,效果最好!”
纪天赐厚着脸皮说道。
那一晚,那销魂的触感,至今记忆犹新。
根据遗忘曲线的研究,要经常复习,才能长久不忘。
今天,就是复习的日子。
纪天赐的厚脸皮,让柳如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美人哪怕翻白眼,也是妩媚多姿。
柳如是的心里,有些气恼。
但,还有一丝丝的窃喜。
自己的身子,对殿下还是充满吸引力的。
纪天赐将手放在柔软之处,将他的“本命之精”,注入柳如是体内。
这一注入,足足持续了三分钟。
直到柳如是被撑得满满的,方才停下。
“万事小心,不要勉强!”纪天赐叮咛一声。
“殿下放心,妾身对自己的隐匿之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话音刚落。
静室之中,柳如是的身影,便消失了。
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她独有的幽香。
……
当纪天赐回到悬镜司的时候,楚亦君等人,正在整理秦沐阳的物品。
“有线索了吗?”纪天赐问道。
楚亦君等人摇摇头。
看着众人忙得不可开交,纪天赐索性也来寻找线索。
桌子上的物品书籍,除了秦沐阳的个人物品外,还有最近这段时间,秦沐阳看过的卷宗。
总之,凡是秦沐阳接触过的东西,全都要检查一遍。
纪天赐仔细地看了一遍,秦沐阳最近看过的卷宗。
发现,这些卷宗,居然和二十五年前的广陵惨案有关。
突然间。
一张字条,从卷宗中掉落下来。
雪月楼,绿珠。
风雨阁,清秋。
天香楼,倚翠,凝秀。
百花阁,司琴。
……
纪天赐看到纸条上写的一连串名字,顿时愣住了。
因为前三个名字,绿珠、清秋和倚翠,正是这三天,遇害的四个女子。
说真的,若非对秦沐阳足够了解。
光看这张纸条。
纪天赐都快以为,秦沐阳就是凶手。
这张纸条,是他作案前的准备。
虽然不知道,秦沐阳是怎么留下这些红倌人的名字。
但显然,秦沐阳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百花阁,司琴!”
纪天赐看着第五个名字,沉吟一番后说道。
“孤去百花阁!”
楚亦君愣了一愣,脱口而出。
“这都十万火急了,殿下您还有心思逛青楼?”
纪天赐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什么逛青楼?”
“孤是去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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