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前辈:
前辈当绝世之枭雄,绿林之领袖,某钦佩至极,只恨缘悭一面。
今某履足北地,当邀火云前辈于三日后煮酒于清风酒畔,共谋一醉。
又及,偶得‘火云扳指’一枚,闻乃前辈宝物,附于信中,盼查收。
晚辈林复。
这张书信此刻就捏在火云老祖那宽大的手掌上,由于手指微微用力,纸张变形褶皱。
但纵然如此,却依旧能看得出纸张上文字飘逸潇洒,似龙凤飞腾。纸张上还带着淡淡的花香,仿佛是一个文雅公子的邀请。
发现这张书信的,是火云府的三管家。
三管家虽未瞧见书信上的内容,但也感到了火云老祖此时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低着头,眼睛死死盯着鞋尖,仿佛鞋面上绣了一朵花,好看的很。
火云老祖面色阴沉,他将信封一倒,从信封中果然滚出一枚赤红的扳指。
扳指上有一道道云纹,雕刻的极为精妙,纹络仿佛流动的一般。
在“火云扳指”上,还有一道殷红的血迹。
以老祖的经验来看,这血迹的时间绝不超过三个时辰。
“好个林复,呵呵呵,果然成了气候啊……”
火云老祖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火云扳指是他给火腾空的信物,如今扳指出现在信封中,再加上前两日传来火腾空失踪的消息,那么想来就是落在了林复手中。
“他劫走了腾空,是想要和以腾空换林家余孽吗?林家余孽换了也便罢了,腾空却不能出事。”
“更何况,就算你换了人,救走了林家余孽,你以为自己还能成功脱身吗?小老鼠,你现在可被老祖我抓住尾巴了。”
“不过,这老鼠滑溜的很,还有人在暗中帮他,老祖我也需要个帮手才能十拿九稳!!”
火云老祖面上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容,目光扫向三管家:“去将后院那位叫独孤的客人请来,说老祖我有事要同他商量。”
“是。”管家如蒙大赦的退了出去。
“独孤纵横那家伙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若不给他一些实际的利益,只怕未必肯出手。也罢,这次老祖我便大方一点……”
很快,看似容貌普通,实际一身龙虎之气的独孤纵横步入大厅之中。
他人才刚踏入厅内,就闻火云老祖豪迈的笑声:“哈哈,独孤老弟,这些天为了帮你寻到火灵芝,老祖我可是花了无数心血啊。你瞧,这头发都白了两根,刚刚终于查到了消息,林复三日之后就要前往清风酒畔……”
……
北地荒凉,多荒漠、沙丘地区。
而无论北地的景观或建筑,都粗狂豪放得很。
清风酒畔却是少有的清幽雅致,小河流水,绿柳笼烟。
穿过柳林,是几间房屋,风格也与北地迥异,精巧玲珑,雅致得很。
许多来北地的商贩,都会来此小酌两杯,虽然这里的酒也未必比其他地方来的更香,价格却要足足高出三倍。
清风酒畔讲的是个文雅意境,平日不会接待太多客人,以免过于喧嚣。但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几桌客人对江小酌。不管是附弄风雅,还是真风流,总归是做足了表面功夫,说出去都倍有面子。
今天清风酒畔却被人花大价钱包了下来,外面沙岸上的酒桌只有一张,一条青色身影坐在沙岸上,桌上煮着酒,浓郁的酒香蔓延着。
轰隆隆!!
阵阵马蹄声,从远处席卷而来,打破了清风酒畔的寂静。
远远瞧去,莫约一支七八十人的队伍,从远处驶来。
这一支队伍甚是悍勇,来势汹汹,反应迅捷,马蹄声如排山倒海一般狂涌而来。
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匹毛发赤红的骏马,肌肉流畅,奔腾如一团跳动的火焰。马背上的老者火红长发随风飘荡,腰跨火纹长刀。在瞧见连城玉时,老者的双眼中闪烁出一抹摄人的杀意,将马鞭一抽,红色骏马奔跑更急,刹那间脱离队伍,向连城玉而来。
“嘿,林家小子,来接老祖一掌!!”
在火红骏马距离连城玉剩下不过七八丈距离时,火云老祖一勒缰绳,同时身形腾空而上,如同一只火焰大鸟。
下一刻,身形调转,以上击下,一掌击向连城玉头部。
这一掌轻巧灵便,并无摄人气势,但连城玉却感到了一股令他汗毛直立的危险感。这种危险感,他已很久没有真切的感受到了。
他当然认得出,火云老祖使的是赤阳手。
而火云老祖的赤阳手,早已是登峰造极,返璞归真。
看似飘逸灵动,威力不显,实际所蕴含的恐怖掌力和火毒,却只有真正接触时才会爆发出来。
“来得好!”
连城玉嘴角一掀,长身而起。
他一只手张开,五指并拢,化成一只拳头。
连城玉如今锻体小成,倒是有意与绝顶高手争锋,瞧瞧双方究竟差距多远。
拳头上扬,练皮、练筋、练骨、练脏四炼的强横力量同时爆发,融入拳势之中。
轰隆!分明快如闪电的一拳,却予人一种极为缓慢的感觉,拳重如山,如山岳般横击而出。
拳掌相交。
两人一上一下,一天一地,毫无花哨的硬拼一击。
砰!!只听轰然闷响中,周遭劲气炸开,连城玉脚下石板砰砰碎裂,溅射四方。
而火云老祖从空中轻飘飘的落在地面,面色在刹那的凝重后,哈哈大笑:“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若林青知道有你这后辈,必然能够含笑九泉,死而无憾了。”
连城玉拢手回袖,拳头上有一抹火红,似被高温灼烧,但转眼就消失无踪,眉眼一抬:“都说火云老祖性格怪癖,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晚辈请老祖来吃酒,老祖却想要吃拳头。”
两人似自顾自的说话,却是在拳掌之后的又一次交锋。
火云老祖的话虽是在夸奖连城玉,但却是将他当做后辈评价,以前辈姿态压人。
而连城玉却是在暗讽火云老祖,不讲前辈身份,率先出手,结果却并没有占到一点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