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强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瞪大着眼睛看向王小芬,显然是没想到自家妹子会是这样的人。
王有财则死死盯着李老爷子,显然不信他的诊断。
李老爷子十分淡定,依旧坚持:
“我老头子还是那句话,一生知名救人,从不糊弄人,你们要是不信,大可去西医院检查。”
王有财眼神透着迟疑,随后狠狠瞪了许大庆一眼,拉着王小芬和王伟强跑了,要是再待下去,等许大茂他们反应过来,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王小芬被生拉硬拽着出门,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仿佛凋零的残花,随时会消散。
王伟强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跟着父亲走。
“王叔,您可慢点啊,你闺女还大着肚子呢,要是摔着了事儿就大了。”
大家伙儿一听这话,哄堂大笑。
许大庆盯着王有财三人渐行渐远,跟李老到了声谢谢,这才转头没好气的瞪着他哥,拉着他回了屋。
众人看他们许家兄弟都走了,又将李老爷子围住,一个个都好奇许大茂是不是真患了不育症。
人群中,也就一大妈和一大爷两人对视一眼,接着便是摇头苦笑。
这种苦,也就他们体会到了。
李老爷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客气了几句就转身走了,院子里的人见没了热闹,也都散了。
许大庆俩兄弟回到屋里,许大茂还是一副丢了三魂七魄的模样,僵硬的坐到床上。
“哥,你也别太伤心,不就是有隐疾吗,回头找个好大夫治一治,说不定就能生了,你还年轻,可别做傻事啊。”
许大茂一听,整个人又活了过来,脸色着急的抓着许大庆的手,“大庆,你说这病能治?”
许大庆点了点头:“治病的事先不提,今儿这事,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许大茂本就机灵,刚才也是急昏了头,现在冷静下来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平时是浑了点,可从没向外透露过自己的情况,到了乡下,也都是让人家“许干部”许干部”这样叫。
七星公社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王有财一家三口是从哪打听到他家住址,还找准了时间堵他的?
许大庆见他沉眉苦思的模样,一脸无语:“你仔细想想,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许大茂眼神一横,十分嚣张道:“我现在是小组长,干部身份,我看谁敢……”
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大庆一眼瞪了回去,他悻悻的住了嘴,心里也清儿了。
今儿王小芬闹这一出,保准是有人想搞臭他,连他妈的证明都拿来了。
“仔细想想,一个别落下!”
许大庆暗暗摇头,他哥这性格还真是,一得志就容易飘,早晚得出大问题。
许大茂想了好半天,突然,他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准是冯六那王八犊子。”
许大庆让他把跟冯六的事一件不落的说出来,许大茂老老实实的交代。
原来,冯六也是他们科的,在轧钢厂兢兢业业熬了八年,一直没提上去。
许大茂在许大庆的指点下,升了组长后,就写了份申请加入组织的材料,想着开年就能加入组织,以后提拔也方便。
这事也巧了,冯六之前也写了一份材料,不过推荐人不是他们科的,而是一個车间主任,庞科长自然没同意。
这可不是人庞科长给冯六小鞋穿,而是他们宣传科是背靠李副厂长的,而车间那边则是杨厂长的亲信部门。
这两位轧钢厂的一二把手本就是明争暗斗,不过一般员工他也琢磨不出来,冯六一家子都是眼皮子浅的人,自然不懂其中的门门道道,稀里糊涂就让车间主任当了推荐人。
这事庞科长自然不会同意,只是找了个借口,把他打发了。
谁成想,许大茂这货容易飘,刚当上组长,平时嚣张不说,交材料的时候还在科里宣扬了一把,这事让冯六气得不轻,算是把他恨上了。
许大庆摸了摸下巴,也没训他哥,只是思忖着接下来怎么应对,毕竟,王有财一家三口好解决,但背后要真是冯六,这事绝不能就这么过了。
否则,这丫的还得得寸进尺,以为他们许家好欺负。
“老子现在去找他说道说道!”
许大茂越想越气,站起身来就想去找冯六算账。
“行了,这事也就是你自己瞎猜,没证没据的,人家不会认的,到时候你又的得罪人。”
许大庆将他哥摁在床上,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喝一口消消气,这事咱们得从长计议,慢慢办他。”
许大茂猛灌几大口热水,将搪瓷缸摔在桌上,看向许大庆:“大庆,你是不是早知道我不能……”
许大庆知道他想说什么,点点头:“是,我早知道了。”
许大茂立刻跳起来:“你真知道?我自个儿都不知道!”
许大庆没好气的看着他:“伱爱吃鸡的毛病都多长时间了?打你开始下乡放电影开始,没有五年也有三年了吧?每回都跟我吹,我问你,一只母鸡不蛋,可能是母亲的问题,要十只母鸡也不下蛋,谁的问题?”
许大茂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床上。
许大庆却突然话锋一转:“李老头刚才的话你还记得吗?”
许大茂有气无力的问:“什么话?”
“他说你是有隐疾,才不能生孩子。”
许大庆说着,语气沉下来:“你从小好吃好喝的,爸妈都偏着你,会让你伤着了?你想想,自己有没有受过严重的伤?”
本来焉了吧唧的许大茂一听这话,猛地起身,脸上露出狰狞之色:“谁?他妈谁害得老子断子绝孙,成了绝户?我要是知道是谁,我……我……我灭了他我!”
许大庆双眼一瞪:“你忘了?当初傻柱他爸跟那寡妇跑了,你怎么说来着?”
许大茂低眉想了一下,猛地一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小时候那会儿傻柱他爸撇下他们兄妹俩跑了,我还笑话傻柱来着,没想到这丫的给了我一脚,疼得我躺床上两天!”
这次总算找到了罪魁祸首,气呼呼的想去找傻柱算账。
结果,许大庆一句“你打得过他吗”,就让他歇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