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
回来的时候,又多了几辆驴车。
火龙上人动手,连棺材都火化了,赵宋没好意思说这棺材是自己搭的,烧了就烧了吧。
回来的路上重新买了牛羊骡子,还有大青驴,炖肉的调料,面油,拉了三车回去,这些牛羊骡子,都是食材。
后面也有料,将车赶了进来,拿出银袋子给那些赶车人交了钱,关上了门,就看到石师爷在院子里面踌躇。
赵宋:“呦,还没走呢?”
石师爷赔笑:“道长您这说的哪里话,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嘛?
这里不就是我家吗?
我都到家了,您叫我哪里走?”
他说的义正言辞,看那表情,他自己怕是都相信了。
赵宋:“那您可真是四海为家。”
话是这么调侃,可是赵宋叫石师爷走,石师爷是真不打算走。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这种时候,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总比死外面好。
现在别说没绑着他留在这里。
现在就是用棍子驱赶他,抽他,他也不走了。
走?
去哪儿走?
我石师爷永远和道爷一条心。
赵宋看着他这个姿态,也没说什么,就是叫他晚上睡觉记得锁门,别人叫他不要搭理之类。
“这?难道是要起鬼祸了?”
石师爷害怕,他就听过一个鬼祸,说是一个地方人死光了,晚上的时候,这个地方再度人气鼎盛,那些死了的人,全部都活了过来。
白天一看,那里残桓断壁,哪里是个村子?
分明是个坟窟。
赵宋混不吝,他说道:“怕不是鬼祸,怕是天灾人祸,石师爷,你出门算过八字吗?”
石师爷不懂:“啊,没有,道长这还有什么讲究吗?”
赵宋说道:“没有什么讲究,我就是想要问你,命硬不硬,要是命硬,万一这一次你真的能靠着自己顶过去呢?”
石师爷被吓得面色煞白。
晚上饭都没吃几口。
赵宋没心没肺,吃得饱饱的,看着天快黑了,出门将骨灰兑水,挖了一个坑倒在了里面。
也就在这个时候,夕阳西下。
就是一瞬间,血色云彩快速的铺满了整个天穹,雷声隆隆,大雨倾盆。
这雨来的是如此的蹊跷,以至于赵宋都不由自主的感慨。
“好大的雨,好巧的雨。”
赵宋说道,他越发的觉得机缘有意思,因为这雨下的本来就有意思,就在不远处,赵宋看到白虎煞的那一处山崖,就滴雨未落,依旧干涸。
见状,赵宋顺着那边走了过去,没走两步,他怀里的肥肥老鼠忽然发出了惊恐至极的声音。
这声音尖利无比,似乎是要戳穿人的耳膜。
原本大雨之中,除了雨声,诡异的寂静,可是在肥肥老鼠叫了起来之后,赵宋忽然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生动活泼起来!
赵宋猛然低头。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的肥肥老鼠,发出了这样大而惊恐的声音。
不止是有叫声,他看到肥肥老鼠不断的扒拉他,示意他不要过去。
“有危险?过去会死?”
赵宋尝试和这只肥肥老鼠交流,这一只老鼠十分“痴呆”,在他的怀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就算是赵宋和它说话,肥肥老鼠都十分自闭。
但是在这种时候,它爆发出来了令人侧目的挣扎!
并且,它在点头!
赵宋立刻后退,放弃过去的打算,回到了宅邸前面!
肥肥老鼠立刻从动态变成了静态,缩了回去,就好像刚才大喊大叫的不是它一样。
赵宋回到了屋子里面。
将肥肥老鼠拿在了自己的手上。
仔细的端详。
肥肥老鼠慈祥的就像是佛爷。
“周老太太说你是阴山的种,阴山里面的古尸,怎么会留下来这样的老鼠,阴山之上难道有大妖吗?”
赵宋凝视着肥肥老鼠,肥肥老鼠还是那种“痴呆并且岁月静好”的样子,赵宋拿出来了一块肉干递给了肥肥老鼠。
肥肥老鼠来者不拒。
吃掉了牛肉干。
胃口十分不错。
单纯的从它现在的表现看过去,没有任何的问题。
刚才的嘶吼,就像是肥肥老鼠忽然抽风所致。
“咱爷俩有缘,我选择信你一把。”
赵宋对着肥肥老鼠说道,肥肥老鼠渴望的看着他,赵宋又给他一根牛肉干。
过了半晌,他才对石师爷说道:“石师爷,穿好衣裳,拿着油纸伞,在圈里看着我练功。”
“啊?”
石师爷有些不明所以。
赵宋说道:“在我随时可以看到的地方,今晚你就算是拉屎,也要在我眼前面拉!”
石师爷:“……”
赵宋没解释,将石师爷安置在了自己的旁边,他这才放心,雨下的越来越大,要是按照胡老说的,机缘的诞生,最多是十天的话。
今天,应该是第二天了吧。
第二天,应该要出乱子了。
今天晚上的乱子是什么呢?
赵宋不知道,他也是第一次见这西洋景,但是见过这“稀奇景色”的人,却都坐不住了。
县衙里面,两位六扇门的捕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理论上,这里是整个梓县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现在很明显,哪里出现了一些差错,叫原本最安全的地方,也不一定安全了。
坐在里头的两位捕头,一位是擅长于灵觉的“鹰”捕头。
另外一位,是以“辨蛛丝”,“认马迹”出名的“眼”捕头。
都是高手。
也不是第一次经历机缘的诞生。
但,这一次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两位捕头的想象,叫他们也感觉到了一种深陷蜘蛛网的感觉,所以他们破天荒的求援了。
他们也是“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信息发出去了吗?”
“鹰”捕头说道,他就是调查了赵宋狙杀厉鬼案的人,也是亲眼见到尸体都消失不见的那一位。
自从昨晚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想要将消息传递出去。
但是消息传递不出去。
因为没有回应。
“眼”捕头说道:“没有,传递不出去,事情不对劲,我觉得,我们可以撤了。”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整个县衙之中,有他们两位捕头在,有六班胥吏在,有前来的玄武大帝剑宗的剑客在。
可是,还是没有安全感。
他们都有话藏在心里没说。
他们是深谙规矩所在,只要在机缘之中,按照规矩办事,就不会出事。
机缘他们从来不会插手,只是记录,他们只是观察者,不是入局者。
所以哪怕因为机缘,所有人都死光了,他们也是安全的。
但是这一次,他们也打算置身事外的时候,却敏锐的感觉,今年的这一次机缘,和平常的机缘都有些不太一样。
大虞建国这么多年,机缘也出现过了很多次,但是没有一次像是昌帝爷年间这样频繁出现的,不止如此,各个宗门,还有朝廷之中,也频出英才。
不由得他们不多想。
是不是,真的要出事了?
就在他们这么想的时候,县衙后面,传来了一声厉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