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远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这两只龙娘的战斗力。
她们再怎么样也是在龙神的噩梦中厮杀了数年的历战龙娘。
而秋远安排她们初次涉足艾尔登法环世界的地点…位于盖利德地区的盖尔坑道。
盖尔坑道属于艾尔登法环世界的一处前中期的地牢，里面栖息的怪物也是多为一些矿工和红狮子军团的骑士监工。
偶尔还会有一两只腐败信徒，差不多是类似人形蚰蜒的怪物镇守。
总之这个地牢的难度在整个艾尔登法环的世界中并不算高，所以这两只初来乍到的龙娘轻轻松松的就料理掉了里面的怪物。
在一路有惊无险的厮杀之下，铃音和晚霜很轻松的就来到了镇守盖尔坑道的BOSS熔岩土龙面前。
熔岩土龙是一只形体巨大且匍匐于地面，形似与其说是龙还不如说是一只被龙鳞所覆盖的巨型蝾螈。
虽说没有飞行的能力，但熔岩土龙作为在背景故事中‘因为吞噬龙的力量过多而变异的人类’。
它在异变为龙之后利爪手持一柄巨型龙鳞大刀，在爬行的过程中嘴中吐出的岩浆能在地面流淌成河。
综合以上熔岩土龙对于新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考验，特别是在地底坑道这种狭小的环境下。
铃音和晚霜在遇到这只新人杀手三号的时候，不出意外的陷入了苦战之中。
然后也不出意外的两只历战龙娘，她们在熔岩土龙棘手的岩浆池洗礼之下，双双喜提了在艾尔登法环世界的第一次死亡。
“噗哈…”
铃音在一爪子被熔岩土龙给拍成肉酱之后，她在转眼间就在熔岩土龙BOSS房门口的玛莉卡楔石，也就是复活点前复活。
晚霜也没坚持多久…就在一阵淡淡的金光照耀之下在铃音身旁复活。
让秋远意外的是这两只龙娘似乎不是第一次在噩梦空间中阵亡，又或者说早就适应了。
铃音更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简单的做了一些伸展运动之后，就打算去和熔岩土龙再战第二回合。
“铃音！死一次还不够吗？你真不怕你的影子彻底被困在这噩梦里？”
晚霜却先一步拉住了铃音的手腕，拦住了她继续去和熔岩土龙1V1真龙娘大战的步伐。
这次还没等铃音回答，梅琳娜的身影就从一旁现身，同时她也捧着手里的幸福结晶将秋远的疑问展示在了晚霜这只富婆龙娘面前。
‘影子彻底被困在噩梦里？这是什么意思？’
秋远的这一问反而将晚霜问得有些一愣，晚霜她差点就说出‘你这个艾尔登之王当邪神也当得太不专业了吧？连这都不知道？’
但秋远既然能问出这种小白问题，说明…这位艾尔登之王好像还真不知道噩梦空间里的一些死亡后的机制。
“我们在龙神大人的噩梦中死亡能通过龙神大人的庇护复活，这也算是龙神大人一点小小的施舍，而看来在这个噩梦空间中也是一样。”
“可这是有代价的，那就是每一次复活我们的‘部份影子’会被留在噩梦空间中。”
晚霜为了让铃音歇息一会，别那么急着去送死就顺带向秋远解释起了噩梦空间的一些关于死亡的运行机制。
‘这有什么问题吗？’秋远问。
“‘影子’只是我们的一种称呼，更准确的来说是‘我们负面的那一部份’，像是我们平日里消极的情绪与自我，恐惧，害怕，疼痛，憎恨，还有自卑等等，这些都是会被噩梦给捕获的‘影子’。”
晚霜她在龙神教坐牢的期间读了一大堆关于噩梦的研究著作，所以比起铃音这样的愣头青她对噩梦的理解更加深刻一些。
“我们在噩梦空间中死亡的次数越多，那我们留在噩梦空间中的‘影子’占比就会越多，一直到有一天…”
晚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铃音轻声说出了那個可怕的后果说。
“影子会取代我们的本体。”
但晚霜说完这个可怕的后果之后。
不止是秋远全程维持沉默表示自己没听懂，铃音她也是一脸‘你讲了个啥？’的疑惑表情。
这让晚霜有些头疼的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前额后，决定用一个更加简单通俗易懂的方式向这俩‘文盲’解释在噩梦空间中死亡次数过多的后果。
“艾尔登之王大人您平日里会睡觉吗？”
晚霜在说话间还像模像样的行了一礼。
虽这动作有点在揶揄秋远的感觉，但秋远也没怎么介意的回答了一个‘正常的睡眠还是有的’。
“那就好说明了。”
晚霜最初认为能构筑出规模如此宏大噩梦的艾尔登之王，本体再怎么样也是一只可怕的邪神。
但一番交流下来秋远显得过于有些平易近人了一些？
可也不能放松警惕，至少从之前的交谈中，晚霜她确确实实是被这位艾尔登之王的言语给蛊惑到了。
“我们虽继承了龙神大人的超凡之力，但也是需要睡眠的，按照公认的二十四小时制来算，我们每天需要至少保证八个小时的睡眠。”
晚霜说到这里时又担忧的看了一眼铃音。
说是必须要保持八个小时的睡眠，铃音这傻姑娘平时加班加得那么多有没有睡够五个小时都是问题。
而看铃音那拿着自己的脸颊一脸尴尬的笑容来看，她每天肯定是没那么多时间睡觉的。
这就造成了一个大问题。
“这么长时间的沉睡一方面是为了休息，另一方面是为了确保我们在噩梦中的‘影子’不会侵占我们在现实里的身体。”
“不会侵蚀你们在现实里的身体？”
秋远听着怎么感觉有种‘糟糕！感觉要长出脑子来’的感觉。
而晚霜最后用了个最简单的方式来解释说…
“我们每在噩梦空间中死亡一次，按照一天二十四小时来算，就有一部份被噩梦空间中的影子掌控。”
“像是我刚才那次阵亡就又被自己的影子给吞噬快二十分钟的时间，联系之前的几次阵亡代价…”
“我一天的二十四小时中已经有四个小时被噩梦空间的影子给占据了。”
“所以我只需要保证一天睡够四个小时，用睡眠来消耗掉这四个小时的话，那就什么事都没有，因此我的影子病是比较轻的。”晚霜说。
秋远听这只富婆龙娘这样一解释就好理解了。
简单来说就是自己每在噩梦空间中死一次，那自己就会有部份精神灵魂之类的东西被困在噩梦空间。
而这被困在噩梦空间的部份是按时间来算的，这只富婆龙娘死一次就会多被噩梦困住二十分钟。
‘那要是影子被困在噩梦空间里的时间超过了八小时呢？’秋远问了个自己大概能猜到答案的问题。
“那在现实就会被噩梦控制，一旦一天中二十四小时全都被自己的影子给侵占，那就相当于成为了噩梦的爪牙…变成噩梦的提线木偶，这可是比死还要可怕的结局。”
晚霜她在向这位外乡的邪神科普完了…噩梦空间的恐怖之处后，再次抓住了铃音的手腕看了一眼她的手心说。
“所以铃音我记得你的影子被困在噩梦空间里已经超过了五个半小时，你又死了一次…果然变成六个小时了。”
晚霜她说着用手捧起了铃音柔顺的淡蓝色秀发…
她们这些龙娘的发色都有从银白到其他颜色的渐变是有原因的。
身患影子病最直接的症状表现就是褪色。
这种褪色症状会从头发开始，再蔓延到肌肤的颜色。
影子病最后病入膏肓的拟态会比得白化症还严重，像是刷了一层白漆一般身上再找不出其他色泽。
现在铃音的发色已经很难看出她原本的颜色了，这是影子病已经步入六小时的证明。
“但我还是想试试宰了那只土龙之后能有什么奖励。”
铃音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发，让晚霜不要再乱摸了后说。
还能有什么奖励？
那只土龙恐怕只是这个噩梦空间的一只小领主，可能连领主都算不上，只能算是精英怪物…
杀了一只精英怪能给什么奖励？最多不就是一百基因点顶天了！
晚霜她会这么固执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知道得太多同时也被骗得太多了。
在被龙神教的坐牢体验折磨这几年的时间里，晚霜她也在花时间打听拟态帝国其他知名教会的情况…
结果得知的情况都是和龙神教会差不多，甚至还有比龙神教会更加糟糕的！
教会众神的赐福奖励全靠许愿池十连抽氪金，有关于噩梦空间的探索奖励少到可怜，探索内容更是乏味到让人感到折磨的地步。
起初晚霜还以为原因出在噩梦本身上。
本来就是拟态帝国的头号大敌，探索噩梦空间本身就是在敌方的战场上厮杀，体验自然就不能用什么有趣，刺激，惊喜的词汇来形容。
所以噩梦空间给的这点奖励也不能埋怨到教会还有众神头上去。
但之前和秋远交流的过程中，秋远却一句话瞬间点醒了晚霜。
那就是…‘众神和噩梦联手为的就是赚你们口袋里的钱呐。’
晚霜并不认为众神会和噩梦联手，但晚霜很清楚的知道众神们是有改造自己噩梦空间的能力的。
那这一切就全明了了！
为什么众神的赐福需要靠许愿池十连抽这种纯靠运气的方式获得？
为什么噩梦空间的奖励不止少的可怜，而且不管杀多少噩梦中的怪物，开多少宝箱唯一得到有价值的奖励就只有基因点？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一个目的！
那就是掏空信徒们的口袋！
甚至于有资格被众神们掏空口袋的，就只有晚霜这样口袋里是真的有点钱的富有信徒。
像是铃音这样的普通人，只配在龙神教的最底层当苦力！
在十连抽许愿池的这种抽奖机制驱使下…
像是铃音这样的普通人甚至是感恩戴德的给龙神教当苦力，当奴隶，心甘情愿的被压榨。
哪怕是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投入了许愿池中，没有抽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也只会抱怨是自己运气不好，而不会怪罪到龙神大人头上。
要是好不容易抽到了一点好东西，那就会龙神大人千恩万谢顶礼膜拜！
这还不是最让晚霜心悸的地方，最让她心悸的是…
整个拟态帝国上下所有同胞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就导致了拟态帝国中所有的教会，上到那些已经创立了有数百年排名前列的古老教会，下到刚找到了侍奉的神明开始新兴的年轻教会。
它们的运营机制基本上都是这一套…
建立一个存放着教会神灵赐福的卡池，叫什么许愿池，许愿泉，祈福，祷告间什么的大同小异。
把神灵能赐予的奖励全都一股脑的放在里面，然后就让教徒抽，而且抽还不一定能抽到，大概率是必须要抽到保底才行。
然后在随便糊弄点日常任务，噩梦空间也随手打造一下，反正怪物之类的噩梦一方会提供。
做完这一切之后就可以躺着赚信徒口袋里的钱了。
因此整个拟态帝国所有教会里的神灵还有教会领导人员，在他们眼中信徒就和刷数据的机器人没什么区别。
信徒们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攒基因点然后抽奖，这是他们在教会里存在的唯一意义。
所以晚霜她才不相信这个艾尔登之王会做出什么改变。
因为这钱实在是太好赚了！
这位艾尔登之王越是一位强大的神灵，他在建立教会的时候就越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
就只需要建个卡池把自己的赐福全都扔进去，再把教会建立初期的氪金福利稍微弄好一些，吸引足够多的新人加入教会之后。
那这位艾尔登之王就能得到…他想从信徒身上得到的一切！
综合以上晚霜现在心里的想法就是…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什么神灵傻到将信徒们放在第一位，这么看重自己的信徒吧？
明明你把他们当成苦工和奴隶，他们还会乐呵呵的过来给你送钱。
但现在却有神灵真的将自己的信徒当成万中无一的勇者，必将拯救世界的英雄，伟大的探险家，惊才艳艳的创造者。
并且这些神灵还会将自己的力量毫无保留的赐福给信徒们，让他们去领略自己世界美好的风景，体验从未经历过的惊喜奇遇，最后得到最珍贵也是最难以忘怀的奖励。
这样的神真的存在吗？
晚霜想想都觉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天方夜谭！
然而要是秋远听到了这只富婆龙娘的心声的话，秋远会说…这样的‘神’在自己世界是存在的，而且有很多，他们陪我度过了不少难熬的岁月，所以我是他们的粉丝之一。
而现在…轮到我帮你们脱离苦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