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701.向赴死者致敬！
墨菲到来时，山羊人咒术师们已经将一起都准备完毕了。
就在勇气堡面向黑焰山口的西北方哨塔平台上，三颗小夜曲核心水晶正悬浮在近一米高的空中，山羊人咒术师们使用了奇特的方法让它们在短时间内就蓄足了灵能。
甚至因为内部能量过大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危险电弧在水晶表面跳动，就和传说中的等离子火花塔一样耀眼。
这明显是以损耗水晶完整度进行的快速充能，但考虑到三颗水晶在今夜的超级星界撕裂后也很难完整保留下来，所以这种损耗行为完全可以接受。
小夜曲结界一共有七颗核心水晶，现在找到了五枚，三枚都在这里，剩下的两枚在幽影山谷，随着战争推进，它们终会被送回马奇诺防线，那将是一切结束的地方。
这意味着现在的猩红堡中并没有结界水晶，也意味着那座没有城墙的城市处于“不设防”的状态。
墨菲、翠丝和米莉安看的很清楚，如果黑灾前线守不住，那么就算有七颗水晶都在手中，猩红堡也只能庇护那一城之地。
那可不是墨菲为特兰西亚选择的命运，因此这些大陆上绝无仅有的防护圣物就应该被用在刀刃上！
更何况，之前黑焰山口阵地明明有小夜曲结界的保护却依然塌陷，这已经证明了这东西并非万能，尤其是在可以不被侦测的于地面之下肆意穿行的鼠人出现之后，这种地面结界的时代已经真正意义上结束了。
所以眼前这一幕应该叫“废物利用”。
“总督大人，我们计算了三枚核心可以畜满的灵能总量并对它们进行了过载防护，这样一来，在仪式结束后，这等贵重之物也不会完全损毁。”
山羊人咒术师老芬利在旁边为墨菲小声解释到：
“这个核心水晶的原理很复杂，但并非不能解析，如果我们能得到足够的资源，黑暗根须可以为您制造出更优质的防护水晶。当然，这需要花一点时间。”
“我不是很需要这种大型的结界，能制作出可以自由移动的小型结界吗？”
墨菲饶有兴趣的问了句。
老芬利回头和两位同胞讨论了几句，给了墨菲一个肯定的回答。
这让吸血鬼总督对于这群山羊人咒术师的兴趣越来越大了，它们看起来真是掌握了一些相当奇妙的知识。
“我是第一次主持星界撕裂，我应该注意些什么？”
墨菲站在了三枚正在闪烁能量光弧的水晶中心位置，他伸手握住了插在那里的星界导盲杖，轻声问了句。
那个身上有疤的山羊人立刻解释道：
“您不需要去操纵灵能冲开物质世界与星界的边境壁垒，这个活我们会负责，您只需要用您手中这奇特的星界神器为星界撕裂选择一个侵入点。
一个道标！
我这么说您能理解吗？
我们必须为黑焰山口在星界选择一个抛入点，它得足够稳固能承受那片大地的碎裂和其上正在蔓延的怪异邪神的力量。
那种高于现实的黑暗之力对于星界也会产生影响，所以我们之前选定的坐标就不能用了。
我们现在需要的落点在星界可不好找。
一旦对面的环境不够稳固，那么星界撕裂很可能在中途被打断，以往这样的落点计算需要大量的精力，但您可以略过这个过程.”
“我可以向我的星界守护询问一下。”
墨菲点了点头，他看着这个黑袍上点缀着各种星座标志的山羊人邪术师，说：
“所以，您是一位星象师？”
“大陆上最好的星象师，也是最优秀的邪术师，威迪亚深渊城一级学者波尔·考斯向您致敬，特兰西亚的总督大人。”
那黑袍山羊人不卑不亢的向墨菲低头行礼。
这显然是在做一场“入职考核”。
它知道自己必须表现出自己最专业的那一面，好让自己在特兰西亚的事业能更加顺利。
“我其实一直在好奇”
墨菲伸手放在心口，开始联系曼尼斯“问路”，又小声对这位黑袍星象师说：
“以眼前这三枚水晶具备的灵能打破物质世界的边境后，我们能制造出的星界撕裂的破坏力能强到什么地步？您看，我并非一个灵能师，我对这方面理解的并不多。”
“这个.”
面对墨菲的询问，星术师波尔犹豫了一下，它摸着自己修缮得体的山羊须，说：
“严格来讲，星界撕裂的破坏力与我们使用的灵能总量没有直接联系，只需要打破边界就能让狂暴污秽的星界灵能灌入物质世界，因此其破坏力挂钩的直接指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能打开的星界裂隙的面积。
撕裂裂痕的面积越大，星界灵能冲入物质世界的破坏力就越强，在裂隙复原时能卷走的东西也越多。
但这其中其实也有一点点小小的‘技巧’。”
山羊人看了一眼墨菲。
它似乎猜到了墨菲真正想要询问的问题，于是它更加放轻了声音，说：
“如果您想要在已经固定的星界裂隙下加强撕裂术式的威力，那么我建议您在星界中选择一处‘混乱区域’。
就是那种连星界半神都无法在其中生存的区域，那里长期存在着恐怖的‘无序乱流’，它可以让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失去意义，一旦那种能量进入物质世界，星界撕裂术式的威力毫无疑问会被扩展到最大。
直面它冲击的物质世界区域中将不会有任何东西能残留下来。
但正如我所说，这种方式引发的星界撕裂的破坏力太强了，它几乎从未在物质世界出现过，这也意味着我们要承担风险。
而且
黑焰山口现在不止有豺狼人，我的总督阁下，希瑟领主还有那些尚未来得及撤离的士兵们都被困在其中。
一旦您选择了这种方式，劈爪豺狼人固然会损失惨重，但那些还活着的人也必死无疑。”
“希瑟不会死，她是黑暗之主目前的‘人间体’，她死了，黑暗之主想要破封而出的努力也会立刻被终结，黑暗之主不得不保护她！即便在星界中她也会继续活下去，直到我们找到救回她的办法。”
墨菲说了句，但随后他沉默下来。
星术师波尔已经提醒过他了，黑焰山口在落陷时并非所有战士都随着玩家撤到了勇气堡，而后方的撤离现在虽然已经完成，但也很难说后几重阵地里是不是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
十七公里长的阵地即便被豺狼人完全攻破也肯定还有能藏身的地方，一旦墨菲选择了最具破坏力的星界撕裂术式，那就意味着这些还在阵地中坚守的人也会成为这场反击的牺牲品。
他们人数虽然肯定不会太多，但
“他们没救了，墨菲大人！”
墨菲的死忠之一的车车拄着法杖大叫到：
“就算您不发动术式，那黑暗之主的力量也会吞没他们，还有那些豺狼人和狗头人也不会放过他们。这是必要的牺牲”
“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给老子闭上嘴！”
疲惫的老秦这一瞬出离的愤怒，怒吼着把大放厥词的车车吓了一跳。
看他的样子就差一巴掌呼在车车脸上了，这年轻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必要的牺牲”，但他其实根本理解不了这五个字在这种情况下代表的意义。
年轻人想要反驳，但却被棒哥和呜喵哥一左一右压住了肩膀，阿猹更是摸出一块肉干塞进了车车嘴里让这不会说话的家伙闭上嘴。
“要不.想办法通知一下他们？”
水夫人小声说：
“用灵能扩音，或者其他什么办法。”
“做不到！”
那名女性山羊人咒术师摇头说：
“且不提那边正在被黑暗之主的力量侵蚀，普通的灵能法术很难生效，光是那个范围就足够让人绝望了。那些幸存者分布在十七公里长的战场上，你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们全部听到你的想法？
这根本就不是灵能可以做到的事。
我觉得刚才那位吸血鬼小哥的说法虽然有点傻，非要给自己的冷酷行为披上正义外衣，但他说的确实不错。
眼下这情况，适当付出一些能换回的回报是惊人的。
这毕竟是黑灾！
是整个大陆的灾难，如果那位传说中的帕英尊主在这里，他也不会阻止您行这惨烈但必要之事。”
墨菲抬起手指，示意其他人安静。
在这气氛压抑的场景中，他激活了与翠丝的量子通讯，对大公说明了现在的情况，他说：
“普通的方法联系不上他们，但你我或许可以。”
“伱的意思是，利用欲望之能引发的心灵感知吗？”
翠丝那边立刻理解了墨菲的想法，她犹豫了一下，说：
“好，我试试吧，刚好赫鲁也在这里帮忙，他掌握的某种侦查灵能可以帮助我扩散心灵之流的范围。你在那边做好准备，墨菲，不管结果如何，眼下已经容不得你犹豫了。
劈爪氏族的先锋正在撤离出阵地，它们也在畏惧黑暗之主的威仪。
想要给它们造成有效杀伤，就必须立刻进行术式。”
“我懂，我会做的。”
墨菲回了句。
与此同时，无尽者曼尼斯的声音也在墨菲耳边响起：
“桀桀桀，我必须得承认，我亲爱的第十三名契约者，之前十二个号称最厉害的混球加起来在毁灭的创意这一块给你舔脚趾都不配。他们可没有那个胆子在卡勒姆古国，在龙帝眼皮底下进行一场星界撕裂，但你不但做了，还要将破坏力最大化。
我开始相信造物主选择你绝非随意。
我已经找到了一处你需要的星界乱流所在地，最妙的是这里接近银狼赫尔松的核心领地，那该死的狼和我有恩怨而且她不是派出过子嗣袭击你吗？
这一波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不过往她领地边缘扔一头邪神这种事肯定会引来报复的，我是不怕，我只是希望你能做好准备。”
“让她来！我现在麻烦够多了，也不差那一个。”
墨菲面无表情的回了句，伸手握住了星界导盲杖，这金属法杖上顶端的雷达模块旋转起来，开始通过墨菲和曼尼斯的联系在星界中定位那处乱流的位置。
山羊人咒术师们也在三位首领的带领下开始施法，玩家与勇气堡中的所有灵能师都如之前一样被作为“术式人柱力”安排在不同的区域用于稳定灵能。
只需要墨菲锁定位置发出信号，眼前三颗晶石的能量就可以瞬间洞穿物质世界的边境并为黑焰山口送上真正意义上的落幕时刻。
但墨菲没有立刻行动。
他看着黑焰山口的位置，他在等待着那些注定赴死者的回应。
——
“我是血鹫大公翠丝·卡文迪娜·嘉·洛林·勒森布拉！你们都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我此时正在以血族秘术向你们传达一条信息，所有还幸存在山口阵地的所有人都听着！
黑焰山口的撤离工作已经完成，但豺狼人使用了灵能瘟疫，为了保护后方的战士们，你们的统帅与领主希瑟女士释放了一个危险的术式抽走了所有瘟疫。
代价是眼下整个黑焰山口都有被邪神吞没的风险，而一手引发了这一切的劈爪豺狼人正在退出阵地。
它们以为自己已经获胜，正在等待我们屈膝求饶。
但特兰西亚人的领主墨菲并不打算如它们的愿！
他正在筹备一场剧烈的反击！
我们可以向你们保证，在反击执行后可以让劈爪氏族的大本营损失掉目前所有的兵力，让它们取得的胜利在瞬间变成一个笑话。
但问题在于这场反击的代价很可能是黑焰山口的彻底消亡，也包括你们。
现在的局势下，我们没有办法深入阵地将你们解救出来，为了抓住时间窗口，我们也没办法留出更多时间让你们自行突围。
黑暗之主的力量在蔓延，我不想隐瞒你们，但士兵们，留给你们的生路已经断绝。”
在侦查灵能师赫鲁的帮助下，翠丝将自己的感官延伸到了整个阵地范围内，借助吸血鬼对生命的定位捕捉到了一些还守在阵地各处的生命信号。
她将现在的情况以欲望之能的心灵通话告诉了他们，她说：
“墨菲领主在等待你们的回应，我们知道，没有其他选择留给你们，但我们依然希望得到你们的谅解，这毕竟关乎你们的生命”
“我可以骂你们吗？翠丝夫人。”
第一个回应的是一个虚弱的声音。
因为翠丝在主持欲望之能导致所有被感知到的生命的心灵在这一刻被暂时联系到了一起，这个回应让所有还活着的战士都能听到。
他似乎受了伤，还在痛苦的咳嗽，而面对他的问题，翠丝板着脸说：
“你可以，但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
“那算了，反正你们吸血鬼也不怕被人辱骂，我还是留点力气吧。”
那个声音笑了笑，随后他严肃的说：
“我叫帕顿！
血盟骑士团第三扈从军‘剑齿虎’团指挥官！我的团队已经死伤殆尽，我被困在了四号阵地下方的坑道里，刚刚干死了想要偷袭我的狗头人，但我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我以指挥官的身份向您以及墨菲领主做出回应！
请立刻执行反击行动！
请将豺狼人施加给我们的耻辱和失败加以十倍的还回去！我和我的士兵们会在地狱或者天堂为你们欢呼的。”
这个声音沉默下来，翠丝抿了抿嘴，她问到：
“你还有亲人吗？我或许可以.”
“没了。”
帕顿笑了笑，用最后的力气回应到：
“如果家庭圆满，夫妻恩爱，谁他娘的会跑来黑焰山口和豺狼人拼命啊？翠丝大公，别为我们的离去悲伤，这里活着的每一个人都有无数个和豺狼人同归于尽的理由。
死在一场荣耀的反击中对于我们来说不是诅咒，更不是厄运。
这里活着的都是一群破碎之灵！
在我们失去人生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走向安息的最后一程，感谢你们给了我们一个握住胜利的机会。
啊，我的头要疼死了，混蛋们，你们也说话呀，别光让我一个人说.”
“血盟骑士团第七扈从军‘夜鸦’团猎手格尔斯代表全团，请求墨菲领主立刻开始反击！”
“卡斯蒂亚王国游侠军团少尉特里兰·月桂，请求反击.咳咳”
“黄铜要塞炮兵队艹！我们不是叛徒！我们没有背叛大地母神，不是每个黄铜矮人都和卡德尔一样无耻！以盖娅母神的名义，发起反击吧。
多杀几个狗崽子！求你们。”
“金雀花王国开拓军团先锋营步兵少校邓恩·霍普请求反击！请转告我注定会悲伤的母亲，我将以英雄的身份死去，无愧于她的培养和我父亲留给我这个私生子的姓氏。”
“艹！邓恩！你也被困住了？见鬼.等老子来救你！你还欠我钱呢，不许死”
“啊，闭嘴吧，罗恩，你这狗东西，让我死之前享受一下安静好不好？”
一条条回应通过心灵之流的联络汇总到翠丝这里，让曾经不在意生命的猩红魔女也沉默下来。
她闪身飞跃到后方阵地之上，依靠定位以一发猩红之手，将被埋在了碎石之下的罗恩少校，忠心耿耿的铁手上尉和几名被困住的金雀花士兵救了出来。
剩下的.
都太远了。
翠丝看向已经被黑暗之主的气息笼罩的无光阵地，那里简直像个正在打开的黑洞一样，吞没了所有的光与希望。
他在心灵联络中对那些人说：
“那么，请求通过，反击即将开始！我以血鹫大公的名义向你们致敬，赴死者们。”
血鹫大公以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态关闭了欲望之能，她深吸了一口气，踹了一脚旁边因为辅助心灵之流，所以听完了全过程，这会哭的和娘炮一样的侦查灵能师赫鲁，让他注意一点特兰西亚军人的形象问题。
随后，大公激活量子通讯，用沙哑的声音对等待指令的墨菲说：
“赴死者们心意已定，开始吧！”
“他们最后的心愿是？”
“多杀几个豺狼人！越多越好，让他们前往冥府的路上能热闹一些。”
“嗯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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