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毗邻扬州,且水路相通,坐船十分方便。
从卧虎庄出发还不到两天,沈忧之和葛亚云姐妹俩便已抵达常州境内。
临近黄昏,沈忧之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
定远县,有间客栈
“哟,客官,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小二哥见生意来了,立马热情地招呼。
“先吃,再住。”
沈忧之说完,又随意点了三碗阳春面。
“好咧!您三位请坐!面马上就好!”
小二一边说,一边擦干净桌椅,并为三人倒上茶水,然后便转身去后厨传菜。
看到沈忧之坐下,葛亚云和葛亚清才特意坐到了对面。
很快,阳春面便被小二端了上来。
早已饿得不行的葛亚清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唾沫。
葛亚云虽然一脸严肃,但时不时瞟向桌面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渴望。
“吃吧,吃完了睡觉,明天就能到目的地了。”
沈忧之说完,率先动起了筷子。
眼见他动了筷子,两个小姑娘这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小二!小二!”
一道痞里痞气的声音忽然响起。
紧接着便有一伙人陆陆续续走进了客栈。
小二正在收拾桌椅,听到这声音赶忙放下手头的活儿计,急匆匆地迎了上去。
不仅是小二,就连柜台的掌柜也第一时间走上前、
“哟,刘爷,是您啊!”掌柜见到为首之人,立马俯首低眉地说道:“您老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店,想要来点儿什么?”
刘爷并未发话,倒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喽啰极为嚣张地命令道:“去,先把最好的酒给我们大哥来一坛!”
“好好好!您稍等,马上就来!”
一旁的小二如蒙大赦,赶忙去搬酒。
打发走了小二,小喽啰才谄媚地看向那位被叫做“刘爷”的首领,表情谄媚地说道:“大哥,您坐。”
“嗯。”
刘爷微微颔首,随即大马金刀地落下。
“刘爷,您老......”
掌柜正要询问一行人的来意,却被刘爷手下的小喽啰打断:“我说王有财,你这个月交的银子好像不对啊!”
掌柜闻言,面露难色:“刘爷,您见谅啊!
我家那婆娘前不久病了,实在是没那么多银子孝敬您......”
他这边正求饶,熟料那喽啰一巴掌便扇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道:“去你妈的!你老婆死不死是你的事!
敢用我们老大的钱救你自己的老婆,活腻歪了吧你!”
掌柜挨了一巴掌,脸上留了一个血印子。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敢有怨言,只一味求情:“刘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回。
下次,下次我一定补上!
我、我补交两倍!不,三倍!”
小喽啰还想说什么,一道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沈忧之淡淡瞥了一眼对面的葛亚云,没有作声。
一旁的葛亚清则拉了拉姐姐的衣角,眼中有些许害怕。
“嗯?”
刘爷眉头一皱。
在这定远县,可还没有谁敢找他的不快!
一旁的小喽啰也看出了自家老大的心思,当即转头看向那不知死活的家伙,见其竟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当即调笑道:“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
“怎么着,你还想锄强扶弱?”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吃奶吧!”
“一会儿要是动起手来,我怕你哭着喊妈妈啊!”
“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其余人一同哈哈大笑。
“豹哥,你可不能打她啊,万一打死了,咱们可没法赔给她老娘!”
一人起哄道。
“谁说没法儿赔?让豹哥跟她老娘再生一个不就成了,哈哈哈!”
又有一人开起了荤调。
“咱打死一个,赔她娘三个,也不算占她便宜啊,哈哈哈!”
他们都是这里臭名昭著的地痞,说话向来粗鄙,自然也不会因为葛亚云是个小女娃娃而有所收敛。
葛亚云虽是在卧虎庄长大,但毕竟是葛天霸最疼爱的女儿,底下的帮众在她面前多有收敛。
她家里的先生也是请最好的,受到的也都是高素质教育,哪里听过这等不堪入耳的言辞。
葛亚云脸颊充血、心中含怒,羞愤道:“你、你们!你们不要脸!”
这般大家闺秀的言语更令痞子们笑道合不拢嘴。
“豹哥,娃娃说你不要脸呢!”
一人笑道。
“哎,这话说对了,豹爷我要钱、要命、要女人,就是不要脸!”
被叫做豹哥的喽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巧了!我也是,哈哈哈哈!”
另一人同样笑道。
眼见这伙儿人油盐不进,葛亚云哪里还能忍耐,猛地一拍桌子就要动手。
“哟!怎么着?小娃娃想动手?”
豹哥双目圆睁,威吓到。
若是一般十来岁的小姑娘,见到如此凶神恶煞的痞子,多半就被吓哭了。
但葛亚云自小在水匪窝里长大,又岂会被这小小场面吓到?
“看拳!”
葛亚云从板凳上飞身而起,一拳打向豹哥。
她虽然没学过拳脚,但跟着沈忧之学了一个多月的内功,身体素质已然不同往日,行动间迅捷无比。
痞子原本没把这十来岁的娃娃当回事,甚至都不打算闪避,可当拳头真个打在身上,当喉咙感受到血腥味时,他才感到后悔。
“啊!哇——”
豹哥脸色扭曲,继而喷出一口鲜血。
葛亚云也吓了一大跳,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拳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虽然她向来胆子大,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打架,更是第一次把人打吐血,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脑袋空荡荡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啊!”
葛亚云忽然发出一声痛呼。
原来是那位刘爷见她有些身手,当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刘爷看着吊在半空中的葛亚云,闷声道:“小娃娃,本事不错啊!你这内功,从哪儿学来的?”
葛亚云一边奋力挣扎,一边骂道:“关你什么事,快放开我!”
刘爷见状,加大了手劲。
葛亚云顿觉手骨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疼得牙关紧咬,小脸发白。
但即便如此,她仍强忍着一言不发。
“有骨气。”刘爷冷笑一声,道:“等我把你的手骨捏碎,看你还硬不硬气!”
说完,他手掌再度用力,将葛亚云的腕骨捏出了“咯哒”声。
“啊!好痛!你放开!放开我!”
葛亚云再坚强,也只是一个十岁的丫头,一边剧烈挣扎,一边哭喊。
“师傅,救我!”
随着刘爷的力道不断加大,葛亚云终于是疼得受不了了,开始求救。
“啊!”
葛亚云的求救声刚起,刘爷便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一根细长的筷子直接洞穿了他的小臂,将他的手筋整个戳断。
手筋断了,手掌自然无法发力,被他抓着的葛亚云也趁机挣脱束缚,跑回了沈忧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