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人除了王旭和王霏,没人知道王潮究竟是什么,但是所有人都投资了,原因很简单,圈子。
在座的人不多,但是却几乎代表了香江乐坛的半壁江山,而香江的圈子就是这样,经常性的投资同行的副业。这种副业多半是没多少钱的小生意,什么小饭馆,小茶楼之类的。
用不多的投资,维系一个小小的联系,彼此从此不陌生,有矛盾的时候,又留了一个对话的口子,因此只要不是太过囊中羞涩,或者彼此矛盾太深,都会多少投一点。
成为一个小股东,既做社交,也留一个发财的可能。
很多老派的香江公司上市的时候,经常性会发现几十个特别小的股东,那些就是这种人情股东,而且这种股东也可为公司免除上市前再分股的麻烦。
很显然,他们对小两口的王潮也是这样的认知。投不了多少钱,也不指望能挣钱,但是留下了情分,这是华夏生意人的传统智慧。
因此,这個买卖,除了张国榕,其他人都是这种人情股东,全加起来也就不到1个点的股份。
当然,他们可能大赚,王潮绝对不亏,多了一群明星潜在客户,以王潮的品质,风靡香江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音乐圈的话题总是会不知不觉间回到音乐,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张国榕又一次旧话重提,那就是让王旭教他唱戏,话题回到了戏曲上。
“旭仔,你学了多久戏,看你很年轻啊,怎么会水平这么高。”黄加军很是好奇地问。
“大概有个十来年吧,五六岁就开始学了,不过开始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打基础的,后来才学唱段,我学的不多,也就几个名段折子好好学了下,完整的学的就不多了。”王旭很认真地解释。
这是真的,系统给的是技能,不包含音乐本身,除了用作练习的曲子和戏目以外,其他都是要单独购买的,所以,王旭不会。
不过用来练习的段落本就是一出戏的精华选段,用来糊弄,或者只演折子戏还是可以的。但如果真要开台,那就必须得重新学习了,当然如果王旭想,也不会花费很久就是了。
就好像后世于魁智老师临时学新戏三国,两周就上台了,还是演诸葛亮。技能到了,基本功到了,学新戏并没有多难。
真正难的,还是创作新戏,那个时候,除了唱念的词之外,手眼身法步都得重新编排,虽然有些套路,但依旧需要很长的时间进行磨合,才能显得天衣无缝。
这就是为什么新人都是学传统戏,然后只有成角了,才能开真正的新戏。
在京戏最火热的时间里,每年都会有好几出新戏上演的,推陈出新的能力丝毫不弱。
王旭也向这些歌坛前辈们好好普及了一下京戏的传承,还时不时的表演一小段。对于外行来说,王旭最大的本事不是他的精,而是他的杂。
他能如数家珍地把生旦净丑的特点说得绘声绘色,还能根据不同角色都信手拈来地来上一段。也没有伴奏,就那么像票友一样,跷着二郎腿,用手拍着大腿,摇头晃脑地唱。
这种科普式的讲解,当然让几个唱歌的听得如醉如痴。
特别是当他用梅尚程荀四大名旦的不同唱法,把各自的名篇都演绎了几句的那一阵,小小的包间里的喝彩声几乎能比得上戏台了。
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在没有一滴酒的情况下,居然吃了好几个小时,嗯,岭南人吃饭吃几个小时真的不稀奇,特别是当在茶楼吃饭的时候。
王旭倒觉得很稀罕,因为帝都吃饭也可以这么长,但几乎都是靠喝酒喝过去的,到后半段,几乎就只有酒而没啥吃食了。
前世王旭倒是没少来这些地方,但真的没有本地人相陪,每次都是那种行色匆匆的旅行模式,也就只能是走马观花,浅尝辄止了。这种原汁原味的饮茶习俗,王旭还就真没体验过。
至于穿越世界,嗯嗯,茶楼是个好地方,那里八仙桌下面是有帘子的。
如果你想真正了解一个地方,旅游真的不是啥好方法,你去旅游的时候能看到的,可能还不如在旅游手册上看到的精彩。
但如果你能真的在一个地方住上个一年半载的,还在那里工作,学习,这样你才能大致地体味出不同城市间的那种独特韵味。
这一次,虽然王旭仅仅在香江待了一个月,但却是第一次真正融入香江的生活中去的,和香江市民一起吃早点,上工,饮茶,泡吧。
虽然依旧不够深入,但是却已经让王旭对于香江的认知有了极大的改观。他甚至有一种九十年代的香江和前世的香江是两个地方的错觉。
面对大陆人时,香江人依旧是排外的,依旧是傲慢的,但却没有那种狂妄的感觉。一来是这会儿香江的很多东西真的是领先于大陆的,这会儿的香江是真的强。
二来则是,这会儿香江人的心气是不一样的,他们的自豪是发自内心的,而且有着无数成功案例在前面引导着,他们也真的相信努力打拼是能够触碰到成功的。
而这个时代的大陆人,改开其实才刚刚理顺思想上的桎梏,经济进程才刚刚起步。整个大陆像一块巨大的海绵,在拼命地吸收一切可能的养分。
经济上的,财富上的,知识上的,文化上的,反正不管什么,根本没工夫去仔细分辨,去认真甄别,基本上是拿来用用看再说,用泥沙俱下形容绝对不算夸张。
摸着石头过河在这个年代,绝不仅仅只是一句口号,而是无数创业者、改革者身体力行的一种原则。
这也就养成这一代的大陆人那种实用为王的特性。人家有个模子,看起来挺美,得嘞,拿过来套上先用着,这就是所谓的引进。
要是不好用咋办,那也没关系,锉锉边,修修角的改吧改吧再用,这叫什么,华夏特色的XXXX啊。
最有意思的是,就在这样近乎于粗放地折腾了几十年后,华夏的经济成了一个任何经济学家都描绘不清楚的玩意,弄得几乎所有的经济学理论都在华夏折戟沉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