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竹霖这小丫鬟先是一愣，然后小脸煞白的却是直接就晕了过去！
怀里抱着的那油纸仔细包好有着一张便是一金之称的澄心堂纸也是摔在了地上。
至于在一边的苏琳涵更是脸色瞬间惨白之余，当即转过身，以手掩口，似乎是要呕吐。
但看到自己小丫鬟这样，又是赶忙蹲下，去掐竹霖的人中穴。
周围下人们看到，顿时慌了神。
有些家丁赶忙堵住了那院门口，免得再让他们所敬爱的二小姐受了惊。
丫鬟们更是纷纷去搀扶苏琳涵，其中不少更是慌乱了一样喊着快叫郎中，又有人晕过去了。
门口乱成一团...
院内的人们却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
尤其是燕如玉跟那几位赤霞军，只是瞥了眼后就懒得去理会。
倒是脸色有些微微泛白的苏刘氏看了眼院门口，再次无奈摇头，直到听到‘二小姐’这名号。
苏刘氏这边这才赶忙站起身，也顾不得令她刚刚反胃的血腥味还有出去就可看到的那场面，就朝着院门口跑去。
饶是燕如玉还有猫猫她们这边，听到‘二小姐’字眼，也是略微迟疑。
不过这时候...
“二小姐是...我那个妹妹？”苏长安这时候看向她们问道。
燕如玉看着当下苏长安浑身是血，手中还拿着一颗血淋淋被割了耳朵，还扒了皮的兔头，另一手更是拿着一把满是鲜血菜刀的样子，微微点头：“是。”
听到这话...
苏长安愣了一下后，将兔头扔到那个满是血淋淋兔头的木盆内，然后‘砰的一声’将手中菜刀插进地上木桩之上，站起身也打算去看看。
燕如玉却是一下子将其阻拦：“小姐，现在的你，不适合过去。”
苏长安愣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浑身是血不说，饶是双手也沾满了兔子血，有些渗人。
实在是有些符合‘血手人屠’这个称呼，虽然是兔子血。
而且，想到刚刚丫鬟们家丁们的样子，尤其是苏刘氏的样子，也是知道这场面是因为自己导致的。
“那你们帮我去看看。”苏长安当即开口，说罢，回头看了眼那边血淋淋的场面，还有木盆中的十几个兔子头，还有被自己整整齐齐放在一边被剥了皮放了血没了头的兔子身体们，“也差不多够了，就到此为止吧。”
“够不够的，你这下又要出名了！”猫猫很是无奈的这样说了一句，而后指着那一地实在是不堪入眼的场面问道：“那我开始收拾了？”
苏长安点点头：“嗯，一起收拾，那几只活着的就给你做实验了，那些兔子肉，待会儿这儿弄个烤架直接烤了吃，然后两只...三只吧，既然二小姐她们都来了，总要多做点儿，我爆炒一下后一起吃，其他的都放冰窖里面冻起来，要是丫鬟家丁们要吃，告我一声，帮她们也炒一点儿。”
猫猫白了眼苏长安：“看到你刚刚做的这档子事儿，你觉得那些人还吃得下这些？更何况你看看，这么好的地，被你弄得全是血了。院子是借住的，被弄成这样，你也好意思。”
论挤兑苏长安方面...
猫猫绝对是第一。
哪怕是如今苏长安已经不是以前那個跟她住一个房间的小御膳房宫女了。
猫猫挤兑起苏长安，还是毫不留情。
对此，苏长安虽然总是无言以对，但也挺喜欢被这样。
不过...
说归说，猫猫还是蹲下身将那一盆血淋淋有些狰狞的兔头端进了厨房内。
顺带着也让那几名饶是见惯了屠猪宰羊场面，但看到刚刚那位高高在上，更好像颇有才名的大小姐宰杀兔子场面镇住了的厨娘们拿来干净抹布，水盆那些。
苏长安自然也是上前帮忙。
燕如玉没一会儿也回来了。
在得知了苏琳涵身边丫鬟晕过去，这倒是让苏长安松了口气。
虽说对不住那个丫鬟，但总好过苏琳涵晕过去，否则有点儿对不住对他挺不错的苏刘氏的。
不过...
燕如玉没让苏长安继续打扫了。
而是让他赶快去净身洗干净了。
毕竟刚刚的事儿已经够荒唐的了！
而且，外边苏琳涵刚刚都直接说了是来拜见长姐的...
虽说接待一个苏琳涵，在燕如玉看来不是着急的事儿。
但奈何这么多人看着呢，总要让苏长安表现出长姐当有的贤良。
虽然今天这事儿...
燕如玉都不知道外边会传成什么样...
毕竟...
三人成虎啊！
苏长安这边也是知道好像做的有点儿过头了，更加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有点儿不适合见人。
所以也不墨迹什么，交待了猫猫后，就去房内准备洗澡那些了。
燕如玉再次无奈摇头，吩咐了赤霞军几人赶快打扫这里后，只感慨...
谁家长相如此美艳之人，能一手拿着刀直接砍了兔头不说，更是连扒皮抽筋都如此熟练啊！！
苏长安这边洗得快...
多亏了赤霞军那几位力气大，所以在洗澡池子那边很快就弄来了水那些。
当然，因为房子有地龙缘故，洗澡池子那边也有专门的地龙加热水，所以洗澡池子里的水也很快能热起来。
当苏长安洗完，又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时候...
院子里血淋淋的画面已经完全看不到了，那片儿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的土也被翻了过来，若非是仔细看能看到一些红色，估计也只会觉得这儿要种花什么的了...
至于青石板上的血迹那些，也是在一盆盆水之下被冲洗的干干净净。
至于房中...
苏刘氏坐在椅子上，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苏琳涵就坐在一边，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但也无大碍了。
倒是竹霖...
虽说经历了刚刚晕过去的事情，但小丫头看起来倒是也没什么事儿，除了脸色有些苍白，时不时看看那边命案现场发生地，眼中还有恐惧，其他都无大碍了。
注意到苏长安回来了...
苏刘氏先是伸手抚了抚额头，然后说道：“以后断不可再做此类事情，你身份尊贵，这些事情必定会成为她人口中诟病。”
苏长安嘿嘿一笑，有些不知道说啥好了。
而苏刘氏也是看着苏长安样子，无奈摇头叹了口气后，看了眼苏琳涵。
苏琳涵终究是大家族子女，饶是刚刚那场面从小到大，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实在是也被恶心到了不说更被吓到了，但终究能稳住心态。
当下站起身，朝着苏长安稍稍行礼：“苏琳涵见过长姐，本事应当长姐回家那日便来拜见，但因知晓长姐身子不适，所以今日才来，还请长姐勿怪。”
当说到身子不适这几个字的时候...
苏琳涵脑中不由想起刚刚苏长安一手持刀，一手拿着血淋淋兔头的画面...
当即！
胃里又是一阵翻腾，下意识伸手掩口。
一边苏刘氏见状，也知道缘由，马上扶着自己女儿，并且说道：“是我们吩咐你那些弟弟妹妹们别来打搅你们，不过涵儿较真，带了赔罪的礼物过来。”
竹霖绝不是没眼力见的小丫鬟，反倒格外有眼力见还很是聪明。
这一点苏刘氏很清楚，所以也没完全说明。
但是...
苏刘氏看到竹霖迟迟没走上前，却是扭头看过去。
只见竹霖双手抱着那油纸包着的澄心堂纸，但一脸害怕的看着苏长安，愣是不敢过来，小脸上满是纠结。
苏刘氏无奈叹口气。
燕如玉跟猫猫也是无奈了一下后，猫猫上前从竹霖怀中接过澄心堂纸。
苏长安心里郁闷，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就弄个兔头，发生了这样子的事儿！
吓坏了自己“妹妹”不说，更是把那丫鬟给吓成了这幅样子。
“多谢涵儿妹妹。”苏长安微微行礼，而后想了一下后说道：“今天正好我要做好吃的，要不留下来一起吃？兔头还有烤兔肉，以及爆炒兔子虽然处理的时候是刚刚那个样子，但是做出来，味道绝了，保准伱喜欢。”
听到苏长安说什么不好，愣是说了这话...
猫猫撇过头，实在是没眼看了。
燕如玉更是无奈一笑，想着怎么圆场了。
而苏刘氏，苏琳涵还有竹霖这边却是猛然一怔，想到刚刚那场面...
苏刘氏还好，毕竟承受能力多少好一些，只是骤然没了食欲。
苏琳涵这边本就想到刚刚苏长安那样子，被那血淋淋兔头，还有满地的惨不忍睹给弄得不舒服了，现在苏长安还说吃兔肉不说，更提到了那个样子。
蓦然间，苏琳涵脸色再次苍白，但从小的修养还是让她努力开口说道：“多...多谢长姐，涵儿身子有些不适，所以今日就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拜见长姐。”
说罢...
一边的苏刘氏也是知道自己这从小养在院内别说刚那场面了，就连血都没见过几次的女儿在硬撑着，于是说道：“我先送她回去，你...你随便吧。”
最后，实在是被苏长安弄得有些无奈了，才收回了原本那些话，简单说了你随便吧。
苏长安听着，还想挽留，但也是看出了自己刚刚那话说得好像过于露骨了...
而自己那场面，对于这大家闺秀也有点儿过头。
但这才想开口说什么，一边的燕如玉马上说道：“小姐，我送送夫人跟二小姐。”
也不等苏长安说什么，燕如玉已经看向苏刘氏跟苏琳涵。
小丫鬟早就被苏长安给吓傻了。
先不说刚刚那场面的苏长安带给这小丫鬟多大冲击...
仅仅是苏长安轻描淡写说出那番话，还说什么吃兔头，烤兔肉，就让小丫鬟只觉得苏长安是那神怪话本里的美艳女妖怪。
当下看到自家小姐在夫人搀扶下离开，也是赶忙开口：“小...小姐，带上我，我腿有点儿软。”
众人听到...
确实！
竹霖走路样子有些奇怪，这让燕如玉赶紧上前扶住了。
一直到将苏刘氏她们送出院门口，看着离开了后...
燕如玉看了眼周围那些躲起来怯生生的丫鬟家丁们，无奈摇了摇头道：“估计你的名声又要变个味儿了。陛下那边估计...哎...”
说到这儿...
燕如玉回头，却是看到苏长安已经回了院子不说，更是朝着小厨房所在跑去。
真就是毫无大小姐，甚至即将成为一国之母的模样！
“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那样的文采，又长的如此冠绝，结果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还那般的娴熟。”燕如玉很是无奈。
倒是一边的猫猫看着苏长安的背影眨了眨眼睛后，看向燕如玉：“燕统领你没见过村子里的孩子们吧。我是说，被才过不久的战乱侵蚀过的村子。”
燕如玉愣了一下。
而猫猫继续说道：“在那种村子里活下来孩子们，是在遍布了尸体跟鲜血的环境下苟活下来的。”
说罢，猫猫朝着燕如玉行了一礼后说道：“小的去帮小姐了。”
说罢，也是朝着小厨房那边走去。
燕如玉知道苏长安真实来历，也就是从一处村子被女帝捡来的...
当下听着猫猫的话...
怔怔看着猫猫背影。
是在说...
宰杀兔子什么的，对苏长安而言...不过是小场面的意思吗？
想到这儿...
燕如玉想到苏长安很是娴熟的处理兔子的那手法。
不由自主的...
想到了苏长安独自在遍布了尸体与鲜血，才被战火席卷而过的村落中艰难独活的场面。
……
京城之内闲言碎语数不胜数。
尤其是庙堂上之上的事儿，还有达官贵族们家里面的那点儿事儿。
甭管多大，也甭管多小的事儿，全部能变成京城这京城老百姓们口中消遣话题。
不过...
近来这京城里边苏老太师长孙女苏长安的名头，却是没断过！
打从苏府突然冒出来个苏大小姐这事儿开始，再到后边那三首诗词开始...
可谓是沸沸扬扬。
尤其是这苏大小姐面容更是被传得神了去了。
有人说月中嫦娥！
也有人说担得起京城第一美女这头衔。
也有说自己亲眼见过苏大小姐真容的人表示比较起那花街第一花魁曲幼薇都要漂亮咧。
言之凿凿，让不少平头老百姓们就眼巴巴瞧着那苏府，想着能看上一眼，过过眼瘾。
还有就是...
秀虎庄这地方，在整个京城都是有名头的饭庄，在那地方惹了事儿的人，没几个能躲得了京兆衙门带过去打顿板子的。
但偏偏...
苏家大小姐愣是安然无恙，并且身边还有赤霞军副统领燕如玉陪着。
当真是在宫里养大的女子。
了不得！
比较起那些个纨绔们，这才叫正儿八经的霸道。
不过...
这些个东西对老百姓们而言也就是些个开胃菜一样的玩意儿。
毕竟离得太远，听了权当是个乐子了。
但是就在近两日...
先不提苏府传出来的那格外离谱的事情，单单是不知道哪儿来的耳报神开始说起来的...
苏家长女，苏长安！
是个野孩子，换言之就是如今的中书令，光禄大夫苏子沐在外边的私生子。
难听点就是，野种！！
这是一个版本...
另一个更离谱版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