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李清风一行人来到校场，听着总教头最后的侃侃而谈。
他的心思早已沉浸在十九昨天给他的那本《袖里青龙》中。
手掌成刀，绕手环转。
袖里青龙是十九自创的武技，分为拳掌篇和刀法篇。
之前十九使用的擒龙手，便是其中的一招。
这招确实很秀，也很厉害。
可李清风目前更希望学习的部分，还是刀法。
【藏刀于袖，藏煞于胸，刀煞并出，袖里青龙……】
“煞是什么？血勇？”
李清风记得，恶煞一出，神诡俱散的标语。
可血勇的恶煞，和秘籍里的煞，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他的脑子里闪过十九身上的青气，还有红狗的红气，难道是那个东西？
“清风，清风，喂，说完了，解散了，准备走了。”
王大年打断了李清风的思绪，将他从沉浸在刀法秘籍的世界中拉扯出来。
李清风意犹未尽的点点头。
“先去和圆其、李珍珍他们汇合吧。”
“好。”
五人在校场汇合，这次连小和尚圆其都来了。
集合完毕，李珍珍率先带头道：
“我们去候事厅那边吧，如果封雨琴大人没有食言的话，他们应该会在那里等我们。”
“好。”
几人都没意见，顺着武备院大军的人流，来到了镇魔司候事厅。
刚到这，圆其就对着一个方向大喊道：
“师兄！”
几人顺着圆其的方向看去，果然大和尚圆空，就扎堆在人群里。
如果是平时，圆空这种肌肉爆炸，身高两米多的光头猛男往那一站，聚光率就百分百了。
可惜，这里是镇魔司，奇形怪状扎堆的地方。
圆空这种大号肌肉猛男，放在镇魔司里，也就平平无奇了。
一行人快步走到圆空面前，纷纷行礼：
“圆空师傅。”
圆空扫视了一眼众人，目光在李清风和梁薇的身上停留了一会，最后移向圆其。
一开口，声如炸雷：
“师弟近日可有喝酒吃肉？”
“额，出入武备院时喝了酒，但镇魔司内并无酒水，所以只吃了肉。”
“你怎得如此愚昧不堪？”
“师兄为何如此说我？”
“你一手佛光治愈，却不知道去和人换取钱财，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还怕买不到酒？
既然入世，切记随机应变，这等小事都拘谨难堪，怎成佛缘？”
圆其被圆空一顿吊唁，看的其他几人一阵发愣。
这也骂啊？
李清风倒是暗暗点头，圆空的话听起来很扯，但确实是一种职场道理。
不，职场没有那么残酷，是江湖。
圆空说的是江湖道理，并且适用于所有人。
圆其低着头，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师兄说的是，等到了群远县，我定好好挣钱。”
“师傅还说你聪慧，想不到竟笨如蠢猪，那群远县穷成啥样了，唉……”
圆空长吁短叹一番，转而对其他几人说道：
“好了，废话不多说，尔等去领取各自的武备，服饰，就跟洒家走吧，去群远县赴职。”
“是。”
……
和上次的骑马奔行不同，这次返回群远县，圆空要求他们徒步而行。
有锻炼的意思，但李清风估计也有圆空身材的缘故。
走在路上，李清风开始了不耻下问的良好传统。
“圆空师傅，我们到了群远县之后，主要进行什么工作呢？”
这样的问题圆空并不会拒绝，他稍稍组织语言后，便开始扯嗓子解释起来：
“武备成员赴职后有两条路线选择，第一便是申请转岗衙门。
在县衙有职位空缺或满武备役一年后，即可以武备身份入职衙役或捕快。
至此便和镇魔司再无关系。”
几人全都凝神静听，没人说话疑问。
圆空也就继续道：
“第二便是继续留任镇魔武备，作为镇魔人的辅助。
镇魔人的主要工作自然是驱鬼斩妖，但镇魔人人员较少，时常会有鞭长莫及、力有未逮的情况。
风险较低的工作将会转移，由镇魔武备来完成。
武备虽只是凡夫，却也要接触这些神鬼灵异，危险度极高，需有心理准备。”
圆空的说辞有点丑话说在前头的意思。
和衙役捕快比起来，继续留任镇魔武备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好处。
工资低，风险大，随时都有可能暴毙，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过李清风很清楚，圆空隐藏了一些东西。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武者的破境入品。
“你等皆年轻，若是当个衙役捕快，日子倒也舒坦，可若是选择留任武备，那可就真的没退路了。
此时正好无事，选吧。”
圆其自然不用说，他一个僧侣是不可能去当衙役的。
李珍珍的目的也非常明确，根本不会动摇：
“我选择留任武备。”
圆空点点头，看向李清风三人。
李清风也是一样，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选：
“我也选择留任武备。”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梁薇见李清风已经开口，也跟着开口道：
“我也选武备。”
最后，只剩下了王大年一人。
王大年看了一眼李清风，表情有些犹豫，迟疑的眼神瞬间被李清风领会。
“大年，你只需对自己负责就行，做事无需强求。”
李清风记得，王大年原本就是想要成为捕头的。
想要当捕头过安稳日子，本就是很好的选择，也谈不上任何错误。
李清风自觉人品还行，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搞什么激将法，兄弟义气之类。
王大年见李清风说的真诚，也跟着点点头。
“圆空师傅，王大年力有不足，选择转岗。”
说完，王大年像是放下了什么重物，松了口气。
“无妨。”
圆空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他有些没想到，这次武备五人居然有四人选择留下。
哪怕衙门根本不缺人，申请转岗者大部分都要在镇魔武备服役一年的时间。
但选择留任武备，和申请转岗后继续服役，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前者大多奋勇精进，有心气，有天赋者，大多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破镜入品也不是没有机会。
后者就一言难尽了。
选择转岗捕快之人，大多没了心气，难堪大用。
若只是每日得过且过，那都还算不错，就怕是有些人每天装疯卖傻，出工不出力，耽搁了事情。
要是遇到这种人，他们这些镇魔人也只能杀鸡儆猴。
可问题是，猴太少，用不上那么多鸡。
“既然已做选择，又都是练武之人，那就加快脚步，速速去群远县赴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