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你怎么出来了?”
夜。
城外荒郊,一处废弃的土地庙中。
洪长老握着铁锏,一脸审视的看着曹老四。
“洪长老,我是被他们放出来的。”
曹老四灰头土脸,拉开自己的上衣给二人看伤:“他们对我上了大刑,逼问我是不是平安道乱党,我咬死了牙关也没有承认,没想到他们没让我回监牢,而是把我放了。”
一听这话。
洪长老赶忙飞跃到门口向外查看,生怕曹老四把追兵引来。
却不想曹老四也不傻,嘿嘿笑着:“放心吧长老,我在后山转了一个时辰,确定没人跟着才敢过来。”
“曹香主,喝口热汤吧。”
一旁。
围着火堆的少女送上热汤。
曹香主却不喝,而是愁眉道:“长老,那帮鹰犬提审了好几个兄弟,说只要我们有人能提供平安道的线索就既往不咎,而且给钱给粮,我不该怀疑自家兄弟,可鹰犬手段酷烈,万一要有人熬不住的话...”
后面的话曹老四没说,洪长老却一清二楚。
这次他们被抓了两三百人,其中不但有少教主,还有一些香主与普通信众,只要有一个人扛不住压力,大家就得一起死。
“这是逼我们劫狱啊。”
洪长老有苦难言。
本来他还想着,少教主与一杆教众虽然被抓,却没有被识破身份,自己这边还有时间。
他都打算好了,准备在其他几县打出平安道的旗号,以此来吸引注意力,促使驻扎在泉江县的朝廷鹰犬们南下,从而趁机救人。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现在他也不敢肯定,谁会第一个受不住刑罚招供,所以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尽快救人,以免夜长梦多。
“大牢守备森严,有重兵把守,光靠我们几个很难将少教主救出来,看来只能跟郅国人合作了,希望少教主不要怪我吧。”
洪长老在庙内来回渡步:“你们在这等我,我去见個朋友。”
深夜。
泉江县城内。
“45、46、47...”
夜色已深。
姜玄正在院子内举着石锁。
举石锁可以练力,这种练法自古有之。
只是和普通人的不同,姜玄手中的石锁乃是特殊打造的实心铁锁,重一千八百斤。
“一流武者,筋强骨劲,身具千斤之力。”
“但是这里的千斤是虚指,有的人步入一流后只有千斤力,有的人则不止千斤,能达到一千三,乃至于一千五百斤巨力。”
姜玄放下铁锁,轻出一口浑气:“我却是取巧了,正常武者从练皮开始,一路练骨,练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走过来,直至筋骨大成,才有这身力气。
我不同,我被天地奇物塑造肉身,这两千斤的力道是捡来的,一下就省了二十年苦功,何况也没听说谁能练到两千斤巨力。”
这几天。
姜玄也和皇甫奇搭过手。
只以蛮力来说,皇甫奇体壮如牛,能轻易举起一千三百斤的石狮子。
但是在他面前呢,他轻轻一推,就能将皇甫奇推出去七八步。
当然。
只是较力,较技就不行了。
武技的磨炼远非一朝一夕,姜玄用镔铁棍与皇甫奇的亮银枪过招,只一两招便要被借力打力,挑飞兵器,双方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就是这里。”
“县衙大牢有重兵把守,硬拼的话我们胜算太低。”
“但是不要紧,姓姜的没有跟甲士同住,我们只要抓住他,不愁对方不放人。”
伴随着低声低语。
一行七人摸黑而来,二话不说窜上墙头。
到了墙上。
大家彼此散开,一边观察有无埋伏,一边向院内打量。
入眼。
院内灯火通明,一个刚锻炼完的精壮汉子,正一边擦汗一边往屋里走。
“就是他。”
一身低喝。
七人纷纷从墙上跃下,欲要行凶。
下一秒。
轰!!
只听一声轰鸣,两名跃下来的黑衣人瞬间被炸个粉碎。
“啊?”
洪长老整个人都呆住了。
摸一摸额头上飞溅来的血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我受伤了...”
耳边传来低吟。
洪长老抬头一看,只见被他说服来的史供奉,正捂着肚子靠在墙上,脸色苍白的跟死人一样。
洪长老不敢大意,赶忙上前查看。
一看不要紧,史供奉的腹部已经被碎铁片打穿,血跟不要钱一样的向外涌来。
“暗器,好厉害的暗器...”史供奉明显不行了,出气多,进气少,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想我苦练了三十年,才将铁身功炼至大成,如今未建功业,怎奈死呼...”
一歪头。
死了。
“史供奉,史供奉?”
洪长老倒吸着凉气。
这位史供奉可不简单,乃是郅国派到这边的暗探头目,一身实力还要在他之上。
现如今。
这样一位以横练称雄的一流好手,居然连对方是谁都没看到就死了。
嘶!
洪长老简直不敢想象,这位一招就用破铁片,将史供奉打死的暗器高手得有多高。
那不得七八层楼那么高?
“长老,怎么办?”
来时七人。
转眼就只剩了四个。
曹香主已经被吓破胆了,与少女背靠背的看着左右,生怕下一秒就会有暗器飞出:“要不撤吧,这显然是个埋伏。”
“有朋自远方来,怎么能说走就走。”
这里是四合的院子。
伴随着姜玄的话语声,下一秒,东西厢房内便有人踹开窗户,从中伸出了八张劲弩。
下一刻。
作为东道主的姜玄,也拎着兵器走了出来。
“还我师傅命来...”
看到姜玄,剩下的那名郅国暗探举刀便来:“吃我一刀。”
嗖嗖嗖...
弩箭齐飞。
使刀的汉子才走两步,就被射成刺猬栽倒在地。
“住手...”
见七名来客只剩下了三个。
姜玄微微皱眉:“我自习武以来,尚未与同道真正切磋过,让我来,我输了你们再乱箭射死他。”
“是,师兄。”
回答异口同声。
姜玄对此很满意,随后才看向洪长老:“明人不做暗事,几位既然敢来刺杀我,应该也不是无名之人吧,可敢报个名号。”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平安道长老,洪正兴。”
洪长老一把扯下面巾:“让那位暗器高手也出来吧,都这个时候了,没必要再藏头露尾。”
“暗器高手?”
姜玄左右看看。
他这次下山来,为避免对方有宗师出手,山门中也暗遣了宗师下山。
可这位师叔来无影,去无踪,他也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这是位善用大雕弓的箭道宗师,怎么也跟暗器高手对不上号吧。
呃...
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破片地雷炸死的黑衣人。
姜玄心道:“这是误会了呀。”
“藏头露尾,果然鼠辈。”
见姜玄不答话。
洪长老手持铁锏便迎了上来:“看锏!”
“来得好。”
姜玄双手一抓,提起兵器就砸:“你也吃我一锤。”
年刀。
月棍。
一辈子的枪。
乱甩的锤。
姜玄是门外人,接触武道的时间不长。
就像他说的,用一根镔铁棍与皇甫奇过招,用不了两招就要被挑飞兵器。
怎么办。
姜玄自知短时间内,再学兵器技法也来不及,于是他就想到了个歪招。
没办法。
谁让他力气大呢。
一对320斤的六棱黄金锤,再斗起来,皇甫奇别说挑飞他的兵器了,后面都不跟他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