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自顾自继续说道：
“地煞骨应当是不掺杂质才对...”
拿起单片眼镜又看了一会，说：
“真费解，但有没有人骨，并不影响它的价值，你可以用它换五颗小灵石。”
原本李慎还为老头的话疑惑，那只红眼狗跟人有什么关系。
可听到一块狗耳朵就能置换五万人间币，便不纠结两者关系，管它什么关系，一只野狗居然掺着人骨，凶神恶煞，必定是某种邪物。
以后遇到了，作为具有良好现代社会观念，朴素正义感十足的修仙者，李慎自然不能放过。
柜台小姑娘让李慎这边请。
李慎朝她笑笑，说不急，然后又从包里掏出一块大骨棒来。
“靠，兄弟，你这是哪里来的？”
矮小之人忍不住爆出粗口。
之前他不问李慎这块地煞骨怎么来的，一是遵守修仙者的原则，二是瞧他年纪跟自己一般大，哪里有这么厉害的术法能够将怨兽劈开。
猜测他这块地煞骨肯定是机缘巧合下得来的。
这种地煞骨碎片，在他这几年当狩猎者的生涯里，也就遇到过两次。
一次就是今天。
上一次还是在海洋水族馆旁边的伽山银行交任务时，遇到一个身穿红日锦绣的前辈，他拎着一只四分五裂的怨兽，同样来换取灵石。
于是问道：
“兄弟，你认不认识一个姓刘的前辈？”
李慎当然不认识。
老头捏着单眼镜片又看了许久，问：
“这块腿骨和之间那块耳骨属于同一只怨兽吧？两者里面都含有部分的人类骸骨，还有别的部位吗？”
“没了，就这些。”
老头喃喃自语道：
“那只怨兽失去了一条后腿，理应逃不脱才对。”
你判断得很对，它被一条红眼木蛇吃了，现在还在我学校林子里的一个树鼓包呢。
除非实在穷的没办法，自己是不会冒风险去砍学校树的。
李慎说：
“这条腿骨大概能换多少灵石？”
矮小之人插嘴道。
“别卖啊兄弟，地煞骨可以作为锻造法器和灵器的材料，全换成灵石太浪费了。”
然后将伽山银行海洋水族馆分行的事，说给李慎听了，那位带着怨兽尸体的刘前辈曾经间接提过两句，他只卖多余的怨兽。
李慎心思一动，想到楼妹妹也说过用骨头换灵石的确不划算。
接着听从矮小之人的安排，将“狗耳朵”收进包里，再将“狗大腿”卖出。
“听我的准没错，虽然粗看上去，腿骨比三角骨头大，可银行收进地煞骨，看的可不是体积大小，而是考虑地煞骨蕴藏的怨气。”
“刚才我略微扫过两眼，那块三角骨的怨气要大得多，用来作为材料正合适。”
老头“嘿”了一声，说：
“你眼神还挺好。”
正如矮小之人所说，腿骨白生得大了些，可只能兑换四颗小灵石。
感谢矮小之人两句，将三角骨收起来。
柜台小姑娘给李慎开通了私人银行高级会员账户，告诉他如果能带来更多的地煞骨，可以得到更好的价格。
“你们银行的网银跟其他银行相通的吗？”
小姑娘神秘一笑，说：
“那当然啦，我们银行可是本国八大银行之一。”
果然手机上有收款消息，算上银行卡里存留的四颗，李慎现在已经有五十四个小灵石空壳加十五颗小灵石。
简直是发财发到家了，一个大学生到哪里去日入四万去？
李慎将一万块全给楼妹妹转过去，笑嘻嘻跟小姑娘们和浅色西装男告别，倒不见了矮小之人的身影。
就要下楼。
走到四道安检门前，被塑料牌男拦下来，见他手往旁边一指，说道：
“出口的话在那边，银行二楼用阵法扭曲了方位，普通人无法寻找到二楼楼梯，相应的，修仙者无法正确寻找到下楼的楼梯。”
“你知道的，我们修仙者仍然是隐蔽活动，不能被普通人知晓，前者的效果正是为此。”
“而后面那个效果嘛，呵呵，则是这里阵法的副作用。”
李慎明明看着安检门后面，就是楼梯，但这种修仙者的事，总归有点莫名其妙。
恍然大悟，知道银行究竟是依靠什么来判断是否为修仙者了。
如果顺着楼梯上楼，那就是修仙者，自然能够接待，如果不上楼，要么是普通人办理正常业务，要么是修仙者在过世俗生活，也不需打扰。
妙啊！
这位塑料牌男说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在他坐着的椅子下面，围着一圈咖啡纸杯，粗略数了数，大约有七八个。
走向右边，一条长而明亮的过道，到底之后，果真有楼梯蜿蜒，顺着往下，竟又来到了一楼大堂。
回头望去，楼梯似乎没什么特别的，依稀还有二楼交谈声顺着传下。
之前沈梦月学姐站在田章金融大厦底下，一脸羡慕地抬头观望，李慎当时对修仙之事毫无概念，只觉得它楼梯规模宏大，排场惊人，丝毫没有体会到神奇之处。
现在站在楼梯口，反而意识到阵法的效果非凡，怪不得修仙者会花时间研习。
走出银行，还没决定怎么回家，就看到熟悉的面孔站在路边，朝自己一笑。
矮小之人“哟”了一声，说道：
“兄弟你怎么才出来，我都等你半天了。”
李慎眼睛一眯，将右手拍在小黑剑上。
虽然刚才在银行里他对矮小之人的印象不错，可这是建立在银行本身拥有楼妹妹的介绍，又有众多工作人员时时刻刻站出来管理修仙者的基础之上。
至于零散的修仙者，那真是印象要多差有多差。
符墨和楼灵韵双双亲口所说，仙界绝对不是个好地方，里面生活着的人，大概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修仙者调戏姑娘，抢夺宝物，杀人放火，又是自己亲眼所见。
想着想着，已经将眼前人当作抢夺小黄花的歹徒。
矮小之人丝毫没有察觉，仍然笑吟吟走近李慎，说道：
“兄弟我这里有一笔生意你做不做，刚才在银行...”
话没说完，就感觉一道剑光闪过，似乎割上自己的咽喉，用手一摸，却什么也没有。
只是脸色苍白男人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不断飘动。
眼神每停留在一处，无形的剑刃就仿佛砍中那处，鸡皮疙瘩瞬间爬满，逼得他只得连连后退，直到离李慎四五米远，快到人行道边缘才停下。
原来矮小之人屡屡和灵兽打交道，对目光的敏锐远超平常修仙者，在李慎眼中感受到敌意，又凭本能感知到他能够伤害到自己，便一再退却，直到退无可退。
终于相信这个男人的确能靠自己本事直面怨兽。
那两块地煞骨大可能不是机缘巧合而来。
惊讶过后，又露出大大的笑容。
好好好，越厉害越好，这事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