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庆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情可不好说啊,旧社会各种妖魔鬼怪出来蹦哒,你认为好不好?要我说啊,众生平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明明就是乱。”
“瞧瞧长白山那个地界,深山老林里什么都有,有好的当然就有坏的,对我人类而言,稳定才是硬道理。”
“先贤所站的高度、做事情的深意,哪是咱们能看懂的,先过好当下就行了。”
孔文礼缓缓点头,举起酒杯和许大庆碰了一个,一饮而尽,也不管许大庆酒杯里已经没酒了。
两人这顿饭,整整吃了两个多小时,孔文礼说得还没尽兴,但由于下午还有事情,只能等到下次有时间再聚。
就在两人缓一缓,打算离开之时,正好全聚德又走进来四个人,带头的人看上去大概四十几岁,穿着中山装,不正是轧钢厂李副厂长李一鸣嘛?
李副厂长在进来时也一眼注意到了许大庆和孔文礼两人,他先是有些诧异,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对身边的朋友说了几句,就笑着往许大庆这边走过来。
许大庆也站起身,面露出了笑意,心里却寻思着,自己似乎没这么大面子吧?
只见,李副厂长走到他们桌前站定,先是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才看向孔文礼说道:“文礼,这么巧啊,你也来这儿吃饭?”
孔文礼也起身,回应一句,然后扭头看了看许大庆,又看向李副厂长,“姐夫,他叫许大庆,就在你们轧钢厂上班呢。”
许大庆听见孔文礼喊李副厂长姐夫,顿时心头一跳,暗自想着今后可要和李副厂长多多学习,这个吃软饭的本事,可比自己厉害多了。
自己最多就是想娶一個白富美,人家倒好,直接就是权富美啊。孔文礼看着和他哥年纪差不多大,就在教育局当上了科长,家庭背景一看就不简单。
“哈哈,许大庆,我认得,前些天咱们还一起吃过饭呢。”
李副厂长笑呵呵说一句,看着许大庆的目光瞬间变得热切起来,并且双眼里也再无之前见过的冷漠。
因为,之前见面,许大庆在他的眼里,也就只是一个能力不错的手下罢了,尽管有几分本事,可只要自己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的命运。
但是这次,许大庆居然和自己这个小舅子在一块吃饭喝酒,并且,喝的酒还是自己先前去老丈人家,给老丈人送的那一瓶西凤酒。
李一鸣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当上副厂长,全靠老丈人那边的关系。老丈人膝下有四个孩子,孔文礼是幺儿。
老大便是自己老婆祈慧,现在家中的资源虽然几乎都偏向老二和老三,但老丈人心里真正疼爱的却是孔文礼这个小儿子。
只是,这个小子一根筋,不想听从家里的安排,自己跑去参军愣是闯出一条路来,尽管如今从部队退了,但人脉却一直还是有的。
眼下,既然他主动给自己介绍许大庆,就说明许大庆此人在他心中有分量,就算话没明说,但意思显而易见,他是我朋友,你今后多多照应。
李一鸣当然是十分欣喜,这个小舅子在部队的人脉极其广,正好今日约他来这的三个朋友也都在相关部门上班,说不定今后有机会能多走动。
李一鸣和两人打完招呼之后,就过去包厢招待朋友了。孔文礼与许大庆两人走出饭店,寒风扑面而来,身上的热气瞬间散了不少。
“你真和我姐夫认识?”孔文礼一边拿自行车,一边扭头问许大庆。
许大庆颔首道,“是啊,认识。”旋即把之前在小食堂吃饭的事情告诉了他,一听许大庆上交入D申请书,孔文礼似乎很开心,又聊两句,两人这才各回各家。
回到家里时,已经三点半,院子里的婆娘们与老爷们都凑在一起唠嗑,许大庆笑着和众人一一打完招呼,就走进中院。
让许大庆有点惊讶的是,二大爷居然也在中院,这会儿正在跟傻柱说话。只是,看傻柱那一副不爽的表情,明显根本没把这个老家伙当回事。
“傻柱,你给我听好了,别以为你下班了我就管不了你,我们纠察队管的就是同志生活作风和政治思想问题,不论是在轧钢厂,还是回家,你都不能犯错,给我注意点!”
二大爷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傻柱说个不停,说得那叫一个唾沫星子横飞,振振有词,不懂的人一看,还以为这是大领导训话呢。
傻柱斜睨二大爷一眼,冷哼一声,“哼,就你还纠察队呢,你代表得了纠察队吗?就只是刚升了个小队长罢了,你显摆啥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伱这是当上了成大书记呢!”
二大爷瞪大眼睛,面红耳赤,怒指傻柱吼道:“傻柱!你瞎说什么啊,咱们现在正在说你的事情,你不要扯其他的!”
二大爷心里有点发怵,他这个小队长来的多不容易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刚当上小队长就传出他是大书记这种话,那他日后还怎么展开工作?
“你可得了吧二大爷,不就个小队长嘛,你嘚瑟个什么劲儿呢,咱们院里又不止你一个小队长,人家三大爷开学当上了教导主任,也没见他拿出来显摆啊!”
傻柱这话说出,院子里看戏的众人,直接炸开锅了,明显对于三大爷当上教导主任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
二大爷也有些诧异,原本傻柱也没啥问题,他就只是想随便找个由头,把自己当上纠察队小队长这事儿,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出来而已。
不过,二大爷这么做可不是一时兴起,在家想了又想,又和二大妈合计一番,才找上的傻柱。
为什么会挑上傻柱呢,原因有二,第一,傻柱是易忠海的左膀右臂,收拾了傻柱就等于是断了易忠海的一条胳膊。第二,傻柱是院里最大的刺头,只要把他收拾了,自己在院里的威信也就起来了。
然而却不料居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倒是让阎老抠无意之间出了一把风头。
傻柱可不知道二大爷的这些心思,说完了前院又说中院,“人家一大爷也是车间小队长,我也是食堂小队长,还有那许大茂,年前当了小组长,他弟许大庆前些日还和李副厂长在一块吃饭呢。”
说到这里,傻柱视线一瞥,瞧见了刚从前院进来的许大庆,连忙招呼他,“你说是吧,许大庆?”
傻柱的小队长和一大爷的小队长已经是之前的事了,众人都知晓,但是许大茂年前当了小组长这事儿,他们还真不知道。
二大爷顿时就愣住了,纠察队虽然和宣传科一样,全由洪书记管,但纠察队的大队长原本就是宣传科的,在科里的地位也就比一般科员高一丢丢,换句话说,和许大茂这个小组长是一样的。
照着这个逻辑,他这个纠察队小队长面对许大茂这个宣传科小组长不就直接矮一头吗?
矮一头也就罢了,没承想许大庆更厉害,居然能和李副厂长在一块吃饭,之前咋就没看出来,老许家这俩儿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