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
被阿豹随手丢了下来的小道,在地上滚了几圈后,仓皇的想要爬起,但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登时便腿软身软的又瘫坐在了地上。
“妖...妖...妖...”
“妖怪。”田欢坐在石头上,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接道,随后又对惊慌中想要喊出身的小道人呲了下牙。
“不许叫,再叫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听到田欢的威胁,小道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强行把喊声压在喉咙里,阿豹抽出长刀,在小道的眼前挥过,然后小道就看到一片头发从额前飘落。
小道双眸一翻,眼看着就要昏过去了,但田欢的声音幽幽的又钻入了他的耳朵里。
“不许昏,昏过去就把你的心肺掏出来。”
小道双眸一瞪,额头青筋都凸了起来,硬是没敢昏过去,只不过看那样子,也差不多吓到了极限。
“好,这就对了,我问你些问题,若是你好好答话,或许我心情一好,就饶了你,放你离开。”田欢收起了自己森白的獠牙,换了副稍稍温和些的表情说道。
小道的脸色从青到紫,又从紫转回了苍白,好一会儿才算是勉强稳住了心神,松开了都咬出血的手指。
“大...大大大...”
“大王。”田欢叹了口气,好心的帮少年把结巴着说不出来的话给说完。
“大王,是,是大大王。”
“嗯,要喝点水吗?饿的话,我这还有点肉脯,放心,不是人肉。”田欢缓和神情,笑吟吟的安抚着这个穿着道袍的少年。
“别害怕,我刚才只是在吓唬你呢,我们都是好妖,不吃人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田欢眯着眼看向了阿豹,但却惊讶的看到阿豹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脸去,随后田欢又看向猴无酒,却发现猴无酒也没敢直视自己。
“啊这...”田欢不死心的又看向鹿大角。
呆呆的鹿大角迎着田欢的目光,愣了好一阵,随后才仿佛明白过来般,慢吞吞的说道:“人...好吃...”
跟着田欢的目光转了一圈的少年,神色木然的看向似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田欢,眼底泛起了死灰。
‘这帮子笨蛋,怎么连撒个慌都不会啊!’田欢摸了摸牙,觉得自己回头有必要给这些手下开展再教育工作。
“咳咳,我这些手下的性情都过于淳朴实诚,啥瞎话都乱说,听着吓唬人,但是别怕,他们都是在开玩笑呢。”试图挽尊的田欢砸吧了砸吧嘴,然后决定放弃这个难以圆回来的话题。
“好了,不说笑了,言归正传。”随后田欢尽量将话题拉回正事,语气和蔼的向快要被吓傻的少年询问起来道观里的情况。
大致上与侦缉队甲三山的探查差不太多,毕竟这少年也不过是个小道童而已,能知道的也都是些泛泛之事,再多了一些不知真假的传言。
而他对于那位观主的印象,除了是位和蔼可亲的老道士外,就是观主最为拿手的是一柄迅捷狂烈的飞剑之术。
不过还是有些甲三山没探查,或者说没偷听到的信息,比如说道观的观主似乎是在躲着官府,道观上下都尽可能的避免与官府接触,还有就是观主很擅长炼丹,最后则是...雾林的正确进入方法。
心慌意乱的少年被田欢等妖吓了个半死,面对田欢的询问,自是如竹筒倒豆子般的一股脑说完,不敢有半点隐瞒。
当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完后,跪倒在地少年便眼巴巴的看着田欢,就好似在等待命运的抉择般,祈求着田欢能够信守承诺,饶他性命,放他离开。
“哼,我平生最恨像你这样贪生怕死,为求活命出卖宗门的鼠辈。”确认少年再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后,田欢脸色一变,义愤填膺的严词训斥道。
“原本若是你铁骨铮铮,咬牙不言,或许我将你拷打半死后,还会饶了你,但你这般奴颜卑膝的模样,实在是令人不齿。”
田欢板着脸看着快要吓昏过去的少年,做出了最后的判决:“原本应该将你杀死,但奈何我也有前言,若你配合便饶你性命,也罢,就暂且留下你的小命,先做个随军杂役吧。”
心情就好似过山车般的少年,闻言浑身瘫软在地,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双眼满是茫然的仰望夜空,对于自个晦暗的人生充满了绝望。
让小妖将那少年拖走后,田欢抬眼看了下月色,随后肃容对阿豹说道:“按照这少年的说法,口念令咒便可穿过雾阵,但还需出入的铁牌,若是无牌念咒,虽能入内,却也会惊动道观,而这少年的身份牌却只能一人出入,既然如此,咱们只能分开进入,我持牌潜入道观,随后你带妖兵杀入,打草惊蛇后,我寻机杀死道观观主,没了观主,那道观众人必然做鸟兽散,到时候你带妖兵和杂役尽可能的抓捕道观众人。”
随后田欢沉默了一下,接着又说道:“能抓活的就抓活的,我还有他用,另外就是莫要纵容妖兵们食人,可杀不可食,我...我家婉娘不喜,勿要惹得尔等主母不悦,违令者...五十军棍。”
田欢说这话的时候,心底也放松了几分,虽然还是打着婉娘的幌子,但却也算是他的本心,两世为人,底线什么的,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尽力约束吧。
不过就算真有小妖偷吃了,也只是军棍伺候一番而已,毕竟田欢不可能因为这事儿就把手下们全砍了。
想要统帅万妖,称雄世间,终究还需得硬下心肠,只是田欢觉得那句话说的也不错。
无情未必真英雄,怜子如何不丈夫,只是如何把握这中间的尺度,却是需要田欢自己来抉择。
待布置完了计策后,田欢方才挥退众妖,扭头看向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婉娘:“婉娘,你...感觉如何?”
婉娘闻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小欢,你不必顾忌我,我...我没事的。”
田欢没有再说话,伸手婉娘揽入怀里,手指轻拂着婉娘的长发,神魔之道并非绝情绝欲之道,只是超脱于情浴,掌控自己的情浴,享受而不沉迷。
长生从来不是为了长生而长生的,否则若只是像一块有意识的坚石般,那得到长生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