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浩有点懵。
所以说这是什么情况?
不对呀!
我那么大个‘谦逊文雅,正气凛然’的大叔版怎么变成了丰满婀娜、冰肌玉肤的御姐版了?货不对板啊!
......
岳不琼一双玉眸仍然落在李浩身上。
意识到自己失神的时间有点久,李浩连忙起身站立,鞠了一揖,方才开口:
“散人李浩,见过岳前辈。前辈声名远传,乡野之人乍闻之下,有所失礼。”
我叫岳前辈不管怎么说都出不了错吧?
岳不琼还了个礼,回头看了眼不敢多嘴但可怜巴巴地望着酒坛的弟子,没好气的说:
“装上马吧!过去先呈给师叔们,然后和师兄弟分分,那几个年纪小的莫要给他们!”
“好嘞!”
那少年顿时欢快了起来,见老汉和李浩也看着他,立马又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去搬酒水去了。
岳不琼叹了口气,柔声细语道:
“小徒冲儿行事鲁莽,二位受惊了。”
说是二位,其实是看着卖酒老汉说的。
“哪里的话!”发现是自己刚才闲谈还讲到的‘华山派高人’,老汉声音都大了几分:
“华山派行侠仗义,保境安民,都是大英雄嘞!”
听得此言,岳不琼也露出三分笑意,在路旁边茉莉花树的映衬下更添诗意之美。
旁边大概率是某冲的小伙儿搬完了酒,岳不琼便翻身上马,向李浩二人拱了下手,和徒弟往前边华山派的大部队去了。
骑出数十米,岳不琼终于抑不住怒气:
“方才人前,不便批你。你怎么又跑回来买酒?让众人等你?又想挨板子了?”
大冲子早料得有此一问,但这回他可有正当借口。不对!是合理理由:
“我看那公子哥衣着不便宜,怎么坐个牛车?怕他是要被那老汉骗去害了去!
过去买酒不过是个由头,想着若真是被骗了那我得救他一救。”
岳不琼舒了大半闷气,但还是没有好脸色:
“就你心思机敏,侠肝义胆,我和你李师叔成师叔看不出来?
你要真的聪慧,骑马从牛车旁过的时候,就该看到那年轻人腰间有把上好的短剑。
这年轻人气血旺盛、气脉悠长,怕是已经走到凝练真气的关卡上了!”
“不是吧,他看着也就比我大个三两岁,怎得这么快?莫非已经练了妙法?不对啊!他有胡茬,面容阳刚...”
冲儿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已经是华山派这几年最出色的弟子了。
他从小打下上乘根基,又有名师教导,各种补益的药材放开了吃,想到凝练真气这一步怕是也得快20岁了,此人居然比自己还快些?
岳不琼感觉火候差不多了,现在正是教诲弟子的好时机:
“天下奇人异事何其多哉!这有什么值得惊奇的。
你胜过几个同龄弟子就自满,又怎么能在武道一途有所成就?这天下大着呢!”
他不好反驳自家师父,而且若真如师父所言,那自己确实差了那公子哥一截。
他心中苦闷,闷了一大口酒,这才感觉好些,又看到师父杏目怒视,赶忙放下酒囊,闷声道:
“这次回山,定勤加练习,不和六猴儿他们耍了!每日多练剑法多搬运气血!”
“拳法每日也加些!”
“是!”他感觉更痛苦了,想喝两口又怕再被师父斥责,只得苦着脸往师兄弟们旁边骑去:
“高师兄,你知道吗?刚才那公子哥不到20就快凝练真气了!我师父说的,肯定真!李师弟你听我说......
要我说,回山我一定每天加练,争取......”
待得众师兄弟都知道了,连带几位师叔伯也必定听见了,他这才猛灌了一口酒,感觉舒畅多了。
大家都加练就相当于我没加练。大家都倒霉,那我就是没倒霉喽。
何况我那是为了让师兄弟有危机感,让华山派弟子树立勇争上游、见贤思齐的练武氛围,我实在是太伟大了!
高师兄他们还怎么就不理解我呢?还敢瞪我?
待会儿再去从师叔旁边转转,必须让师叔给他加加担子!
想到这,他又美滋滋的抿了口酒,一点都不觉得回山加练难熬了。
......
待到华山派众人走远了,老汉佝偻的背终于挺着了,人也放松了下来。
“这华山派的弟子倒也讲情理!”李浩挪揄着老汉:
“老丈不是说华山派都是大侠大好人吗?怎么还害怕?”
老汉也不恼,笑着说:
“华山派的大侠们当然讲情理是好人,先生自然是不用怕的。
像我这般乡野之人并非不知,实在是讨生活不易,多少小心些。”
“行!”李浩把放在牛车上的包裹一背,问道:
“天色渐晚,老丈酒水已卖出去了,可还要入城?
那剩下的一坛酒是要送谁?我可以替老丈跑一趟,免些劳累。”
“本要在城里待一晚卖酒的,既然酒卖出去了,自然得回去,还省了住宿钱!”
老汉把车上最后一坛酒抱下来,摇了两下,浑浊的眼里突然多了几分神色:
“至于这坛酒,确实是要送人的。就是要送给公子你的。”
老汉把酒坛递向李浩:
“本来路上就该请公子尝尝乡酿,但一来行路之中,不宜饮他人送赠,二来也怕万一公子不胜酒力,误了您的事。
如今到了府城,投宿后尝尝倒也无妨,也算老汉一番心意。
方才那华山派的大侠说‘相逢即有缘’,公子赠我银钱,我愧领!
这一路同行就是我有幸与公子您结缘,乡酿相赠,算全了这段缘分。”
老汉喂了那勤勉老实的牛几把草料后,迎着晚霞朝来时路慢悠悠的去了。
李浩抱着酒坛,一直目送老汉和牛车消失在路尽头,这才收回目光,打开酒坛,饮了一口这清冽的美酒,道一声“好酒!”
随后,他便背着霞光沿着路朝府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