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一,花店客人稀少。
乔尼跟汤姆菲利普斯坐在店铺门前的桌子旁,喝着托人从香江买的茶,两人平静地交谈着,言辞简单却事关重大。
乔尼:“你就如此有信心,觉得我能给你赚得更多?”
汤姆菲利普斯:“有经验的水手在看到天边云朵时,就能判断接下来是否会遇到暴风雨,我个人觉得,你就是那场暴风雨的中心。”
“不担心我拿了股份不做事吗?”乔尼问。
汤姆菲利普斯笑了:“公司股份自然不是白送,你还得完成相应条件,否则我岂不是大白痴?”
“若是我拒绝呢?”乔尼又问。
“那就太贪心了,我可不敢跟你合作。”
汤姆菲利普斯的心态中正平和。
跟乔尼谈成了自然好,算是退休前做一笔大投资,谈不成就此告别,绝对不会为此感到可惜。
乔尼沉吟片刻,没有立刻答复:“让我考虑几天。”
汤姆菲利普斯眉头一皱:“难道你还在等德卡唱片公司的回复,或者是在等EMI公司?”
“哦?看起来你知道?”
“我的人脉可不少。”
“原来如此。”
通过这番话,乔尼几乎可以肯定,对方来之前已经收到相关消息,知道自己在德卡唱片公司和EMI唱片公司都没有得到机会。
失去了大唱片的青睐,乔尼就只能找小唱片公司了。
于是趁此时机,热情唱片公司伸出橄榄枝。
不只是橄榄枝,而是直接拉乔尼上船一起干,正常情况下,汤姆菲利普斯肯定能够得偿所愿。
可是乔尼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毕竟自己还很年轻,有足够多的时间去等待机会。没有必要看到有船开过来,就迫不及待的跳上去,谁知道汤姆会不会挖坑给他们。
20%公司股份,怎么看都像用来把人绑住的馅儿。
不管是好是坏,乔尼还是得先三思而行。
汤姆菲利普斯忽然笑了:“你可以考虑三天!”
说完,他起身扣好纽扣,拿起衣架上的帽子离去。
乔尼坐在椅子上望向面前的花朵,深深的陷入沉思当中,甚至没有察觉到莉莉进出好几次,直到太阳下山,屋外光线暗下才回过神来。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不我待。”他说。
“什么?”莉莉不懂中文,没听明白这句话。
“我的意思是,上天的赐予没有接受,则反而会受到上天的归咎,时机并不为我而等待。”
“听起来很有道理。”
莉莉没有追问下去,转而忙着给鲜花浇水。
过几天是节日,买花的人会非常多,此外还有许多女孩子专门到花店闲逛,似乎想要遇到披头士的成员。
“那就这样吧!”
乔尼彻底想清楚了,不管汤姆菲利普斯打什么注意,自己只需想办法将糖衣吃下去,把炮弹打回去就可以了。
当然想要做到这点,他必须要跳出对方的节奏。
按照自己的预定计划来走,否则宁愿失去一次好机会,也不能舍弃自主能力。没了钱还可以挣,没了人身自由就完蛋了。
把事情明白后,乔尼回到房间奋笔疾书,尽量把未来几年的事情规划清楚。
然后他跳出自身立场,努力揣测汤姆的真实意图。
人家可能真的没有太多想法,仅仅是以投资者的角度考虑问题,虽然看起来涉及金额有点大得惊人,可是在生意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人生中的一次普通押注。
“几万英镑股份而已,又不是直接砸钱,就算投资失败也是烂在锅里。”
乔尼越想越能理解对方的想法,反正自己也只需一个平台,用不着非得跟大唱片公司签约,更何况EMI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妙。
不过他还是比较钦佩汤姆菲利普斯。
居然仅凭借一张唱片就愿意冒险,就能够青睐披头士下重注,除了原披头士经纪人布莱恩,乔尼想不出来还有谁如此有眼光。
“布莱恩·爱泼斯坦……”
他忽然想起来在洞穴俱乐部演出时,似乎看到布莱恩出现在人群中,若不是记忆迷雾有所触动,还会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这家伙来做什么?
乔尼心中隐约有点不安。
本以为这是某种错觉,却没料到第二天中午,约翰列侬、保罗和乔治都到花店来,说是找他聊一聊乐队经纪人的事情。
“啥?有人找上门来,说是要跟你们签约做经纪人?”乔尼脑海中闪过布莱恩的影子,越发明白为何心绪不宁的原因。
“是的,对方说签约就让EMI公司出唱片。”
“然后你们如何回答?”
“还能怎么回答?”众人异口同声道:“当然是拒绝他啦!”
“这家伙似乎很不甘心。”保罗说。
“呵!”约翰列侬嗤笑一声:“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想给我们出唱片,他得先问问乔尼呀!”
保罗:“就是,乐队经纪人是乔尼,他不找你偏要找我们?”
乔治:“但是他很烦人,整天围着我家人骚扰。”
看到披头士们如此“忠诚”,乔尼露出欣慰的笑容,“出唱片的事情已有安排,昨天热情唱片公司老板跟我谈过了,稍后我们再详谈。”
“哦?谈得怎么样了?”
听到乔尼的这番话,众人都勾起了好奇心。
对于是否能在EMI公司出唱片,他们丝毫都不紧张,反而觉得热情唱片公司更加适合自己,主要是大家都对彼此熟悉一些。
“过几天就知道了,还是聊聊这位经纪人的事情吧!”
乔尼还没跟人家谈妥,自然没有具体的内容方案,反而更加关心突然杀出来的家伙,看是否布莱恩·爱泼斯坦。
约翰列侬笑着解释:“那家伙就是街头摇滚唱片经纪人,路易斯·格兰特,他想买你的歌曲版权,还记得不?”
“是他?”乔尼有点意外。
本以为是布莱恩·爱泼斯坦过来挖人,没想到竟然是另外的家伙,不过他心中还是有点惴惴不安。
“他还约我们今天到紫罗兰咖啡厅碰面。”保罗说。
“我才不想去!”约翰列侬不屑地说。
披头士们都没有去赴约,可是路易斯·格兰特却亲自找上门来,还带来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