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且听小子与两位讲几个小故事。”
李陌可能是刚才一番言论,口渴了,喝了两大口茶水,继续讲解。
看着李陌这混小子慢吞吞的模样,急得杜如晦直想抓起桌子上的茶壶,浇他头上。
太让人上火了,老夫裤子都脱了,你却说不急,还得讲几个故事。
李陌却不管不顾,只管叙述到。
“小李子是个皮匠,岁初远出云州劳作,岁末而归,赚得酬劳八贯……”
“等等,李陌兄长,我只是个书生,不是皮匠。”李承乾对号入座,打断到。
“我所说的小李子,不是你这个小李子,是另有其人。”
李陌暗自一笑,终于承认自己是小李子了,孺子可教。
“说小李子远出云州,赚得酬劳八贯,他该如何带回太平呢?”李陌抛出了问题。
“兄长,这还不简单,直接携带了返回便是。”李承乾想都没想,抢着回答。
“错,云州至绛州路途千余里,八贯铜重达五十斤,直接携带如何能行?”
“应当与来往商队同行,如此便可确保安全。”杜如晦深思熟虑的回答。
“小李子听从了老杜的建议,与某商队结伴。”
“行至雁门关被守卫盘剥五百钱,行至赤塘关又被盘剥三百钱。”
“在太原落宿,不知又被哪个鼠辈偷去两贯。”
“于晋阳乘船南下,谁知乘坐的是黑船,剩余盘缠皆被劫走。”
“劫匪仁义,念其不易,留给小李子八百钱作为行路盘缠。”
“小李子返回太平后分文皆无。”
李陌讲完,杜如晦和李承乾感同身受,一阵捶胸顿足。
“这该如何是好?”李承乾着急的问李陌。
“可兑换成金银,如此便可方便携带。”杜如晦又想到了新办法。
“老杜此法甚好,云州金贵铜贱,绛州则是金贱铜贵,一来一回,可剩六贯又四百钱。”
“李陌可有妙法?”杜如晦也是急了,他贵为右仆射,居然从来没考虑过如此简单的民生问题,李陌实属给他上了一课。
“皮行掌柜与小李子乃是同乡,小李子托掌柜修书一封,说是见信自太平支取八贯钱。”
“掌柜在云州用钱之处颇多,需经常自太平运送钱财至云州,如此对掌柜也有诸多便利,于是便写了书信。”
“小李子拿着信物,顺利自太平取得八贯钱。”
李陌也没再卖关子,道出了切实可行的方法。
“李陌兄长,你耍赖皮,之前你也没说掌柜的事儿啊。”李承乾不服气。
“这不是重点,即使没有皮行掌柜,他也可在云州打听到其他掌柜,也可用类似方法解决问题。”
“不算,不算,李陌兄长,你再来一个这样的故事。”李承乾不服气的说到。
杜如晦也略有不服,我一个大唐的仆射,还比不过你一个小小县令。
“那我便不再啰嗦,直接抛出问题便是。”
“说老杜携银钱,船陆结合,由太平至杭州府采购五千贯丝绸。”
“丝绸运回至太平后,售价该做几何才不至于亏损?”
“这个问题太小儿科了,老夫做的便是丝绸生意,自是清楚。”
“来回运费颇多,各需货款四成,再加人吃马嚼损耗两成,当售价一万贯以上才有盈余。”
杜如晦自信的报出了答案,虽然他没真的做过丝绸生意,但常年行军打仗,对这种钱粮押运自是相当熟悉。
“那如果借鉴故事中,小李子的方式,寄封书信给杭州掌柜,掌柜支出五千贯用作货款,这样可以省去多少?”李陌引导性的又抛出问题。
“李陌兄长,此言差矣。五千贯又非八贯钱,哪儿会有如此豪爽的掌柜。”李承乾直言此事不可能发生。
“那有个掌柜分别在太平和杭州之间开了两个商铺,你在太平存入银钱,就允许你在杭州取用呢?”
“谁会这么傻,开这种店铺,让人从杭州取了银钱还得自太平运过去,那不是白搭运费吗?”李承乾依旧是不以为然。
“谁说银钱要运输了,第二天自会有人需要在杭州存入银钱,又在太平取用啊。”
“这个……”李承乾陷入了思考中,他实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
杜如晦也在沉思,李陌的思维太跳跃了,刚才还在讲着故事,这会儿两个问题一串联马上就带出来新的问题。
这种看似简单故事原型背后,却隐藏着极大的商机和哲理。
“如果这一存一取,只收取一成的份额,对于商贾来说,会不会有吸引力?”
“只收一成?”杜如晦惊呆了。
对于商贾来说,一次生意就可以省去一千五百贯的靡费,关键是它安全啊,不用担心路途的各种意外。
但对于经营这种生意的人来说,轻松就净赚五百贯,可谓皆大欢喜。
字面意思仿佛是这样,但背后貌似又没这么简单,杜如晦依旧是半知半解。
“这只是新式商铺的一种小生意而已。”
“如果再加上邸店的生意,来至太平的客商,可以将银钱暂存至商铺里呢?”
“那暂存银钱该收取几何?”李承乾好奇的问到。
“免费存,不要钱。”
“李陌兄长,你这又不合常理了,现在的邸店,暂存一个月的银钱收取一成。”
“该怎么给你解释呢。”
“如果这种生意开起来,每天都会有人存钱,也每天都会有人取钱。”
“久而久之,你会发现,银库之中永远都有一笔钱是不动的,而且其金额会越来越大。”
“这就好比一个池塘,每天都会有水流入,每天也会有水流出,但池塘里永远都是有水的状态。”
李陌简单给李承乾做了比喻,接着又问了一个有趣的问题。
“既然有一笔钱是不动的,那这笔钱是谁的呢?”
李陌用眼神询问李承乾,李承乾没底气的回答:“我怎么知道,那么多人存钱。”
“谁存的当然就是谁的了。”杜如晦理所应当的以为。
“也对,也不对。”
“其实这笔钱虽然所有权不属于商铺,但商铺却可以管理它,用钱来生钱。”
李陌淡淡的说到。
“钱生钱,竖子,你不会是要放贷坑害百姓吧?”杜如晦又开始发挥他断章取义的本领,愤愤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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