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沌中,洛克咳出一口黑烟,看着周围的一切,他现在好像在一个大坑中,周围再也没有真实之母恐怖的尖叫声。
洛克扇动着翅膀飞出了大坑,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抽搐着,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而成果也同样不俗。
此刻,周围的地面凹陷下去,这个大坑不知道蔓延到多远,反正洛克是没有看到坑洞的尽头,触目所及,只有黝黑的洞底。
据说立于交界地顶点的男人,人称坠星的拉塔恩将军就有一招大荒星陨,能够操纵重力的他会将自己的身躯升上天空,随后如流星般发动冲锋。
据说见识过那招的人都死了,洛克虽未亲身经历过,但感觉上这一击恐怕比拉塔恩的那一下更加恐怖。
就在这时,下方的坑洞底部,一道红光闪烁了一下,洛克赶忙降落,在那被砸出的洞底,在一片黑暗中,洛克见到了一颗头颅。
此刻已经濒死的头颅眼睛散发出红光,也正是凭借着这道红光,洛克才得以辨认出对方的身份:“蒙格,你居然还没有死?”
蒙格盯着面前的古龙,气若游丝,身影很轻,但却强撑着说道:“我的王朝还未建立,怎么可能……轻易死去。”
“别硬撑着了,有遗言没有,到时候我去带给你哥哥。”洛克坐在蒙格面前,对方是个变态,不过洛克也愿意帮他传递一些话,给他那个渴望着爱的兄长。
蒙格的哥哥名叫蒙葛特,此刻正在黄金树王朝的王城之中,担任这座城的王。
他是黄金一族最后的体面,隐藏起自己恶兆之子的外貌,作为“赐福王”把守着王城罗德尔,哪怕他的父母并未给予他一分爱,但他却愿意付出一切,去爱这个抛弃了他的王朝。
这很蠢,但能逆天而行,洛克也愿意称他为勇士。
“呵,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告诉他,我是战死的,没有死在下水道里。”蒙格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身体开始化为飞灰消散:
“啊,米凯拉,米凯拉,你为何要离我而去……”
蒙格留下一句呼喊,身体彻底化为了灰飞,洛克默默无言,他觉得蒙格最后呼唤的或许不是米凯拉,而是另一個抛弃了他的女人,他的母亲,玛丽卡女王。
从那化为飞灰的躯壳中,飞出了点点光芒,其中一个是一道暗淡的大卢恩,这是属于蒙格的大卢恩,蕴含着与真实之母同宗同源的力量。
不过这个大卢恩并非真实的律法碎片,而是一把钥匙,蒙格真正的大卢恩被放置在王城罗德尔外围的神授塔上,与他兄长的大卢恩放在一起。
剩下星星点点的部分,便是属于蒙格的追忆,在交界地,当人死后并不会简单地消失,而是会留下记忆与灵魂,等待下一次转生,因此本质上人其实是不死的。
在黄金树王朝时代,这种转生被称为归树,是一种特殊的荣耀。
这便是属于蒙格的些许记忆,洛克没有拿取,而是将这些记忆打散,随手挖坑埋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洛克才飞向天空,他一边飞,一边寻找着古一法师的身影,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坑洞的边缘,洛克看到了胸口上还插着三叉戟的古一法师。
洛克飞向对方,这个曾经震慑过无数魔神的至尊法师此时奄奄一息,看样子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
但洛克知道,早在战斗开始之前,对方就是这幅样子,只要她想,能维持这种状态再活一百年。
洛克没有拆穿对方,只是将古一法师胸口的三叉戟拔出,低声说道:“古一法师,可以把镜像空间解除了。”
古一有气无力地撇了洛克一眼,洛克默默抓起对方的身躯,在镜面的碎裂声中,洛克回归了现实世界。
此刻,下方的战斗已经趋于平静,人们从恐惧中醒来,看着身旁好友的尸体,发出悲痛欲绝的哭喊,洛克默默看着下方的一切,所有东西都毁了,此刻纽约的伤亡不知道有多少。
就在这时,古一法师挣脱了洛克的手掌,她漂浮在空中,从她的胸口处,一枚吊坠散发处幽幽的绿光。
在洛克的注视中,下方的一切都在缓缓恢复,死去的人类从地上爬起,血液流回到人们体内,损毁的建筑恢复原状,好像很漫长,又好像一刹那间,一切便恢复了原状。
“这可真够夸张的。”洛克咂咂嘴,有些眼热地看向古一法师胸口处的吊坠,那是阿戈摩托之眼,其中包裹着一块无限宝石,蕴含着时间的力量。
古一好像看出了洛克的心思,火花闪过,她胸口的吊坠不见了踪影,而古一本人则喷出一口鲜血,萎靡地倒了下来。
“带我……去纽约圣殿。”古一脸上出现了皱纹,好像已经油尽灯枯一般对洛克说道。
洛克点点头,从天空中飞过,不到几分钟,便降落在纽约圣殿之前。
在纽约圣殿前,洛克化为人形,撞开了门,把古一扛了进来。
此刻,老王正从一扇传送门中走出,看到被洛克搀扶着的古一法师,他跑步上前,恭敬地搀扶住对方:“至尊法师,您受伤了。”
说着,老王就想要给古一疗伤,但对方摇摇头:“王,我已经没救了……为了拯救那些被魔神杀死的人类,我使用了阿戈摩托之眼。”
“您逆转了时间……天啊!”老王惊叫起来,此刻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圣殿爆炸之前,由于时间被逆转,他甚至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
“是啊,我也付出了代价。”古一疲惫地笑笑,声音变得越来越低:“王,卡玛泰姬,就交给你了……”
“尊者,我不行的。”老王脸色凝重,强忍着悲伤说道:“您还是赶快躺下,让我为您治伤吧。”
“不,听我说,王,你要守护好卡玛泰姬的传承……下一任至尊法师……很快就会来到……”
随着最后的话语说出,古一法师彻底没了生息。
几分钟后,在一间独立的房间中,古一法师的遗体被放在台子上,老王眼眶发红,小声说道:“我出去一下……”
洛克点点头,目送老王离开,他看着至尊法师古一的遗体,小声说道:
“现在能谈谈了吗,古一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