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天号?是不是坑他?
李清风没有立刻答应:
“天号一晚多钱?”
“天号房一宿二两银子,包一餐。”
听到这个价格,李清风嘴角不禁抽了抽,二两在大禹就是两千文钱。
按照购买力来说,那估计得前世三四千块钱了。
这个价格,一般五星级酒店都顶不住。
而这并不是五星级酒店的水平,只是小县城的一家客栈。
“平日里,不是这个价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客官,平日里也没那么多人的,这不是赶上趟了么。”
看着店小二一脸赔笑,李清风也是有些无奈。
他心里想着这么贵,下次再也不来了,然后乖乖交了钱。
“呐,这是二两。”
“好嘞,我这就给您拾掇房间。”
死宅是这样的,不会还价。
而且这四平客栈已经是距离县衙最近的店了。
多花些银子在这住下,住在客栈的最高点,也方便收集些情报。
当然,也不一定就能收集到情报。
对着店小二摆摆手,李清风开始在客栈大堂里转悠起来。
他望着客栈大堂,全是三五成群围坐一桌,大口吃饼?大碗喝……茶?
总之李清风看那碗里不像是酒,桌上也没什么肉菜。
这么寒酸?是不是吃不起?
好像还真是。
他们有男有女,形态各异,吹水打屁,不过大多干瘦,看起来没什么营养。
这种人别说上阵斩妖了,就算和人打架斗殴,李清风怕是一拳一个。
“这群远招贤令,该不会就从这些烂番薯臭鸟蛋里招吧?”
李清风自己不说见多识广。
起码已经是见过幽冥鬼物,河伯走卒,又见识了摆渡人和画师那种修士。
所以他下意识的就把招贤令和那些高手画上等号。
可眼下看来,这档次还不如前世招城管。
“确实是凡夫俗子,看来是我高估了这里的档次。”
李清风找了个拐角坐下。
可他一坐下,就有一人举酒坛走了过来。
刚上桌,就给李清风斟了一碗酒
“在下王大年,这位兄弟也是奔着沙河招贤令来的?”
李清风扫了一眼说话的这人,是个略显粗犷的年轻汉子。
身上有点肉,看起来练过点架子,不像其他那些如同柴火干一样瘦弱。
但怎么说呢,也就那样。
“是啊,是奔着招贤令而来,想寻个差事。”李清风风轻云淡。
在他看来这就是正常的回答,可对于王大年来说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李清风身材挺拔。
虽不算特别壮硕,但毕竟是练武之人,步伐平稳,肌肉结实。
放在三流帮会里,怕也是个红棍打手。
这样的人需要来赶招贤令?难道他也知道那事?
王大年自忖实力不错,放在这一堆歪瓜裂枣里,也是极其出众的那一撮。
明日的群远招贤,当是十拿九稳。
可若是多了李清风这么一个变数,那还真不好说了。
王大年思虑几息,准备探探李清风的底。
“我见兄弟气度不凡,像是有功夫在身,兄弟以前是跑江湖的?可有名号?”
李清风咪虚着眼,他觉得眼前这人是有点脑子的,但不多。
就算试探别人,也不该表现的如此明显,这样做只会暴露自己的目的。
既然如此,唬唬他好了。
于是李清风笑了笑,轻轻拱手:
“名号不敢当,只是以前的兄弟多有些戏称。”
“怎么说?”
“沙河山庄,凶虎,李清风。”
闻言王大年脸色一变,暗道这年轻人口气不小。
沙河绝凶虎!
若是在卢安府地界他还能打听打听。
但在这群远县地界王大年并不熟悉,一时间倒是摸不清李清风的虚实了。
他也不是本地人,正是因为对卢安府招贤没有太大的把握,才从府城来到县城。
没想到一来就碰到了李清风这个硬茬子。
说来也巧,李清风本就是那种你不惹我,我就装死的人。
可一旦有人撩事,那他也是会蹬鼻子上脸的。
尤其是他看到眼前的王大年脸色一阵变换,似乎对自己颇为忌惮的时候。
事必有因,他已经猜到这次的群远招贤令……或许真有些名堂。
“大年兄师出何门啊?”
“额,我乃卢安府四喜帮求喜堂堂主。”
李清风二指并拢,推了推面前的酒碗,没喝王大年端过来的酒。
目光微聚,轻声道:
“久仰久仰,我见大年兄和他们云龙井蛙,天差地别。
大年兄可也是为了那个而来?”
那个是什么?李清风也不知道,先问了再说。
反正王大年也不知道李清风知道什么,如果能诈出来点东西,那自然是极好的。
如果炸不出来,呗也让李清风装完了。
又能有什么损失呢?
王大年见李清风不喝自己敬的酒,心头更是一紧。
“他知道,他果然知道,这毕竟是群远地界。
县衙也不会让招贤太难堪,说不定消息都是衙门自己放出去的。”
王大年对这次的招贤令如此上心。
是因为之前在卢安府收收到了一点风声。
自第一次的招贤令开始,大禹各处县府衙门,会从招贤令招收的人手中,选出一些素质较高的捕快,作为镇魔司武备。
其作用就相当于镇魔司预备役。
即使表现一般,也会教授一些朝廷的功法。
他日从镇魔武备退伍,到了普通衙门里也是一把好手,起码得是个捕头职位。
若是有所天赋,修炼有成,入了那镇魔司……
笃笃笃!
李清风敲了敲桌子,惊醒了正在臆想的王大年。
“大年兄在想什么呢?莫不是在想明天的事?
小二,来壶茶。”
“好嘞,丙二,大碗茶一壶。”
李清风自斟自饮,淡然自若的态度已经将王大年镇住。
王大年略微有些沉不住气,同样梗着头,小声问道:
“李兄弟也是为了这镇魔武备的席位而来?”
镇魔武备?
李清风端起茶水,喝茶的同时,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他轻轻敲打着桌子,没着急说话。
和刚才的风轻云淡比起来,他此时的眼神已经多了几分敌意。
匹夫之血勇流转身体,恶煞一出,神鬼俱散
再开口,连大年兄都不喊了: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