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色纱幔之下的杜月姑娘终于是开口了,“想不到公子竟然如此害羞,还请别拒绝,这是丫鬟本该做的。”
黄衣丫鬟尽管很不情愿,可还是帮陈栋脱完了衣服,帮着坐在浴桶里的陈栋搓背按摩。
一刻钟过去,陈栋卷着浴袍,朝着八角大床走去。
黄衣丫鬟很是知趣,待陈栋沐浴完毕,便转身打开房门,在外将房门紧闭后,守在了外边儿。
陈栋瞥了眼门外黄衣丫鬟的背影,又对着纱幔里的杜月姑娘一笑,“可否叫那丫鬟离开,有人在旁边看着,心里不舒服。”
杜月姑娘眨了眨眼睛,审视着相隔一层紫色纱幔的男人,“莫非公子想要丫鬟进来,一同享乐?”
“那算了吧!让她继续蹲着。”
陈栋想着黄衣丫鬟那硬邦邦的表情,很是轻视的眼神,哪怕对方姿色不错,也提不起一点儿的兴趣。
沉默了片刻。
杜月姑娘笑盈盈道:“还请公子确认一下,刚才那两首诗词,是否你亲自所创?”
“杜月姑娘好眼力。”
杜月姑娘摇头,她主动掀开了紫色纱幔,露出了姣好的面庞。
没等陈栋说什么,她已经将一只手伸了出来,拉着陈栋的手腕儿,“不如,我们一起躺在床上吟唱?”
一番翻云覆雨过去。
二人相拥在柔软的八角大床上,一黑一白。
陈栋打斗期间,吟唱了一手小学古诗,成功地让杜月姑娘说出了她的出身。
原来,杜月姑娘姓王,原本是王家的大小姐。
三个月前,被县衙县令老爷判为谋反罪,满门抄斩。
王杜月因为姿色不凡,被官府老爷留了下来,摇身一变,成为了这里的头牌。
陈栋想要询问王家究竟有没有参与造反,可王杜月并不知情。
他脑海中冒出了那位冒冒失失的女人,以及一剑封喉的面瘫女。
就是她们两人,害惨了整个王家。
天大亮,黄衣丫鬟推开了房门,见两人还相互搂着,她有些不满了,轻声道:“小姐,时辰不早了,该起床洗漱了。”
“知道了。”王杜月迷迷糊糊地,举高一条白兮兮的手臂,在紫色纱幔之上摇晃着,“公子,可否拉我起来。”
陈栋被黄衣丫鬟叫醒,顿时来气了,“小丫鬟,休要吵闹,不然把你也睡了!”
黄衣丫鬟是王杜月的贴身侍女,陈栋若是想要睡她,她没资格拒绝。
哪知道,王杜月幽幽道:“公子可是我的,你出去吧。”
黄衣丫鬟闻言,只得低着头离去。
幽香的厢房,再次只剩她们二人。
王杜月躺在陈栋的怀里,忽地眼睛红了,她开始抽泣,声音倍儿可怜,“奴家愿做公子的小妾,还望公子替奴家赎身。”
陈栋不是富家公子哥儿,可没有那个闲情去养一个风尘女子,哪怕这个风尘女子是这里的头牌,曾经贵为王家的大小姐。
“为你赎身,可要花多少钱?”
“白银千两。”
陈栋暗道:“真多!”
明明几两银子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用几千两?
可他又不能断了人家的念想,必须要给对方活下去的希望,“若是我发达了,身上的银两足够了,或许会帮你赎身。”
“真的吗?”王杜月的眉毛一挺,脸颊开始变得绯红起来,她两只手拽住陈栋的粗大手臂,将之拉入怀里,“若是你银两不够,奴家可以添一些。”
陈栋心道:“没想到,王杜月还是一個小富婆!”
他放弃了询问对方还有多少银两的想法。
若是他哪一天真有替人家赎身的想法,再问不迟。
“我得回去了。”陈栋准备离去。
“那奴家替你更衣。”王杜月拾起地上的衣物,开始帮陈栋小心穿上。
待陈栋离去后不久,王杜月依旧躺在八角大床上,两只眼睛看着紫色的纱幔。
想着昨夜发生的林林种种。
为她吟诗作赋三首,如梦似幻,喜彻心扉,撬动了她冰封已久的心。
她脸颊上的红晕迟迟不得消退,喃喃道:“恐怕,这世间再难见到如此男子。”
“正如你所料!”
忽然间,一道清冷的女声响了起来。
不是黄衣丫鬟,更不是她自己。
王杜月直起身子,面露惊恐,看着窗外的方向。
就在这时,纸窗炸裂,一道矫健的身影冲了进来。
“是谁!”王杜月面露惊恐,可还是保持了镇定,“这里是百香楼,不是你能胡来的地方!”
“老娘来去如风!”窗前,站着一位矫健的身影,身着白色劲装,脸上挂了一层白布,负在身后的右手握着一把乌鞘大剑。
那黄衣丫鬟见此人身后的大剑竟然有半人高大,不由双腿发软,不敢吱声。
“百香楼的武师待会就来了,你可跑不掉了!”王杜月从惊恐中恢复过来,开始威胁对方,给自己壮胆。
“没有谁可以拦住我!”说罢,这女人三两步出现在王杜月的八角大床上,一只脚踩住了对方的脖颈,膝盖摁住对方的腹部,对着王杜月那娇嫩嫩的脸蛋儿就是两耳巴子,“你这脸蛋儿不知道可以害死多少男人!”
说罢,她又是来了两耳巴子。
就在这时,厢房之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女人知道百香楼的武夫要来了,道了一声:“记住了!有些男人,不是你可以高攀的!”
说罢,她朝着破烂的窗户一跳。
紧接着,厢房的门窗被猛地踹开。
三个大汉出现在外边,怒声道:“是谁竟然敢来这里撒野!”
哪知道王杜月背对着这些武夫,双手抱着蚕丝被,脸颊青肿,幽怨道:“我们百香楼请了伱们这些废物,竟然一个毛贼也抓不到!”
门外的三个大汉面面相觑,心中有怒火,却也不敢撒出来。
他们低着头,抱拳道:“我们知罪!”
“滚吧!”
石头巷,陈栋家。
陈栋已经两个多月未曾回到石头巷的家中。
昨日天源铁匠铺遣退了所有的民间铁匠,只有一部分杂役继续在铁匠铺里帮忙。
陈栋和武恒、宋明三人,去了一趟百香楼潇洒。
到了次日,才返回家中。
他记得床底下还放着一把长剑,是当日那位冒失的女子留给他的。
如今,他手里缺一把像样的武器,正好准备那这把武器耍耍。
无极养生功的进度已经达到69/100,他已经可以举起七八百斤的石狮子。
陈栋估计,想要踏入大后天境界,养生功最少也要圆满才行。
而他的虎豹形意拳,也提升了不少。
拳法是基础,接下来需要练习武器。
陈栋目前没有趁手的武器,更没有一本武器武技,想要练习剑法,只能随意发挥。
推开院门,映入陈栋眼帘的不是漫天的尘土,更不是早已经长满了杂草的院子,而是干干净净的青石板路面,已经早已经涂上了一层洁白纸张的直棂窗。
“莫非那武学菜鸟又来这里住了?”陈栋脑海中冒出了何霜的名字。
可很快,他又否定了。
何霜,可不会做这种好事,她最多就是借宿,并不会帮自己整理家务。
陈栋没有继续多想,哪怕真有人趁着他不在家,侵占了他的院子,他也要把对方赶出去。
他进入起居的厢房,蹲在床榻下方,打开地窖。
一把泛着精光的长剑赫然横亘在地窖的底部。
“竟然有冷光?”
陈栋觉得不可思议。
他是专业的打铁师傅,知道所有的铁器,都不可能发出光亮。
除非,玄铁?
“若是以面瘫女的实力,佩戴一把玄铁长剑,很合理啊!”
陈栋拿出了冷光长剑,走出起居室,举高手里的长剑,对着太阳公公。
太阳公公的余晖洒在了剑刃上,折射出耀眼的光亮。
陈栋眼前一亮,喃喃道:“竟然还真是玄铁!”
原生的玄铁乌黑色,可若是被一些实力高超的铁匠熔炼了,添加一些其他金属,便可以打造成精铁一般光亮的武器。
用陈栋上辈子的话来说,就是玄铁合金。
“这把武器虽然不如纯正的玄铁武器,可价值也是不菲了。这种武器,若不是放在黑暗中,或者太阳底下仔细端详,怕是会被误会成精铁武器。”
正好,以后陈栋拿着这把武器出去,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并没有学过剑法,脑海中仅有的剑法还是薛晴当日抱剑的一幕。
可惜,对方不用手,都可以拔剑,陈栋学不来。
他脑海中冒出了上一辈子学过的太极剑,开始有模有样地舞动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响了起来:“剑,乃是杀伐之兵,可不是你的养生剑法那般温柔,那般软绵绵。”
陈栋闻言,目光锁定屋瓴方向。
只见一位白衣长袍女子站在屋瓴之上,背上是一柄乌鞘大剑。
女子挡住了太阳公公。
陈栋看不清那女子的长相。
可这声音,他无法忘记。
“云儿,你回来了。”陈栋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还不赶快下来,上面危险。”
哪知道,樊云冷哼一声,“让我看看你的剑法!”
她的玉手伸向身后,脱出了未出剑鞘的大剑,双手紧握,从屋瓴跳下。
乌鞘大剑高举,迎着陈栋的脑门重重砸落。
陈栋急忙后退数步,并没有用玄铁长剑去抵挡,他急促道:“云儿,你这是作甚?”
三个多月不曾相见,不是相拥在一起,一场恶战吗?
怎么真的成了一场恶战。
“都说了,看看你的剑法!”
樊云脸上一脸的不悦,三步上前,笔直手里的乌鞘大剑,尖端直冲陈栋的胸口。
陈栋只得用长剑横砍,“我的武器可是很锋利的,当心毁了你的名贵剑鞘!”
“既然如此,那就来真的!”说罢,樊云抽回了大剑。
她一手握住乌鞘,一手握住剑柄,冷哼一声:“让你见识见识!”
说罢,她手里的大剑出鞘。
乌黑的通体阔剑,锋利剔骨的剑刃,以及玄铁独有的沉重感,让陈栋为之心惊肉跳。
“竟然是纯正的玄铁武器?”
陈栋放弃了抵抗,选择拥抱富婆。
他扔掉了手里的长剑,双手展开,对着迎来的樊云做出准备拥抱的动作。
樊云一愣,手里的大剑剑锋一转,竟然是朝着地面刺去。
樊云双手握着大剑,对着坚硬的青石板刺下。
轰隆隆。
青石板化作了一堆碎石。
不一会儿,樊云被陈栋拥入了胸怀,她脸颊开始滚烫,低着头,一侧脸颊贴着陈栋的肩膀,“你怎么不躲,万一被我误杀了怎么办?”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樊云心中蹦跳的小鹿险些撞死,她翻了个白眼,幽怨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非要去找那个风尘女子?”
竟然被发现了?
陈栋不想狡辩,直言道:“百花楼的杜月姑娘,曾经是王家的大小姐,我找她叙旧。”
“竟然是王家的大小姐!”樊云一脸的唏嘘,“想不到,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家闺秀,竟然成了一位风尘女子,唉。”
“王家似乎参与了谋反,杜月姑娘是被牵连的。”
樊云摇头,“非也。王家顶多就是被逼无奈,不得偷偷支援西山道的义军。”
“云儿,你可有证据?”
樊云平静回答:“这一次,我随明心道院一众师长,去西山道平乱,得知了不少东山道大家族都在偷偷支持义军。”
“这些大家族竟然如此短视!”
樊云并没有回答,而是抬起了脑袋,伸出一根手指头,重重点在了陈栋的眉心上,“我这一次回来,也是因为西山道平乱有功,明心道院批准我回来几天。恐怕下次回来,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我们俩虽然私定了终生,可平日里难以陪着你,你如今也成了武师。武师气血旺盛,若是得不到宣泄,恐怕有碍于修炼。
你可以去找其他的女人,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樊云面露幽怨地看着陈栋。
她理解陈栋的难处,也为自己不能陪着对方而感到自责。
“好的,云儿,你放心,你永远是我的大老婆。”陈栋轻轻抚摸樊云的脸颊,语气温柔。
哪知道,樊云怒视着陈栋,“你竟然真的答应了?”
说罢,她露出了粉拳头,对着陈栋的脑门就是一拳,“你竟然还当真了!”
陈栋感觉到对方的拳头软绵绵的,应该是没怎么用力,他擒住了对方的手腕,拉着她朝着起居室走去。
樊云早已经不是女儿家,自然是知道陈栋的用意,她面露羞怯,低着脑袋,看着青石板路面,支支吾吾,“陈栋,现在可是白天。”
“夫妻之间做这些,天经地义,怕啥。”陈栋嘿嘿一笑,拉着樊云的手儿直奔屋内。
两人进入屋内后,陈栋才得以端详樊云的姿色。
早已经踏入大后天的樊云,无论是气质还是姿色,都不可往日同语。
她的皮肤紧致,没有丁点儿武夫该有的粗糙。
一场惊天恶战之后,樊云枕着陈栋的宽大肩膀,脸颊露出了两行清泪,“陈栋,奴家可想死你了。”
“我也是。”陈栋轻轻抚摸对方的额头,随后将他的下巴贴着对方的额头,“等将来我们实力强大了,自有长久相聚的机会。”
“嗯!”樊云重重点头,她想到了陈栋的根骨,不过只是凡骨罢了,怕是没办法追上她的脚步。
可她又不甘心,不愿意陈栋就此停滞不前,她抿着嘴唇儿,轻声道:“陈栋,想不到你也开始练武了,不知道你到了什么境界?”
她担心陈栋遭受打击,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可以不说哦,你永远都是我的相公。”
陈栋不以为意,“准备进入大后天了。”
“真的吗?”樊云面露精彩,抬起头,款款地注视着陈栋,“若是相公能够进入大后天,便有机会学得功法。”
陈栋眼前一亮,追问:“是什么功法?”
樊云白了一眼,“自然是我们明心道院的功法呀。”
陈栋没好气道:“你这样做,当心被明心道院通缉。”
樊云缩了缩鼻子,哼了一声,“有什么比我的相公重要?”
陈栋觉得有理,可还是不建议樊云作死,“我已经学得了养生功,即将圆满。还有一套拳法,乃是我们天源门虎豹形意拳。”
听到陈栋竟然练的是养生功,樊云顿时鼓着腮帮子,哼哼唧唧:“明心道院也真是的,我家的陈栋明明天赋了得,竟然不收他!”
闻言,陈栋啼笑皆非,摸着樊云的秀发不住揉搓,“你呀,也别怪明心道院了。想要进入明心道院,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下品根骨,这是整个东州府所有人都知道的,并没有特意针对谁。”
他踏入修炼一途后,才得知为何明心道院非得要下品根骨以上的弟子。
普通根骨,也就是凡骨,无根骨,一样可以练武。只是练武进步太慢,潜力有限,顶天也就是大后天。
就比如天源门,同样也招收练武的弟子,只是他们的弟子根骨基本上都是凡骨,需配合锻造修炼之道,才能有所精进。
可哪怕有了锻造修炼一道,想要踏入大后天,一样难上加难。
他听秘闻,天源门的副门主段钟当年为了突破准先天,吃了不少强行突破的丹药,损害了根骨,只能永远止步于准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