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婷连忙接住金瓜子,感受着掌心沉甸甸的感觉,便知道这金子是真的。
“这……有些太多了,山上狐狸多,不值几个钱!”
苏婷不敢全收,一边不好意思地解释着,一边在金瓜子里挑拣了一下,留下一个最小,将剩下的全部塞给了杨苏华。
她也是看出了杨苏华性子软,不知道拒绝。
面对塞来的金瓜子,杨苏华只能先收下,然后手足无措地转头望向林中天。
林中天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别看我,她愿意给你,你就拿着。”
“哦。”
杨苏华乖乖地点了点头,收下了金瓜子,随后与张嫣一起兴奋地蹲在那个竹笼面前,小心翼翼地与笼子里的三只小狐狸互动着。
见着三只小狐狸精神似乎有些萎靡,张嫣于心不忍,仰头望向苏婷。
“苏姐姐,能把它们放出来吗?”
“这……还是先关几天吧,山里的狐狸性子凶,万一伤到你们就不好了。”
“凶吗?我觉得它们很乖啊,你看,趴在那里动都不动……”
杨苏华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手指伸进竹笼,想要摸一摸左边那只小狐狸的脑袋。
就在这时,原本看似萎靡的小狐狸忽然凶相毕露,张开嘴巴,露出四颗尖利的小犬牙,作势要去咬她的手指。
“啊!”
杨苏华吓了一跳,向后坐倒在地上,花容失色。
周围的镖师和山匪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杨苏华脸蛋通红,不好意思地蹲起来,拍了拍裙上的尘土,可怜兮兮地望向林中天。
林中天叹了口气,起身走过来,拉开竹笼,一把捏住小狐狸的后颈肉将它提了出来。
也不知为何,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小狐狸,在林中天手上就像是没断奶的小猫一样乖巧。
林中天撸了几把小狐狸的脑袋,见它眯起眼睛,一脸享受,这才点了点头,直接将小狐狸塞进了杨苏华的怀里,随后如法炮制,将剩下两只小狐狸一一驯服。
杨苏华一开始还有些畏缩,但很快她便发现,怀里的小狐狸变得异常乖巧。
无论她怎么用手rua它的毛,小狐狸都毫不抗拒。
就是摸脑袋的时候,小狐狸总是会用脑袋拱开她的手,从她怀里探出头,眼巴巴地望着前方林中天的背影。
杨苏华撸狐狸撸的正高兴,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潘云鹏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付兄好本事,小弟从南闯北这么多年,这般驯兽之术还是第一次见!”
“区区小道,不值一提。”
林中天笑着站起身,将一只小狐狸塞给等候多时的张嫣。
剩下一只幸运儿则被他留在身边,马车上闲来无事,可以打发时间。
待交易结束,车队正打算启程,撼山虎也按照约定,派人在两侧的山林里一路护送,顺便帮助镖队驱赶着一些有威胁的野兽。
为了证明山寨对镖队没有威胁,苏婷带着一个孩子跟着镖队前行。
那孩子年纪虽小,但行事却颇有章法,待人也很有礼节。
林中天随口问了几句,便得知他是撼山虎的亲侄子,也是对方现存的唯一血亲,跟在镖队里就是来做人质的,以此来安顺风镖局之心。
这种心细的做派,自然不是撼山虎的风格,应该是苏婷的手笔。
毕竟上一次途经此地,那撼山虎还大大咧咧地邀请他这个总镖头上山吃酒,一看就是個不懂人情世故,做事鲁莽出格的粗糙汉。
镖队加紧行进了一天一夜,终于走出了这片山林。
那些撼山虎派来的人手也都停下了脚步。
唯有苏婷带着撼山虎的侄子走出山林,站在山路口目送镖队离去。
待镖队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苏婷身后的山林已经是人影绰绰。
一名瘦高的汉子挎着腰刀来到苏婷身旁,恭敬拱手,压低低声道:“小姐,该回去了,已经一天一夜了,再不回去,姑爷该担心了。”
“……”
苏婷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他还怕我跟着顺风镖局走了不成?”
瘦高汉子身子一僵,讪讪道:“您知道姑爷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想您了……”
苏婷轻哼一声,摸着旁边少年脑袋柔声道:“让他放宽心,既然他帮我报了仇,那我苏婷这一辈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永生永世,绝不后悔。”
瘦高汉子讪笑一声:“小姐,这话还是您自己跟姑爷说吧。”
苏婷摇了摇头:“不了,马叔,你安排个人替我把这话传给他。”
瘦高汉子微微一怔:“您现在不回去?”
苏婷转过头,望着镖队离去的方向轻声道:“不回去,我要去一趟县城,你安排好人后,带几个寨子里的好手跟我一起去。”
瘦高汉子皱眉道:“可寨子里的好手都上了官府的通缉名单。”
苏婷神色淡然地说道:“无妨,潘镖头卖给了我一辆马车,杨妹妹送了我件衣裳,再加上嫁妆里的那几件首饰,装成外出的大户小姐不是什么问题——马叔,上山这些天,你不会忘记了以前在家里时的做派吧?”
瘦高汉子闻言嘿嘿一笑,挺直胸膛道:“当然不会!”
苏婷点了点头,见瘦高汉子领命离去,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枚雕刻精美的木牌。
这是镖队离去前潘云鹏亲手交给她的,说是以后或许有用得上的时候。
望着木牌上雕刻的镰刀、锤子和长剑,苏婷若有所思,随后便将木牌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
她有预感,这枚木牌将会是她与她那个山贼夫君未来十年内最大的机缘。
……
……
“你还真打算把她们拉进组织啊?”
“呵呵,那撼山虎虽然入不了我眼,但这苏婷却是个不简单的女子,有她在旁辅佐,山寨早晚会兴盛壮大起来,与其等他们成器了再招揽,不如趁现在投资一番,况且赵兄也曾经说过,我们就是要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林中天嘴角一抽,满头黑线,“这话是他说的?”
潘云鹏想了想,摇头道:“应该不是,赵兄当初说起这话的时候,脸上有思念之情,想必是逝去长辈的赐言。”
“……这就对了!”
林中天翘了翘嘴角,似是想起了什么,望向窗外的蓝天怔怔出神。
潘云鹏瞅着林中天的脸色,若有所思。
这位付兄是近些天来最令同盟会成员们感到好奇的神秘人物。
尤其是他的来历,以及与赵立河之间莫名其妙的信任和亲密关系,令他们这些一早就跟在赵立河身边的下属们百思不得其解。
自同盟会成立以来,赵立河的大体行踪许多人都是知晓的。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与这位神秘的付兄成为了结义兄弟呢?
潘云鹏此前也很好奇,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可能抓住了一些线索。
这兄弟二人很有可能有过同一位尊敬的长辈。
而那句很有道理的大白话,就是那位长辈所说的。
潘云鹏很想问问那位长辈的消息,但想到对方可能已经逝去,便强忍着好奇没有开口。
林中天余光瞥到了他脸上八卦的神情,心中好笑,任凭他怎么猜测,估计也想不到,那位尊敬的长辈并不是仙逝在过去,而是相隔在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