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周某就是希望小高公子能够高抬贵手。
在赵官人跟前,千万千万不要提及那日之事。”
吃得神采飞扬的高璋看中了一块炙羊排,刚挟到碗里正要说话。
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个清亮而又惊惶的嗓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小姐,赵官人来了,已经在院门下车了。”
“什么?!”
屋内三人如今听到有惊雷在耳边炸响一般,齐齐脸色大变。
说时迟,哪时快,师师姑娘心中暗暗叫糟的瞬间,身体已然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将其中一副碗筷给抄了起来,走到一旁熟练地塞进了个装杂物的小柜子。
而刚挟到一块羊排撂到碗中的高璋,第一时间端着碗筷冲到了床边。
以肘趴地,然后就像是一条滑溜无比的泥鳅般钻进了床底。
而且还能够保证自己碗中的排骨不会掉到地板上的情况下,完成了一次床底翻面。
那才刚刚起身,正自窘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当着小孩子的面钻床脚的周郎。
还有那收拾好了碗筷回过了身来的师师姑娘,都看到了这一幕。头皮都麻了……
这迅猛的速度,这老练丝滑的姿态,怎么看都觉得这孩子不简单。
“小高公子你快出来。”师师姑娘急的都快哭了。
“凭什么我要出去,这里边又不是位置不够。”
把碗摆放在了自己肚皮上维持碗口朝上的高璋忍不住反驳道。
“问题是你躲什么?”周郎脸色狐疑不定地打量着师师姑娘,又看向床底的高璋。
啊,这……对啊,我跟这个连对A都出不起的姑娘清白如水,为什么要躲。
高璋冷静分析了一秒钟,肯定是环境因素影响了自己的判断力。
上一回大家都躲得那么亲密无间的场面误导了自己,来个新人就要进一回床底,嗯,肯定是这个原因。
此刻,已然能够听到了楼梯处传来的脚步声响。
周郎扫了一眼已经爬出来正在那里端着碗啃羊排看自己热闹的高璋,不禁有些踌躇。
可那只熟悉而又可爱的小巧莲足,正频频地踩踏在自己臀上,催促着自己赶紧进去。
一咬牙一闭眼,就像是条断了尾的大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游进了香闺床底。
似乎听到了像是笑声,又像是咳嗽的声响,明显就是高璋那小子发出来的。
#####
就在臊得老脸涨紫的周郎刚刚钻进了床底,还没来得及喘上两口气,就听到了房门口传来了婢女的低唤。
“小姐,赵官人到了。”
“赵官人?奴家见过赵官人,没想到赵官人今日会来奴家这儿。”
师师姑娘的语气显得疑惑中透着三分的好奇,没有一丝丝的慌张与惶恐。
赵佶探脑袋往屋中一扫,就看到了那坐在案几跟前,手里边抄着一块啃了大半的羊排,满嘴是油的高璋满脸欣喜地朝着自己招呼起来。
“小哥哥?”
赵佶目光下意识一瞄了一眼迎上前来的师师姑娘,衣着齐整,未见凌乱。
终于暗松了口气,唔……看来自己是真的想多了。
“小高你居然也在师师姑娘这里?”
“嗯,小姐姐邀我过来,说是有好多好吃的,小哥你也快来吃吧,还有好多美味佳肴。”
听到了这话,赵佶也不禁乐出声来,连声应好,坐到了高璋的对面。
这個时候,师师姑娘从婢女的手中接过了一付干净的碗筷摆到了赵佶跟前,柔声言道。
“之前多亏小高公子替奴家捡回了那只心爱的金凤簪子,可惜那日在楼船上都没来得及好好谢上一回……”
周郎默默地呆在床底,耳边传来赵佶、高璋以及师师姑娘的谈笑声。
望着床板的周郎觉得人生好不快活,上一回赵佶来这里,床底好歹有人陪伴。
这一回,所有人都能够坐在屋子里有吃有喝,自己仍旧躺在床底。
想想自己,好歹也是大宋(嗯嗯,必须发S音)文坛翘楚,骚人墨客的领袖人物,这要是连续转床底的丑闻若是传扬出去,自己岂不是晚节不保?
周郎在床底下为自己的命运患得患失的当口。
赵佶注意到了身边的师师姑娘那俏脸上的异样。
“师师,你是怎么了?”
师师姑娘轻抚着自己那张倾城倾国的俏脸,心中甚是烦忧地道。
“哎呀,奴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日,总觉得脸上又干又紧……”
看到师师姑娘那副哀怨的模样,赵佶不禁心中一疼。
“某给你的那珍珠养颜粉你可有抹上?”
“奴家用了,只是奴家的皮肤容易发干……”
已经吃得差不多的高璋听到了这话,不禁心中一动,打量着师师姑娘的脸蛋。
“小姐姐,你皮肤干得很厉害吗?”
听到了这话,师师姑娘那双汪汪的水眸朝着这边看过来。
“怎么,莫非小高公子有什么办法不成?”
这话也就是顺便一说,结果就看到了高璋认真地点了点头,拿筷子挟起了一块脆嫩的黄瓜。
“当然有办法,就是用黄瓜削成薄片,覆在脸上一刻钟,便能有效果。
我可是自己试过的,覆完了脸一样可以吃掉,一点也不浪费。”
“……”赵佶看着那块随及被高璋塞进了口中的黄瓜,嘴角都差点歪了。
这小子,还真是个孩子,分明就是瞎胡闹。
师师姑娘更是差点把银牙差点咬嘴,这个疑似小色胚的渣男少年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调戏自己。
看了眼天色,想到自己今日出门可是为了正经事的赵佶终于站起了身来,朝着那还在不停往嘴里填食的高璋笑道。
“小高,今日天光正好,走,小哥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好啊好啊。”
赵佶打量着高璋,目光一扫,一步三摇地来到了妩媚动人,纤腰盈盈一握的师师姑娘跟前。
“师师姑娘,今日赵某还有些事情,不便邀你同往,改日再来寻你……”
说话间,那只环到了师师纤腰上的大手,不老实地频频吃着细嫩的豆腐。
心忧躺在床底下周郎情况的师师姑娘,只能熟练地应对着,露出了一个娇羞。
“官人心里记挂着奴家就好,正事要紧,等官人有了闲暇,奴家……”
懵懂天真的孩子看到了这一幕,对这位艺术家昏君的女性审美观表示敬谢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