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仲晚晴找到一个网络信号最好的角落，摆上笔记本工作站，开始观战北冥战队的深夜排位情况。
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一串字符，屏幕上顿时跳出一个黑底白框的界面，密密麻麻的代码一闪而过，桌面上瞬间铺满了一整页的“账号头像”。
而小冷雨飞的观战人数，也从原本的寥寥几百，在几分钟之内上升到了几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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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在电竞协会注册过的职业战队成员，排位状态和分数都会同步显示在相关网站上。
选手在上线排位时名字就会亮起，粉丝们不用在游戏中添加好友，就可以随时观战。
和观战主播们不同，这种观战不能发布评论和弹幕，也不能刷礼物，只能默默地看。
但是选手名字后面会显示“正在观战”的人数，这种数据一定程度上代表该选手的“受关注程度”，在这流量就是金钱的时代，这种受关注程度，就等同于商业价值。
个人实力决定选手的职业下限，那么商业价值，决定的则是一个选手的职业上限。
冠军只是一种名誉，真正获得利益的，还得是商业性。
资本看中的永远是真实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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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像赵须雨这种“谁牛逼谁大声说话”的人，是不会去想这种事情的。
什么粉丝？什么流量？他不跟网友对线结仇就已经谢天谢地。
所以自从他正式成为职业选手，仲晚晴就一直默默地做着帮他经营粉丝团的工作。
悄无声息地为他聚集着幕后的力量。
开群，开超话，在各个社交平台发送他的视频，给他写安利小作文。
然后组织各种粉丝活动，每天在粉丝群里发送观战链接，邀请粉丝们去网站观战。
在赵须雨发言的时候给他转发支持，点赞控评。
学习明星选手都用的那一套饭圈操作，把能操作的数据通通都操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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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粉丝团的人起名叫做“满天星”，意味着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在赵须雨没有粉丝的时候，她一個人就是一团火。
粉丝团一开始只有一千零几十个人，其中一千人是她自己创建的机器人小号，就是微博上很活跃的那种水军。
只有几十个是真正的粉丝，其中还包含了他队友，同事，以及对手。
没有比赛的时期，缺少曝光和商业活动的新人选手，想要圈粉是很困难的。
最近一段时间多亏了KL，让赵须雨硬蹭了两次热搜，不负众望地又涨了好几千个粉。
仲晚晴也顺势又给他多混了几千个水军进去，凑个一万的整数。
她的水军不同于常规的僵尸号，而是她在大学利用专业之便，自己做的一个“外挂”。
与其说是外挂，其实更接近为一种人工智能。
能在网上搜集上亿个热门词条，随机发送文案，每个月还会更换不同头像，分享日常，甚至还能注册多个平台账号，IP地址在全球范围随机定位。
不管被怎么扒，看起来都只是普通网友。
和真人网友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些机器人的智能程度还不够，单独聊天经常是答非所问，所以她关闭了自动回复功能，统一在后台筛选回复。
如果让她的专业导师知道，她拿这种“优秀毕业作品”来追星，恐怕得当场气晕过去。
所以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赵须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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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你快来看，哥们现在是真火了！”
赵须雨晚上结束训练，闲着无聊上网冲浪发了个动态，不到一分钟就被点了几千个赞，刷了几百条评论。
让他恍然间有种自己好像是名流巨星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他心情非常愉快。
所以立刻跟熟悉的兄弟们炫耀。
孟夏首当其冲收到了他的消息轰炸。
因为他知道孟夏是山顶洞人，村里不通网，可能不太了解最近的形势，跟不上他蹿红的速度。
所以他就特别关照一下，把网上粉丝们给他做的“安利向视频”什么的都发一发。
好让孟夏狠狠地羡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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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本来看小说看得正精神着，点开他几个视频，顿时就看困了。
但还是很配合，毫无感情地给他打了一行字：哇——好厉害，好羡慕啊。
然后去翻李恺乐的聊天记录，找到一个[崇拜]的表情包，转发给他。
为了不让赵须雨继续跟他吹牛逼，他又连续发了一串表情。
什么“震惊”、“呐喊”、“不错”、“斯国一内”、“我只能爬”……
总之好友列表里发过的表情包让他挨个给偷了一遍，直接跳过听他吹牛逼一百条的过程，快进到鲜花掌声的吹捧环节。
然后“晚安”，“再见”，干脆地结束。
一套连招无缝衔接。
赵须雨顿时就无语了。
一段话打完都没来得及点发送。
他手速当然是极快的，但是孟夏这货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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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说，你现在干嘛呢？好好聊两句能死啊。”
“困，睡觉了。”
“才零点就睡，你退休老大爷啊，年纪轻轻养什么生！赶紧起来造作！”
“你做个人吧。”
“快快，你决斗不也没打吗？我用小号跟你双排，咱直接进去炸翻全场！”
“炸不了。”
赵须雨这斗志昂扬的状态，属实是让孟夏羡慕了。
从一打小他们认识开始，他就没见到赵须雨表现出过疲态，就算三天两夜不睡觉，只要让他打游戏，他都能不打一个哈欠。
真是不服气不行。
“我殿堂五了，没法跟你排。”
虽然孟夏现在不想跟他排，但这也不是他找的借口。
只有大段位相同的玩家才能一起排位。
单排、双排、五排、这三种赛道的决斗积分是分别累计的。
但如果在一个赛道中升到一个大段位，其他的赛道也会跟着提升到相应的大段位。
孟夏单排上到殿堂的时候，那他的双排和五排也跟着上了殿堂。
他现在是殿堂五，双排和五排就默认是殿堂一。
赵须雨要是想跟他双排，必须也得是殿堂的号才行。
青铜肯定不行，巅峰更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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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就殿堂五了啊！背叛兄弟？哥们这么火还想带你双排，你不感恩戴德，还敢偷着上分？”
“少扯没用的，你能不能省点精力，留着以后比赛用。”
“殿堂五是多少分来着？”
赵须雨对他的劝告充耳不闻，那边已经切完小号进决斗场了。
“九千。”
“那我得打好一会儿了，你等等我。”
“别着急，晚上水深，伱打慢点。”
孟夏躺在被窝里回了他最后一句，放下手机立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