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从学姐那里知道“辟邪四剑”里“驱”字剑的改善法子,就想着去提醒木剑兄弟陈峰一声。
刚走没两步,就听见裁判喊自己名字。
擂台赛越打到后面越快。
看太阳位置,猜测现在应该还不到四点,剩下的参赛者就已经不多了。
李慎站到台上。
对面鱼跃出一个彪形大汉,魁梧壮硕,和李慎瘦弱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
李慎看过两场他和其他人的对决。
彪形大汉使的是一把符合其身材的大剑,仿佛一位无可抵挡的将军,向对手狂扫而去。
光是气势就足够逼人,大剑卷起的风声呼呼大作,吓得对手落荒而逃。
此刻彪形大汉跳到台上,手里却未持剑。
李慎疑惑看去。
只见他举起肌肉绷实的右臂,大吼道:
“我投降!”
气势威严。
裁判大喊:
“李慎获胜。”
李慎一头雾水,回到座位上。
又上过几次擂台,每一次对手都坦率认输,举手投降。
其中一局,李慎在擂台上站了两分钟,始终不见有人上来。
炼气期后期强者在那边倒数时刻。
下面才有一人发话:
“我上去做什么?弃权弃权,不打了!”
周围哈哈大笑,那人倒也不生气,反问道:
“你们想打,你们提剑去便是,嘲笑我做什么?”
搞得李慎不知说什么好。
一路晋级,一剑未出。
实在搞不懂,只能询问沈梦月。
“学姐,难道在他们眼里,我是个很强的剑客?”
沈梦月摇头,说:
“只要潜心练习过剑法,都能察觉出你是个外行。”
“可你偏偏使的出剑技,还斩断了附着术法的剑。”
“哪怕附着的是很低阶的术法,那柄剑的坚固程度也会变得远超寻常。”
“可你的剑,没有术法,没有符箓,也没见你施展什么剑诀,仅仅依靠剑身那些符文和灌输的灵气,就能硬抗烈风诀,一点损耗都没有。”
“可能他们怕的是你的剑,而不是你人。”
李慎一拍大腿,言之有理啊!
自己什么菜鸡,自己心里早就有数了。
又问剑身符文的事。
“剑身上若隐若现飘动的符文,一半源于铸剑师在铸造时的心血,一半源于剑铸成之日对周遭天地灵气的自然吸入。”
“我对剑一类的知识很匮乏,但凭丹药上的符文推测,相同的丹药,刻上不同的符文,药效会天差地别,甚至可能到南辕北辙的地步。
“原本救人的,反成毒药。原以杀人,却拉人醒转。”
“具体的,你要去问专业的铸剑师。”
李慎点点头。
旁边楼灵韵听得认真,却提了不同的意见,说道:
“沈姐姐,你这里说错了。”
“他们虽说怕李哥哥的剑,可也一定怕李哥哥本人。”
“有句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拼剑不断刃。”
“李哥哥一共就打了两场,两次都把剑客的剑给砍没了。”
“人家又不对他知根知底,肯定以为他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物,心眼小,爱记仇。”
“上一刻他能毫不留情断你的剑,下一秒就可能丝毫不疑斩你的身。”
李慎光是听到“拼剑不断刃”这句话,心里就开始忐忑,直到她说完,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自己莫名其妙成恶人,倒也还好,可处境怕是不妙起来了。
转头看看学姐,想问问她的想法,却看到她嘴角扬起,右手抬到身前,作势要打。
“小孩子不要胡说,哪有‘拼剑不断刃’这种话,你吓唬你李哥哥干什么。”
楼灵韵顽皮一笑,假装躲沈梦月虚空拍来的右掌,发出“嘻嘻”笑声。
李慎这才松口气,心往下一落,只听沈梦月说道:
“但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这种打法太过粗暴狂野,遇到识趣的对手当然很好,万一遇到同样蛮狠的人,可能就要吃大亏。”
“现在得点好处,之后还是不要这样了。”
李慎点点头,对“好处”两字懵懵懂懂,直到观看陈峰的比赛,才略知一二。
擂台上发生的其他战斗没有那样容易。
你来我往,打的十分热闹。
尤其是陈峰,和使火的斗,和使水的斗,用细剑长剑的,用短棍棱刺的,激斗不已。
几场下来几乎浑身是伤。
李慎明显看出陈峰的水平在对手之上,可往往受对手纠缠,一不小心就被割伤划伤。
麻衣沾着点点鲜血,说不出的可怖。
李慎好几次想要走上前去,告知陈峰“驱”字剑的改善法子。
可见他专心包扎伤口,在一旁空地摆出架势,似乎在和刚才的对手对抗,寻找破绽吸取教训。
也不好上前打扰,只能作罢。
自己打到现在,身上别说伤口了,连汗都没怎么出,一时见到“同病相怜”的陈峰如此,心里生出一丝愧疚。
向学姐讨来小乾坤剑,也站到边上,有模有样地耍起剑来。
《修道剑》的剑法并不难练,可也不是李慎一时半会能参透的。
而且他身为现代人,从来没有过持兵器的经验,又没得到应有的锻炼。
挥动片刻便手臂发酸,放下剑来,看陈峰在那旁修行剑法。
当年辟邪派内门弟子柳星然救下陈峰,看他父母亲戚尽失,心中怜悯,想着将他带回辟邪派。
可近身查看后才知,陈峰资质极差,虽有灵根,却是那毫无前途的伪灵根。
辟邪派作为数一数二的剑法大派,规矩严格,招收弟子自有一套流程。
柳星然想让那位古铜派长老将他带回,可那位长老早失去意识,送去古铜派修养。
他任务在身,无法长时间逗留。
最后留下一封书信,里面写着“辟邪四剑”里“驱”字剑的修行方式和剑诀。
临走前,他拉住小孩双手,抹去其眼泪,说道:
“世事无常,悲痛不用久语,你刻苦练功,终有一天能为家人复仇,望你修行到炼气期,来辟邪派寻我。”
小孩含泪点头。
由于剑派规定,剑法不能外传,柳星然留下的“驱”字剑只是其中部分,又在里面加入了他对剑道的理解,所以斑驳不纯。
孩子天资不聪,又无人指导,怎么能分辨?
况且寄身于铁匠家中,陈峰一个外人,心里总是忐忑,拼命帮着干活。
剑法剑诀学得极慢,修道之路蹒跚无比。
陈峰拿闲暇时刻修行,苦练至今,也堪堪攀到接近炼气期的地步。
剑术虽学自辟邪派,却草草了了,算不得正宗传人。
李慎长时间观看陈峰使剑,也模模糊糊发觉他剑法重复,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看了许久,也能脑子里记下一招简单的招式来。
不禁将小乾坤剑竖起,模仿着来了一剑。
小乾坤剑突然问道:
“阁下会使辟邪派剑招?”
李慎吃惊反问:
“你知道这是辟邪派剑招?”
小乾坤剑说道:
“这是辟邪派‘驱’字剑招式之一,名叫祸水东引。”
李慎还要再问,擂台那边传来喊声:
“陈峰!”
“孙用!”
只见陈峰停下舞剑,调整呼吸,往擂台走去。
打过这一场,他就将和李慎遇见。
李慎听到孙用的名字,为陈峰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