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7，方闲再一次完成缝合后，在手术室外的洗手台仔细洗手时，说：“周师妹，到时间下班吧，你明天再来。可以早点来。”
方闲自己也要下班，他是从中午敖战到了现在，时间不算久。
可方闲觉得前几日睡到中午不吃早饭的后遗症有点强，索性看看能不能十二点后睡觉，吃个早餐后再补回笼觉。
不打算继续往凌晨后熬。
学习是一个持续的过程，抛开前期的兴奋感与神秘感后，仍需讲究节奏。
“方师兄，你明天几点来手术室呀？”周希音点头，她倒背双手，一个晚上都没上台机会，语气稍显迟疑。
“我大概十二点左右，你不用管我的时间，我们缝合组、切开组还有清创组还有其他人。”方闲交待。
自己安排的节奏未必适合周希音，她不必将就自己的时间。
“那我大概也十二点左右到。”周希音点点头，转身往前走。
洗手的方闲一愣，偏头只看到周希音的侧影，耸了耸眼皮后继续洗手，接着快速往更衣室走去。
手术室的沐浴间在更衣室，方闲虽打算在手术室里长住，可没说不洗澡之类的。
背包等个人物品都是在更衣室内的柜子里放着。
方闲也懒得管晚上喝牛奶和啃面包是否科学和安全，饿了就先吃了再说……
洗漱完毕，更换了一套新的干净洗手衣后，方闲进到缝合组休息室，把被子捂住。
手术室里的空调一直设定的温度都是二十四度，且是中央空调，过夜后觉有些冷，关闭空调肯定会热醒，沙市的六月，根本逃离不掉夏日大范围炙烤。
躺在床上，方闲先浏览了一遍关于切开术4级的相应规定后，若有所思起来。
切开术的4级不同理念，好像不如缝合术那么多。
仅有的就是，【刮除、削切、穿戳】三种，不如缝合术那样，有四种。
其中的操作细节很好理解，刮除在于刮，削除则是在于切与刀锋对组织的切除，穿戳在于对某些特殊病损，进行扩大范围的摘除。
就只是细节不一样，目的都是清除掉体内的坏死组织或者异物组织。
倒是没有缝合组中所谓的鄙视链存在。
而，方闲看过了这些之后，完全没有睡意——
很明显，今天那位朱教授在手术室里施展的手术技术在医学会内的评级大概率是5级技能！
手术很快，手术很果断且干脆。
这让方闲艳羡不已啊！
而很可惜的是，在网络上，关于5级技能的描述不多，仿佛被医学会刻意清理过一般，只有只言片语的信息在少量的医学论坛中留存。
其中让方闲最深刻的一条就是——
【5级技能，这么说吧，你要有5级技能，狗先去给病人用嘴做了同类型的手术，你都能抢救得过来。甚至狗咬一口，你还是能抢救得过来。】
【5级技能到底有多牛逼，我不清楚，反正我只知道，我们科室里有一个教授拥有一個5级技能，所有的疑难杂症，都是他来兜底的，属于是整个医院同类型事故的定海神针。】
【记忆比较深刻的一次，坐标深市某三甲医院，手术台上，一骨科的主治医师切血管瘤时出现变异，血管瘤当场破裂，术野内顿时一片鲜血淋漓，旁有老教授一枚，一分钟内，解决战斗，可谓非人哉！】
越看，方闲越睡不着，这样的描述，比起4级技能来，可要有诱惑力得多，可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境界，方闲现在的4级技能还没有在医学会内认证，他在官网内部也查不到。
权限不够。
如此大概四十多分钟后，方闲才放下了内心的好奇，陷入到睡眠中，轻微的鼾声响彻休息室，却并没有其他人能听到。
早上七点五十，方闲不是被闹钟吵醒，距离闹钟响起还有十分钟，而是被进来做参战前准备的邹君子吵醒。
“妈的还真有人啊？”
“闲哥？”邹君子掀开被子后，看到里面躺着一坨类似于人的肉，便如此喊。
方闲侧身，抿着双目同时看时间。
“几点了？”方闲问。
邹君子把口罩摘下，年轻且稚嫩的脸纠扯得如同被狗日：“闲哥，你没回家？”
这方闲到底是什么人？
用得着这么卷吗?
哥哥?
卷其实不可怕，就怕又卷又有天赋的人。而天赋同等的情况下，就看谁更加不要命了，可这不至于，至少在邹君子的世界里，他觉得不至于。
“七点五十九。”
“闲哥，你休息！”
“对不起，我以为是……”邹君子赶忙抱拳道歉。
像方闲这样的人，他惹不起，但躲得起。
不知方闲几点才脱离任务，如此打扰的确不道德。
而根据目前与方闲接触的几天来看，邹君子觉得方闲现在能够到现在的水平，那是活该啊。
“没事，正好我先起来吃个早饭。”方闲仍然不忘自己的养胃大计，掀开被子就开始下床。
邹君子重新把口罩拉上，深吸一口气。正要出门。
方闲就说：“邹君子，我们手术室来了一个跟班实习的实习生，叫周希音，她可能早上会跟你，你如果遇到了，可以带一下她。”
“你说啥？”邹君子赶忙转身。
“周希音？你确定？”邹君子似乎是认识对方似的。
方闲落地，穿上橡胶拖鞋，恍然大悟：“周希音也是八年制的，算起来可能是伱正宗的学妹，你认识正好，她是王教授带来的。”
邹君子听到王教授三个字，选择了相信方闲，可大耳朵却不停摇摆起来：“闲哥，我劝你离周希音远点，小心惹祸上身啊。”
“周希音是我学姐，但？”
“我还是劝你最好不要和她过多接触，不然的话，这创伤中心你绝对待不下去！”邹君子这么郑重地与方闲对视，并告诫。
方闲正在整理略有皱巴的衣服，听到这话动作一顿：“这话怎么说？”
“她是王教授带进来的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是我们入学的时候，老师们就说起的话。以前有好几个师兄们都因此被勒令退学！”邹君子并没说太多。
他觉得，与周希音相似，方闲也是个危险人物，整个人卷得如此飞起！
这着实没有必要。
有些东西，并不是靠着短期大量的时间投入就能冲破过去，需要的是细水长流的持续堆积整理，才能在医学上有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