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看到这三位是找萧璋的,而且是用家乡话说的,于是也用余江话说:
“你说的那是我侄子,他出去了。你们是余江人?”
两人一听,对方也是余江口音,宛如抓住救命稻草,然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将事情经过说来,给小姑听。
小姑听了,陪着流泪,然后自告奋勇地说:
“走,我带你们找旅馆,便宜的,然后再商量商量……。”至于找侄子萧璋的事情,小姑倒是拎得清,这么大的事情,萧璋只是乡镇医生,根本搞不定,还是不要麻烦地好。
婆媳两人千恩万谢,跟着小姑出门。
不料,刚出门,就遇见萧璋和陈怀夕进来。
原来,刘沉香不在太白,而在宛陵主持新店,太白店是由小姑和一位新招的店员负责,萧璋来药店看看经营情况。
幸好,日营业额下滑的不多。以前,刘沉香在的时候,日营业额在一千元五百至两千元左右,现在保持在一千二百元至一千五百元。
能保持这个水平,盈利肯定没问题。
小姑小声地说:
“这个营业额我们少报点,隔壁小卖部就交一点点税……。”
萧璋立即对小姑说:
“我们是准备做大生意,做品牌,这个空子我们不能钻!眼光放长远点。”
倒不是萧璋有多高尚,实在是以后公司要融资上市等等,税收方面一定要清清白白,不然被抓被罚,牌子砸了就没法起来了。
公司亏损倒掉没关系,只要牌子良好形象在,就可以东山再起。
小姑心里很不赞成,但是也没有多说了。
药店看完账,彻底放心了,以后这块少花心思,全丢给刘沉香。
走出药店,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来到一条大路,这条路叫中和路,两边种满了桂花树,中间还有绿化隔离带,只不过在七月的烈日下,淹头搭脑,显得很没有精神。
道路两边是一些庄重肃穆的建筑,太白县人民政府、太白县税务局、太白县检查院……。
大楼也都不高,不过四至六层,新旧各异。
走了半个小时,来到太白县公安局门口。
门卫打电话到刑警队,然后过了一会,陈怀夕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在大门口四处张望,当看到萧璋的时候,嘴巴不由自主地展开了很大弧度,但是她抿着嘴,责怪道:
“你怎么跑到我单位来了?”
但是眼睛里的笑意已经充满了,再也遮挡不住,溢了出来。
萧璋看着陈怀夕穿着一身便服,长裤短袖,短发,干净利落,虽然在责怪他,但是脸上哪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不欢迎啊?”
“没有啊!”上次见面的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有的只是喜悦充满心房。
“正好我有东西给你,你等我一下。”
陈怀夕转身回单位。这公安局,一般不让闲杂人员进入。
过了一会儿,陈怀夕开着车出来了,在门口让他上车,带着他驶入了中和路。
穿街过巷,又开了十分钟,来到江边的一处中式建筑模样的饭店,匾额上写着“醉仙楼”三个字,楷书方正大气。
陈怀夕知道萧璋中饭肯定没有吃,她带着萧璋找了靠近里面的一個卡座。正好中午十二点,正好饭点,饭店大中午的生意一般般,只有限的几个人用餐。
老板娘莫约三十来岁,风姿绰约,前凸后翘,见面就打招呼,一看就是熟人,看到陈怀夕带着一位大帅哥过来,就跟过去,饶有兴趣地打量了萧璋半天。
“……。”陈怀夕还没有开口。
老板娘喜笑颜开地摆摆手,说:“不用说,我来安排……,放心,没人打扰你们。”
说着,把卡座的帘子放了下来。
“是我堂姐,她开的店。”陈怀夕解释道。
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萧璋,故作平淡地说:
“这个送给你。”
萧璋接过来,一个小盒子,上面写着:摩托罗拉、数字显示等等字样,他知道这是一个BB机。
“送给我?”
“是啊,上次算你救了我,我想送个礼物表达一下谢意……。”陈怀夕解释道。
“你要是嫌不好,就扔了……。”
“好,好,好,我要。”
萧璋自然是开心地笑纳了,一直想买一个,大约七八百块钱,相当于一两个月工资,他怎么舍得。
陈怀夕见他收下,心里松了口气,然后补了一句:
“月租费自己交……。看你抠门的,哪个当老板的像你。”
“嘿嘿。”
这时,老板娘亲自端着菜送到了卡座,一骨碌上了五六个菜。
“上这么多,吃不掉……。”陈怀夕跟表姐说。
“谁说就伱们俩啊,还有我呢……。”
陈怀夕无语地看着老板娘。
“算了算了,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老板娘看着陈怀夕很认真的样子,就笑着离开了。
这个妹妹是小叔叔家的女儿,从小看着长大的,从来没见过对哪个男孩子稍假辞色,但是今天好像不一样哦,眼睛里的开心都能流出来了。
萧璋肚子饿了,老板娘走过以后,他给陈怀夕满上茶水,然后就拿着筷子,夹上菜里面最好的——比如鸡腿,先给陈怀夕。
接着他就风卷残云之式开动,大吃特吃。陈怀夕轻咬慢嚼,斯斯文文的,边吃还边看萧璋那股饿惨惨地吃饭像,不觉露出了笑容。
两人默不作声,两人家庭教育都注重吃饭的细节,吃不言,睡不语……。
吃得差不多了,萧璋打了个饱嗝,然后用茶水顺顺,终于舒服多了,散懒地躺在椅子上,在陈怀夕面前,他放松得很。
“你这次怎么会想起来找我的?有事吗?”陈怀夕知道萧璋很忙,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请了假,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听你说。”
“嗯,确实有事,最近总觉得心慌慌的,好像有人在算计我……。”
“你不是一向自信满满吗?连药店关门都不放在心上,现在怎么反倒担心害怕了?”
“看不见的敌人才最可怕啊!何况现在我像走钢丝一样,经不起任何闪失。”
于是他把在卫生院遇见的“怪事”,和童长峰副院长接触的事情一股脑统统告诉陈怀夕。
按说这不是他的风格。说来也奇怪,重生以后,他毫无保留信任的人就是陈怀夕了。
“你是说那个李院长根本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