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外。
魏子晏撑着伞,腋下夹着一件猩红毛织毯子穿过庭院而来。
“今夜落雨,夜里肯定冷的厉害,子诚还要来祠堂陪祖宗守夜,哎,这家伙就是一根筋,不听劝,守夜怕是也没有带一件御寒的衣服。”
魏子晏自语摇头微笑。
他心存祖先,但和族长他们一样,从不相信什么佛祖显灵,祖宗显灵。
那都是骗人的鬼话。
是做多了亏心事寻求内心安宁的无奈之举。
“啪~”
提着毯子踏上了祠堂的台矶,鞋子踩的水花四溅,正要推门而进,却陡然看到祠堂中青光大作,映照的窗户都变成了青色。
一幅神圣异象。
“这是什么?”
魏子晏吃惊。
接着,便听到了祠堂里传来了魏子诚的惊叫声。
魏子晏面色一变,怒喝一声:“好胆!谁敢伤我子诚?!纳命来!”
他以为是有敌人袭击魏子诚,扔了伞和毯子原地如虎豹般跃起,直接从窗户一扑而入,窗棂“砰”的一声他撞得粉碎。
身在半空的时候,全身肌肉膨胀,炸裂了衣服,变成了一个肌肉老汉,进入战斗状态,满头白发狂舞,气势骇人。
然而。
进的祠堂,却不由一呆。
因为青光已经消失了,之前一幕仿佛幻觉。
而魏子诚好好地站在神龛位前,手提腰带,瞪眼瞧着内里,一幅惊喜激动至极的表情。
“子诚,怎么了?”
魏子晏问道,依旧很警惕的扫视了一圈祠堂。
魏子诚激动的颤声道:“我我我......我的神器它,它回来了!”
“啊?”
魏子晏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重新长出来了!”魏子诚补充喊道,兴奋的吼出了这句话。
魏子晏闻言大惊,急忙跑过来探头一看。
祠堂并不明亮,内里更是昏暗,但魏子晏依旧看见了。
霎时间,魏子晏惊得眼珠子掉在了地上。
“卧槽!卧槽!这这这.....这怎么可能?!”魏子诚惊呼连连。
“当年被那姬家老东西一刀斩了半截,犀利的刀气渗入,粉碎了根骨,连老太爷都说你报废了,这辈子再也不行了。”
“可现在,你这这这......怎么会重新长出来?!”
魏子晏震撼。
他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欢喜和激动,为魏子诚感到高兴和喜悦,眼中有老泪盈眶。
魏子诚是为他挡刀而受的伤,如今复苏,他自然欢喜。
一个奔子跑出了祠堂,大喊族长和子夫。
须臾间。
族长魏守仁和大长老魏子夫来了。
他们跟着魏子晏进了祠堂,二话不说,直接探头看向魏子诚的内里。
魏守仁老眼昏花,举着油灯来附身细看。
甚至还用枯手抓了一把。
待看清了,二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嘶!——”
“真的重新长出来了!神迹啊!”
魏子诚看着几人震惊的表情,满脸骄傲的大笑道:“不止如此,你们看!”
说着话,他微微闭眼,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对门儿的何寡妇。
瞬间就有了感觉。
魏守仁三人看的吃惊又艳羡。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吗?”
魏子晏眸光灼灼的盯着道,非常羡慕。
魏守仁却严肃的问道:“子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断肢重生,宛如神迹,非同小可,他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魏子诚扭头,看向了龛桌上的魏玄,九十度作揖行了一礼,然后满脸都是敬畏和狂热的道:“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是它老人家显灵了!”
看到几人怀疑,魏子诚当即将刚才的发生的事详细描述,时而比划几下,唾沫星子乱飞,喷了几人满脸都是。
然而,没有人去擦,任凭自然风干。
因为他们早已惊呆了。
目瞪口呆,嘴巴张大成了O形,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要说祖先显灵都已经不可思议了,更别说是一件从祖先坟冢里挖出的古器,那就更加超乎想象了。
“这东西也能显灵?!”
他们还要追问细节,魏子诚却哈哈一笑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祖宗美意,我岂能辜负,今夜我要战斗一宿!”
说着,大踏步出了祠堂而去。
“去哪里?子诚!”
“说人话!”
“去找那些当初笑话我的女人,向她们讨教几招......”
自信的声音消失在了雨幕夜色中。
祠堂里。
瑟瑟夜风卷着秋雨从门窗丝丝飘落。
有些冷。
魏守仁,魏子夫,还有魏子晏的感觉就是如此。
很冷,越来越冷,遍体生寒。
挖了十年祖坟,卖了十年的祖宗陪葬品,亏了十年的先人。
可今夜,魏子诚却告诉他们:
祖宗显灵了。
而且还用实物证据给他们看。
那东西稍息之时大如秤砣,敬礼之时巨如莲藕,不由得他们不信。
“族长,你有没有觉得今夜的祠堂,有点阴森森的冷。”
魏子夫忽然颤声问道。
他感觉油灯映照下的祠堂比往日看起来多了几分诡异和阴冷,神龛位上的祖先牌位都有些不对劲。
魏守仁吞了一口唾沫道:“别乱说,你会吓坏子晏的。”
旁边。
魏子晏听到了,看了眼族长外魏守仁,却见他袖子里的手颤抖不停,面色都苍白一片,明显被吓坏的是他。
三人望着神龛位上陈列如林的祖宗牌位,又看向龛桌上的三件陪葬品,视线再一转,凝聚在了C位的青铜古盒,魏玄的身上。
霎时间,三人都不由一愣。
因为魏玄变了。
虽然和之前一样,依旧破损不堪,铜绿斑驳,坑坑洼洼遍布刀枪剑痕,可视线中,它真的不一样了。
立于龛桌C位,弥漫着一种古老尊贵的岁月气息,仿佛存在了数十万年,甚至更久。
明明只有尺许大小,感觉中却威严巍峨,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半锈木钵和绿板指和它一比,立刻挨了一大截,真的成了小老弟。
“子诚刚才说,就是它显灵了!”
魏子晏喉结滚动的道,眼睛盯着魏玄,回忆道:“我刚才来给子诚送毯子,隔着门窗就看见祠堂里青光照耀,难道就是它在发光显灵?!”
他口里说着,身子却吓得打起了摆子,双腿发软。
因为他忽然想起自己白天刚挖出这东西的时候,还提议滋一泡尿来着。
“要命啊,我那时候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还有,它该不会记仇吧?!”
魏子晏吓坏了,牙齿都在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