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身盖薄被，头靠软枕，睡得舒服。
疲惫一扫而空，之前比武挥剑带来的酸痛完全不再。
体内那几十根“灵气针”也不知所踪，灵气飘飘荡荡，相当自在。
就这样暖暖和和睡下去也好。
可耳听不远处有书页响动，又有卷子整张翻动的“哗啦”声，李慎稍微一想，赶紧坐起身。
看到屋内烛光温暖，黄光盈盈，两位漂亮姑娘坐在桌旁。
一个穿翠色长裙，端坐椅上，手里捧着因烛火照耀而泛黄的试卷。
一个后靠椅背，姿态随意，双手交叉放在腿上。
身上笼罩着馨馨光芒，一路弯弯绕绕，遮出许多暧昧的阴影来。
李慎抬头，正好和她对视，看她露出浅浅笑容，微启樱口。
“你醒啦？”
“感觉还好吗？”
李慎将腿放下床，迷迷糊糊找了半天鞋子。
楼灵韵站起身，走到墙边，将他靠在角落的鞋子拎过来，放在他脚下，说道：
“刚才有几个长银派弟子，看你鞋子沾土，非要帮你清洗，就晾了一会。”
李慎本就刚睡醒，愣了一会，想起来自己应该还在跟木剑兄弟打决赛呢，怎么躺床上了。
沈梦月告诉他，经过那场骚动，他晕过去，比赛自动结束了。
这个同阶同层擂台赛只是晚上试炼选拔大会的开胃菜，预热而已，不会特定因为某些事暂停。
李慎又问起那道黑水跟那团蓝红火焰，为什么它们会来袭击自己。
楼灵韵睁大眼睛，也好奇看向沈梦月。
“那团蓝红火焰叫作‘文武冰火’，一种奇异火焰。”
它性质特殊，能够同时散出热气和冷气，于是总会被找来，熬制要求较高的符墨。”
“那道黑水，名叫‘清虚蛇龙符墨’。”
李慎一听这名字，当即知道，这估计就是那“要求较高的符墨”了。
沈梦月点点头，拉着李慎的袖口，说道：
“你的衣服上还沾了几点。”
李慎低头，黑色卫衣上还真有几点更深的痕迹，如果不仔细看都看不清。
凑近闻了闻，立马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果木香气。
李慎想到这东西神奇，在没有任何受力的情况下，它能突然转向绕起圈来。
“‘清虚蛇龙符墨’并不具有追踪定向的性质，‘文武冰火’也需要时刻施加灵气才能保持燃烧。”
“应该不是特意向你去的。”
沈梦月说着打开那本傲慢与偏见，摊开到其中两页页。
两页上没有文字，却看到一条细长的黑色小蛇从书缝里钻出。
小蛇身体密密麻麻，李慎眯起眼睛，才看到它居然是由文字构成，一个字一个字连接而成。
其中几个字的颜色明显与其他字不同，更加深更加黑，好似文档里加粗了一般。
“我留下一些，在你晕过去后做了成分分析，没什么问题，你可以放心。”
学姐将书放到木桌上，这条黑色小蛇立马弯折，像牵着它头的细绳忽然断裂，它只能无力躺在书上。
一个字一个字地缩短，每缩短一截，书上就出现一行。
直到黑色小蛇消失，这两页才出现大段大段文字。
只是左边那页缺失一大块，像是印刷出了错误。
学姐拿出一个小布袋，交到李慎手上。
摇了摇，里面发出玻璃的碰撞声，李慎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中，竟然是十颗小灵石。
换成人间币，就是大十万块！
“这...”
“这是长银派对你作出的补偿，毕竟这次你遇袭，罪魁祸首是他们的符箓师。”
李慎激动万分，从来没挣到过这么多钱，拿在手里，一颗一颗看去。
自己根本没受伤，只是受冻，睡一觉起来也就没事了，连喷嚏都没打一个。
旁边楼灵韵眨眨眼睛，似乎有话要说，又憋着没开口，只是看着李慎。
李慎开心到嘴角起飞，想要询问，却被学姐清冷的声音打断。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晕过去吗？”
“嗯？不是因为被火冻的吗？”李慎疑惑。
“在我救你前，你已经把困民鸟拿出来，当作挡箭牌了是不是？”
李慎尴尬，自己用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这只木鸟是学姐的。
万一那股黑水把鸟弄坏了怎么办。
于是赶忙道歉。
沈梦月呵呵笑起，身体微微颤动，烛光在她身上映照，阴影滑动，顿时香艳。
“你确实不应该这样，但不是因为这个。”
“我之前把它送给你了，你难道要还我吗？”
李慎看得有些痴呆，瞥到旁边低头问道：
“那是为什么？”
“困民鸟能把你和仙界隔绝，虽然的确有吸收灵气的效果，但它只是一种功能性的法器，本体极为脆弱。”
“你用它抵挡来路不明的攻击，下意识判断出攻击里蕴含着灵气，这当然很好，可灵气携带的威力却能够将它击破。”
“所幸你没有将困民鸟对准，让符墨擦肩而过，它才只受了一些震荡。”
“就是这点震荡，让它功能忽然停滞了一下，估计还不到毫秒，仙界弥漫着的灵气灌进你身体了一些，导致你晕了过去。”
“如果困民鸟真的破了，估计你得失去意识好几个月。”
李慎吓了一跳，居然还有这种事，那岂不是说自己来仙界其实相当冒险。
自己可是比武的时候都随身带着困民鸟，万一对手一个不长眼，不砍身体专砍裤兜，自己不就当场躺倒了吗？
“困民鸟只有当主动使用时才会脆弱无比，如果放在一边，它的坚固程度可是超过绝大多数灵器的。”
“执法宗可用它来抓捕罪犯，当然不能随意就被打破。”
李慎擦擦汗水，真悬啊！
突然觉得长银派就赔偿自己十块小灵石，有点不太够，自己可是玩命了。
沈梦月站起身，将书合上，让两人收拾东西，他们要传送回人间界了。
“不看试炼大会了吗？”
李慎自从见到吴麻子的小龙卷风和学姐手上的火球术，就对试炼大会抱有极大的期待。
炼气期初期的修仙修道者就打得这样好看，那更高层次的，岂不是真要如好色笔所说，呼风唤云搬山倒海。
楼灵韵从椅子上跳起，三步跳两步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天空一片漆黑。
李慎走过去，发觉真是晚上了，下面街道灯火辉煌，行人不断，各个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看方向，他们似乎是从北边回来。
“已经结束了！？”
“我睡了这么久？”
沈梦月点头，回她的房间。
楼灵韵看到李慎满脸失落，笑吟吟走到他身边。
李慎知道她刚才就有话要说，于是问道：
“怎么这么开心？”
只见她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小小几个东西，拉着李慎衣袖，将它们塞到手里。
李慎一看，三颗灵石，问道：
“哪里来的？”
“比赛呀，你第二名！”
“我厉害吧，趁你晕过去的时候，我去问那些人要来的！”
楼灵韵小脸骄傲上扬，得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