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外，苏明远见幻术施展的时间已然足够，眼眸再次一凝。
小枣子顿时回过神来，但依旧没有脱离幻境。
眼眸注视着眼前之人的面容，身子本能的跪拜下去。
“小枣子见过秦王殿下！”
秦王殿下？
原本冷静的庄贤听见这几个字，细眉紧皱，脸色顿时就不对劲了。
小枣子难道...真的是秦王的人？
若如此，那他在自己身边待了多年...
他正欲上前，却被苏明远一手挡住，心中虽愤，但只得暂时作罢。
“本王交待你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陈晨已在附近潜伏，待陛下和庄总管离去，就可以准备行动。”
“他的位置在哪里，距离你有多远？”
“回殿下，奴婢一直让他潜伏在千米之外，用您给的秘传筒和他保持联系。”
“嗯，小枣子，你这次做的很不错。”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该知道的皆已知晓，苏明远眼中的邪魅消散，陈业黯淡的眼眸也渐渐恢复本来的光泽。
“啪~”
下一刻，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扇在陈业白净小脸上，庄贤眼眸冰寒的注视着跪倒在地的身影。
“小枣子，你真的让我很意外，你经历重重考验留下，跟随本总管多年，一直以来我都很满意你，可你却另有心思，隐藏的好深啊。”
庄贤回想起过去种种，小枣子办事效率无疑是最得他喜欢的。
可没想到，他却是...
“干...干爹....我怎么了吗？”
陈业脸上微微发烫，眼神茫然，漆黑的双眸注视着露出痛心之色的庄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干爹为何要打他？
陈业记得，干爹身边的这位大人先前就问了下自己的名字。
而他，不过就是顺着这位大人的意思回答了一下而已。
怎么突然间，干爹不光扇了他一巴掌，还这般询问自己？
“怎么了？”
庄贤见小枣子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心中很不是滋味，“小枣子，你和秦王串通一事，还打算隐瞒本总管多久？”
秦...秦王？
陈业面容不变，眼眸仅仅闪果一瞬的诧异。
自己的行动不可谓不隐秘，期间也没有任何纰漏忽视，干爹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与秦王殿下有联系？
这不应该啊。
“奴婢一直跟在干爹身边，一心只以干爹的意思做事。与秦王不过是干爹吩咐下接触过几次，但私下从未与秦王殿下有过任何沟通，还望干爹明鉴！”
脸色保持着从容，陈业不慌不忙的说道。
“小枣子，你口口声声叫我干爹，可你干的事情...唉...只怪我瞎了眼。”
庄贤一只手撑着额头，摇头叹气，心情十分复杂，“你与秦王联系的手段确实很隐蔽，连我都丝毫没有发觉。你不光是学到了我的心得，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
“罢了，我也不想和你说这些。”
庄贤从一名羽灵军士卒腰间拔出一把银剑，“你私串秦王，让他派出的死士躲过了暗杀，等到这里后，让他在后方等待。直到我与陛下离开，再让他下手除掉公主。这一切，我说的对否？”
怎...怎么会？
为什么干爹对计划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陈业脸色忽的有点不淡定了，他眼眸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苏明远。
莫非是他先前对我做了什么？
可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等等...
这么想，陈业记起，先前与他对视后，自己脑袋似乎忽然就昏昏沉沉了一下。
好像，还回忆起了从前？
陈业低着头，沉默不语。
“不说话，你这是默认了？”
庄贤见状，叹气一声，“小枣子，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我对你好与不好你心中应该有数。”
“干爹对小枣子一直很好，干爹的恩情，我永远铭记在心。”
陈业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为什么，你还要出卖消息给秦王？你跟在我身边时，我交予你的事情，你又告知了秦王多少？”
庄贤自然不知晓陈业真正的过去，完全无法理解陈业这么做是出于何种原因，“你做的事，让我心寒，让我很对不起陛下的信任。”
“干爹的恩情，小枣子只有来生再报了。”
陈业没有回答，只是说了这句话。
随后身躯朝下，双手撑地，向着庄贤“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做出此事还被察觉，等待他的是什么后果他很清楚，不想再说什么。
他与秦王的联系很隐秘。
除了这事外，平日更是少有联络，这样才能尽可能减少出问题的几率。
所以，其他事秦王知道的也不算多。
对于庄贤，他心中是很爱戴与尊敬的。
但是，陈业更想要向父亲证明自己，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
对于他来说，比起干爹，父亲在心里的位置更加重要。
只可惜，如今事情泄露，干爹和陛下回去后，父亲肯定会遭到清算。
爹爹，孩儿无能，让您失望了。
“噗嗤～”
刹那间，利剑刺入胸膛，陈业感觉胸口一痛，双手支撑着地面，嘴角不断涌出鲜血。
眼眸中带着歉意注视着一脸哀痛之色的庄贤，脸皮一抽。
“对...对不起，干爹...请...请原谅小枣子。”
身子侧身倒下，陈业拼尽全身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随后气绝身亡。
庄贤抬头仰面，看着蔚蓝的天空，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站立了足足一刻钟后，他才蹲下身子，对小枣子进行一番搜查，在其衣衫下摸出一枚只有竹筒大小的微型秘传筒。
果然换了。
庄贤只是一看，就看出倪端。
秘传筒本是庄贤给他们，若遇急事时紧急联系的。
没想到，经过一步步考验，来到自己面前的小枣子，竟是秦王的人。
庄贤对于考验不可谓不重视，在选拨过程中并非没有找出过奸细。
杀掉的各种装作孤儿的孩童足有千人之多。
小枣子是有过怎样的经历，才能在七岁的年龄，把心中的一切隐藏的如此之深？
庄贤看向在外等候的羽灵军，“羽灵军分出十人，跟我走一趟！”
现在没有心思因自己的失误而自责，找出那名为陈晨的人才是当务之急。
自己吩咐人手的时候是让小枣子和小刚子参与了的。
他能躲过暗杀，并不奇怪。
“是！”
林川闻言，带上十名羽灵军出动。
羽灵军只听命陛下，这是铁打不动的规定。
可陛下也说过，庄总管的命令，就是她的命令。
“小刚子，要不你找个地方把他安葬了吧。”
苏明远看了默默站在一旁的小刚子一眼。
事情能这般解决，多亏极欲法相经相助。
极欲法相经虽主沉迷色欲幻境，但并非不可让人陷入其他幻境。
色欲幻境，本就是在幻境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
只是相比色欲，其他幻境效果并不显著。
陈业心智坚定，但终究只是名不曾修炼过的普通人。
极欲法相经虽不是用来招供的，但对付陈业，已然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