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灵韵让李慎靠近一些,帮他撩起衣袖,用三根小小手指点在他的手腕上。
沉默一会,才说道:
“我仍然看不出你究竟生了什么病。”
“之前学姐跟我讲过,说你在人间界的诊断是全身器官衰竭。”
“这种相似的病症,器官的功能性衰退,在仙界也存在。如果你的病和仙界那种类似,那么的确能够通过修仙解决。”
“磅礴的灵气能让你的身体坚韧起来,久而久之重塑整个肉身。”
“如果你迈入炼气期初期不行,那就修炼到炼气期中期,如果中期还没治愈,就只能再修炼下去。”
李慎点头,问道:
“刚才讲过,没人能够在人间界修炼到炼气期。而我又不适应在仙界的生活,那里大气中的灵气会倒灌把我压垮,那我怎么能治愈呢?”
楼灵韵看着李慎一本正经询问,禁不住笑起来,问道:
“你还记得你是什么灵根吗?”
“我没有灵根呀?”李慎迷惑回答。
“对啊,你根本就不是天生修仙者。刚才我说的两种情况,指的是靠自己走上修仙路。”
“谁说要晋升炼气期,一定要靠自己修炼?”
“那些天赋极佳的天生修仙者,几乎就没人靠修炼,完完全全仗着灵气灌输,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越过炼气期初期了。”
李慎恍然大悟,这才终于明白,好比猫那句话的意思:
“用灵气流打散体内灵气,人为制造灵气涣散的效果,帮你重新分配体内灵气的位置,模拟出天生具有灵气的人的状态。”
于是问道:
“所以只要哪天‘灵气针’将我体内环境模拟成天生修仙者那种,就可以靠着灌输灵气,将我直接抬到炼气期?”
楼灵韵拍拍小手,笑吟吟说道:
“就是这样,到那时候你的病应该就治好了。”
李慎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从别人口中说出“治好”这两个字,真是比翻越喜马拉雅山还艰难。
而且从解决方法上看,一切都是那样容易,甚至可以说有点简单粗暴。
笑得合不拢嘴,跟楼灵韵告别,要回家开开心心喝仙草汤药了。
“喏,这朵桃花还你。”
“嘿嘿,不用,来这朵也给你。”李慎嘴角扬起,半天都下不来。
只听清虚蛇龙符墨骂道:
“小子你干嘛,你得留一株,待会老夫要继续做实验。”
楼灵韵正好也摇头,让他可以把这束桃花送给沈姐姐。
说完便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李慎完全没看见这笑容,正满心欢喜收起桃花,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回家。
临走时,李慎特意还问了一嘴,确定楼灵韵跟沈梦月的确不是不回消息,而是不用手机后,才安然离去。
到家后第一件事,便是给那个该死的瓷杯倒水。
幸好别人听不见这东西说话,不然一天不在家,屋里老是传来“凄厉”的喊叫声,邻居指不定以为自己在做点什么勾当。
将瓷杯灌满扔到桌上。
桌上好色笔问他一天都在忙些什么,怎么还不送情书。
李慎一拍大腿,说自己完全搞忘这件事了。
“不急,我已经有办法弄来林绿的联系方式了。”
自己刚加了跆拳道社成员群,里面就有周忆丹,肯定不去问她,但问问其他跆拳道社姑娘,总归有人认识。
而且才想到,上次三人吃火锅的时候,楼灵韵就加了林绿好友。
虽然不知怎么回事,问楼灵韵要别的姑娘的联系方式,总觉得有点别扭,就好像对不起学姐似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可跟其他妹子清清白白。
说到底跟学姐关系也清清白白。
这种糊涂账李慎算不来。
赶紧把花先放一放,煮药汤、喝黑汁、扒马桶一气呵成,难受半天。
又洗漱又打扫,好一会才舒舒服服坐到沙发上。
第一天上学就累成这样。
为啥自己要耗费这么宝贵的“生存时光”拿来上课?
去潇洒不好吗?
呵呵,现在可能潇洒了,等治好病,那一百多欠下的学分,估计得修到吐血三升。
胡思乱想中,符墨又让李慎把一束桃花拿过来,它要施展了。
李慎攥着桃花,看了看阳台的朝歌晚露花,默默移步到离阳台最远的厨房窗台。
“你小子真有点看不起人,老夫还能失误两回不成?”
“保险起见,保险起见。”
再灌输完灵气之后,李慎放开握住小乾坤剑的手,等符墨施展。
等了好一会,那束桃花没有半点变化,仍然花粉枝绿,仿佛刚从树上截下来的一样。
“怎么回事,你施展了吗?”
“老夫早就施展好了,就等你小子,怎么样,你能发现其中区别吗?”
李慎将桃花拿近,都能看到花瓣上几丝灰土,的确看不出它和之前有什么差别。
让符墨将窃取的香气释放出来。
果真从颈部有淡淡的桃花香飘然而上。
不禁赞叹道:
“真厉害啊,一次就被你掌握了!”
“呵,老夫是何等人,失误才是意外。”
“明天就去趟药店。”
“老夫有一事不明,听你语气,已经不把怨气缠身当作什么麻烦,而且也抗拒偷窃,那怎么还要去药店?”
李慎心里知道原因,但跟别人说出口,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只能躲躲闪闪开口:
“这个...怨气虽然不太会伤害那个小姑娘身体,但总归是一种负面状态。”
“那个...小姑娘吧,热心肠教我线性代数。我这呢...知恩图报?总之不欠人家人情。”
符墨没有回话,好久过后才说:
“你实在是太憨厚了,老夫无话可说,幸亏你小子只在人间界生活,倘若换位于仙界,可能还未踏出村子便已经成了一堆白骨。”
李慎嘴角一抽,心说仙界那个破地方环境确实不好,自己也不乐意去。
便不回话。
来到客厅,将地上那盆紫色三色堇托在手里,来到阳台。
朝歌晚露花将要成熟,不知是否是错觉,它好像比之前要显得更加大了一些。
在李慎眼中,它不时会变化,成为一个少女。
一个哼着歌,小口小口吃着饭菜,幻想着自己长大后模样的可爱黄衣少女。
感知到李慎来了,朝歌晚露花说:
“你回来啦,小道士。”
“我回来了。”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说着将那盆三色堇轻轻放在了它的身边。
“我想着你天天呆在家里,可能会有些无聊,也没有什么能够陪伴你的。”
“就特意买了一盆花来。”
朝歌晚露花在李慎手离开花盆时,便摇动着嫩嫩花枝,像三色堇的方向探了探,说道:
“谢谢你呀,它很可爱。”
“就是它不会说话,只能放在旁边作一个伴。”
黄衣少女停下吃东西,眼睛清澈无比,就这样看着李慎,说:
“我不在乎它会不会讲话。”
“我出生到现在,只跟你一个人说过话哦。”
“只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