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会功夫，赵文来已经写满了一张十六开的纸。
此举意味着，在他哥赵文祥的家里，又少了一张纸。
这样一来，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因这张纸的逝去，再次雪上加霜。
赵文来写式子的速度是真的快，都快赶上打印机了。
赵德彬看在眼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个疑问：
就赵文来这个写法，一天得用多少张纸啊？
别的不说，单就是给疯弟弟买草稿纸这一项支出，就足以让赵文祥重返赤贫状态，并且这辈子也休想再爬到贫困线之上。
在赵德彬胡思乱想之时，王江平已经拿起了赵文来刚刚写好的草稿纸，准备跟赵德彬一起看看赵文来写的是什么东西。
当赵德彬看到那张纸的一刹那，
他就知道，
他这辈子，
是没有办法走进那个疯子的内心深处了。
那张可怕的纸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学符号，打眼一看就像是拉格朗日量的标准模型方程一样，加减乘除一应俱全，所有的数学符号都能在上面找到。
只这一眼，就可以让懂数学的人心生敬畏，让不懂数学的人肝胆俱裂。
凭赵德彬和王江平两个人加起来的数学功底，他俩勉强能看出赵文来并不是瞎几把写。
人家是有逻辑在的。
只不过就是算法和模型稍微复杂那么亿点而已。
正因为赵德彬和王江平是懂行的，所以即便是他俩加起来都快要一百岁了，也还是要在这一张纸面前瑟瑟发抖。
震撼！
真的是太震撼了！
赵德彬完全看不懂赵文来写的是什么意思。
这纸上的每个符号和字母赵德彬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之后，他就不认识了。
但这也不耽误他觉得赵文来厉害。
现在，赵德彬已经开始琢磨，赵文来可能不是疯了，只是他的思维来到了更高的维度，才让三维生物理解不了他的行为。
物理学家霍金用他的数学、物理知识倒腾了一辈子，最后说世界存在十二个维度。
人类生活在三维世界，对一维和二维，正常人很容易理解。
四维之后的存在，只有杰出的物理学家才能窥探一二。
可若是高维的生物来看我们三维世界，那应该就像我们看一维和二维那么简单吧。
王江平对物理没有多深入的了解，在他眼里，赵文来就像是计算机精托生的一样。
为了验证这个离谱的猜测，王江平随手写了一个长式子 37746251117÷5687792=，递到了赵文来眼前。
赵文来看到王江平给他写的式子之后，连一毫秒的思考都没有，直接写出了6636.3627778582620461507734460051……
剩下的数字他还在一直写，王江平看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赶紧把这张纸从他手下抽了出来，铅笔在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印记。
没有了这一张纸，赵文来的眼神重新落到了他之前没写完的纸上，注意力被之前写的东西吸引，又继续那张纸上写了起来。
为了验证赵文来的答案的准确性，王江平自己也拿笔演算了起来。
不一会，王江平得出了他出的题目的结果，37746251117除以5687792确实等于6636.3627……
“这……”
“竟然算得这么快！”
赵德彬和王江平再一次面面相觑，脸上挂着同款震惊。
“我试试他能不能求积分。”
赵德彬带着些许期待，在纸上写出了几道定积分和不定积分，递给了赵文来。
这些函数都比较复杂，赵德彬自己积都要积一会。
其中，他特意掺杂了一个比较复杂的不定积分，这个不定积分是积不出来的。
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赵文来看到式子之后，片刻功夫没有耽误，直接在式子后面写出了答案。
整个过程，赵文来没有花费任何时间思考，也没有在纸上演算。
他就在看到题目的第一时间，写出了答案。
在那个积不出来的函数后面，赵文来直接写了个“00010101”，
王江平赶紧拿出来阿克斯码对照表，发现“00010101”的意思是“Negative Acknowledgement无响应/非正常响应/拒绝接收”。
啊这……
这老哥……
还挺智能……
有那么一瞬间，赵德彬几乎可以断定，赵文来不是疯了。
他只是……
只是……
只是从人变成了计算机精而已……
简称“机精”？？？
其实，在那个积不出来的NAK一出，赵德彬就知道，剩下的几个答案肯定是正确的。
因为，那几个答案的一笔一划，都散发着正确的信息。
为了科学的严谨性，赵德彬和王江平还是决定分工合作，由数学功底强一些的赵德彬算那几个难的，简单的则由王江平去积。
这一下，赵德彬总算尝到了作茧自缚的味道。
他出的这几个题目，确实很难算，演算量非常大。
饶是以赵德彬的数学水平，两道题也足足算了半个小时，才把答案算出来。
至于分给王江平的那三道简单的，其实也并没有简单到哪里去。
王江平算着算着，发现其中有一道他不会求了。
最后还是回到了赵德彬那里，赵德彬花了十分钟，才算了出来。
赵德彬和王江平两个人加起来足足求一个多小时的积分，在刘文来那里，也就是看一眼的功夫，就把答案直接写出来了。
需要知道的是，赵德彬的数学水平已经非常之强了。
前世，他读大专的时候，在985名校的海右大学旁听高等数学。
经过数学系教授们的检验，赵德彬的数学水平，远远超过同一间教室的数学专业的学生。
赵德彬的数学天赋好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当时海右大学的数学系教授们想立刻收下他硕博连读的程度。
王江平也是知道赵德彬的数学功底的，连赵德彬都要算那么久的题目，可见难度有多大。
这个时候，赵德彬感觉到既害怕又刺激。
虽然他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他“恶向胆边生”，准备祭出他的杀手锏。
前世，在赵德彬在闲着没事求积分玩的时候，曾经试着算过一个数学家欧拉遇到的一个相当困难、但能求得出来的积分，以及另一个，用欧拉的方法，求出全体自然数平方倒数和的积分。
（积分和解题过程放在本章说）
这个两个积分，赵德彬不用现场演算，他还记得结果。
他将两个积分写在纸上，递给了刘文来。
刘文来看到之后，不仅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手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就那样
轻轻松松地、
片刻不停地、
丝滑无比地、
写出了两个，就算数学家欧拉来了，也要算上一会的答案。
别说欧拉来了，谁来了也不管用。
只要是人，想求这两个积分，就必须得算上一会。
而赵文来，只用了两秒钟，就写下了答案。
之所以要用两秒钟，还是因为他的手受冻了不太灵活的原因。
看着纸上与记忆当中丝毫不差的两个答案，赵德彬的全身都在颤抖。
王江平只感觉，赵德彬好像变身成了奥特曼，两只望向赵文来的眼睛中，迸发出了1000千瓦级的战略激光。
赵德彬现在非常激动。
宝贝啊宝贝！
这真是大宝贝！
试问，一个活的、有思想的、能交流的、会说话的计算机能起到什么作用？
诚然，赵文来现在只能完全满足“活的”、“有思想”这两个条件。
在“能交流”和“会说话”上面，还要打点折扣。
赵文来目前不能交流、不会说话，那带他去治一治，总该能交流、会说话了吧？
就算治好了之后，赵文来没有现在这么神了，那最起码，赵德彬也能收获一个青华电子系高材生兼坦克专家。
此刻，赵德彬心里那3600个小算盘，已经打得啪啪作响，想出了7200种不带重复的作用。
来之前，赵德彬就有带赵文来去大城市治病的打算。
赵德彬知道，如果让赵文来留在乡下，他只能像前世一样，走失以后死在外面，这是让赵德彬感觉到非常痛心的。
赵文来的各项能力，对赵德彬来说，算是意外收获。
就算赵文来是个失去理智的疯子，赵德彬也准备带他去大城市治病。
如今，看到赵文来宛如计算机成精一般，赵德彬将他带走的心愈发坚定。
带走！
这个大宝贝！
必须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