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黑着脸,走到阳台兴师问罪。
“我怎么吐了?”
小黄花摇晃两下,很认真地问:
“吐不好吗?”
这直接把李慎要说的话呛了回去。
吐当然不好,可与自己对话的是一朵小花。
花又不会呕吐,再加上它问的那么认真,反而显得李慎有点呆头呆脑。
小黄花停止摇晃,仿佛在仔细观察李慎的情况,过了一会,说:
“我觉得你挺好的。”
挺好就挺好的吧,看来修道之路还得从那对姐妹着手。
乐天派不是白叫的。
还是先刷碗吧。
李慎走到厨房,看到如蛛网般碎开的厨房门,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忙打电话给物业上门看看。
电话那边说维修师傅马上到。
那锅药汤是怎么把门和窗震碎的。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慎用两根手指拉住把手,准备把玻璃门拉上看看。
只听“砰”的一声,门以极快地速度合拢,门撞到左边竖框,原本裂开的玻璃直接洒落一地,跟摔坏的碗混在一起。
哗啦啦的响声持续了好几秒,家里才安静下来。
李慎伸出的两根手指都僵了。不知道门为什么突然猛烈地撞上,而且竖框里的防撞条都被撞得陷下去。
“叮咚”声响起,李慎没管刚才的古怪,给维修师傅开了门。
师傅进门一瞧,沉默许久才开口:
“你是怎么弄的?”
李慎疑惑地看向师傅,不知为何他这么大的反应,但类似“只是把砂锅盖子拿开,窗户和门就碎了”的话,他可说不出口。
就唯唯诺诺,说自己不小心成汤的时候撞到门了。
还指了一下地上的碗碎片。
听完李慎的解释,维修师傅的脸抽搐两下,说:
“那你身体够结实的。”
维修师傅转头看见窗户也碎了,于是又问:
“这窗户又是怎么碎的?”
“那个...我不小心敲到了...”
打电话前没想过还得解释,只能信口胡编。
维修师傅摸了摸自己下巴,走到窗户旁,抬手一巴掌拍到玻璃上,又补了两巴掌。
整得梆梆作响,李慎的心都提起来,却没见窗户彻底碎开。
疑惑看向维修师傅,只见他笑笑说:
“你住十层,我们装的都是钢化玻璃。”
“钢化玻璃?”
李慎忽然觉得那锅汤更了不得了。
“那厨房门呢?”
维修师傅看李慎的眼神都变了,说:
“厨房门用的是加固钢化玻璃。”
最后李慎和维修师傅约好明早来装新的。
待那人走后,李慎不自觉地盯着自己拉爆门的右手看,猜测难道那锅药有效果。
他先看向那扇裂开的窗户,放弃危险的想法,万一真碎开了,掉到楼下就属于高空抛物。
找了半天,家里都没有能够让他破坏的玩意,就算了。
他决定明天去问问学姐,看看她究竟知不知道药草的作用,更试探试探她是不是修道者。
外面天色微暗,时间还早,李慎清扫完玻璃洗好碗,犹豫半天,还是抓着绿色发卡姑娘的肖像画和那封羞耻到家的情书,出门碰碰运气。
...
绕了学校一圈,没有半点收获。
跟姐妹花模样相差不多的姑娘都没看见一个。
更别说长得像绿色发卡姑娘的人了。
现在才知道“好色笔”的梦想有多难实现。
尝试和它沟通一下,它让李慎再逛两圈,可以“适当”放宽条件。
李慎忍住将它扔了的冲动,又带着它去操场绕了一圈。
依旧无功而返,叹口气,李慎决定先回家休息了。
在学校的一条正路上,一群身穿跆拳道服的男生站成一圈,不知在看什么。
他们的跆拳道服背上绣着“系舟医学院”字样。
李慎顿时觉得这群人亲切起来,毕竟他正在系舟综合医院呆了七八个月,对从系舟医学院毕业的医生有相当的好感,自然对其中的学生也有点感情。
待走近了,才看到他们中间坐着一个寸头男,他正捂着男人宝贝地方,满脸涨红,身体还不时抽搐两下。
其他人指着前面的一个高马尾姑娘的背影,大肆嘲笑这个寸头男不自量力。
远处那个高马尾姑娘的背影有点眼熟,李慎只是看了一眼,就转头继续看身边的这群男生。
一个留有茂密胡子的胖子,冲着寸头男伸手说:
“赶紧站起来吧,我们要回学校了。”
“你说的容易,你被踢一脚试试。”
寸头男说完,周围人又笑了起来。
李慎也被逗乐了,也笑了一下。
一笑不要紧,寸头男皱着眉,瞪了路过的这位陌生人一眼,他刚想说话,留有茂密胡子的胖子拍了他肩膀一下,说:
“你还不让别人笑了?都让你不要去搭讪人家,你不光搭讪,还想拉人家去喝酒,被揍纯活该!”
“我又不是想带她去什么酒吧夜店,我家饭馆就在学校旁边,请她喝个清酒都不行吗?”
旁边一个比李慎个头还高的男生插话:
“你要请喝清酒也行,最起码也注重一下形象,你看看人家。”他指了指李慎:“好歹收拾一下再去嘛。”
寸头男又瞪了李慎一眼,心里火气更大了,身边人将他扶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李慎见他们要离开,他也准备走了。
忽然在这群人中找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小树林里带着女友的那个飞机头!
飞机头原本注意力都在地上的寸头男身上,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就循着目光望过去,见是李慎,食指放到嘴唇上停住,见李慎点点头,脸上瞬间挂起更大的笑容,喊到:
“诶,兄弟你是这个学校的?”
李慎虽然心里不断吐槽,这个飞机头怎么带女朋友钻别人学校的小树林,但见他如此开朗,心里也有亲近的感觉。
“对啊,兄弟你系舟医学院的,怎么来这里了?”
“说来话长,最近大学城六个大学的跆拳道社联合起来要办比赛,我们就来最近的祈井看看情况,我看你挺高的,怎么没...”
飞机头话音未落,李慎身体突然往右一倒,幸好他右腿往右跨出,稳定身子,才没有真的倒下。
李慎回头看去,寸头男仍保持着左腿抬起的姿势,满脸的不可思议。
寸头男早就对李慎不满,好哥们之间嘲笑还能接受,但这个陌生人笑什么笑?
加上看李慎人高马大,应该是个运动的好手,立马决定教训他一下。
寸头男也是半开玩笑性质,只抬起力量较弱的左脚,控制力道,一记横踢过去。
没想到像踢到一块铁板。
眼泪都要出来了,却只能傻笑。
李慎倒没感觉疼痛,而且在被踢前有人让自己小心左边,分明是不想让他倒下。
回头看寸头男在那抱歉的笑,明白人家跟自己开玩笑呢,想了想自己确实不应该作为外人笑他,便立马道歉。
听完道歉,寸头男更不是滋味,也低头认错。
李慎和飞机头交换联系方式,便分开了。
一行人搀扶着寸头男往系舟医学院走去。
有人问寸头男:
“怎么你的腿忽然瘸了?”
“蹲麻的不行吗?”
李慎笑笑,也要提脚往家走。
忽然背后有人说话:
“你这人怎么那么没礼貌,刚才我提醒你小心左边,你却连句谢谢都不跟我说就要走。”
李慎转头望去,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我在这里,真是的,你还踩过了我一脚,也没道歉!”
李慎低头。
只有一个井盖。
井盖也开始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