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潮鱼人们隔几天巡逻一次,也不打扰大家的生活。
又等了几天,小渔村一直是岁月静好。
只是偶尔,大家伙聊天的时候,会说到那些有孩子的村民。
还有那些年轻人,一个个对孩子都讳莫如深。
但如果没有孩子,这村子,还能存在的下去吗?
村子中,渐渐地多出一股哀伤,绝望的气氛。
不时还有人用仇恨的目光盯着那些巡逻鱼人的背影,只是在对方转过身的时候,
又快速的低下头,就像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
这一天,正收拾渔网的陈远航,突然发现村长朝着自己的屋子而来。
近期经历的事情太多,老人的身子明显没有以前硬朗了。
此时拄着拐杖,走路也是走走停停。
陈远航连忙迎了上去,将老人扶到屋里坐下。
刚准备倒茶,却被老人拦下。
“远航啊,虽然你不是村子里的人,但这些年,我也是把你当成亲子侄看待。
今天厚着脸皮来,是有点事想求你。”
老人有些犹豫的说。
“您太客气了,有什么是直接吩咐就行,您这岁数,我叫您一声爷爷都是应该。
而且这几年,您也很照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
“那我就说了,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我想求你,带我孙子去镇海城一趟?
不白让你带,我这还有点银子,就当是你们的路费了。”
说着,老人从胸口拿出一个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布包。
陈远航伸手接过这个还带着老人体温的包裹。
他知道,如果不接的话,老人心里不踏实。
一层层的拨开,里面是一颗有些暗淡的玄晶,还有几块碎银子。
拿起玄晶,陈远航大概感应了下,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灵力了。
基本处于报废的边缘。看了看后,又放了回去。
看见陈远航拿起那块玄晶,老人有些紧张。
在其将玄晶放下后,才有些放松的长出了口气。
又发觉有些伤人。连忙想解释什么。、
陈远航却摆摆手,
“村长,我理解的。这是觉醒仪式需要的玄晶吧,
也难为您能收集到了。”
村长却有些不好意思。
“小老儿没本事,这还是祖上留下来的,只是小时候看到的还是亮晶晶的,现在却是有些浑浊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虽是解释,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陈远航。
明显是带有点询问的意思。
“倒也不是不能用,只是,里面的能量只剩三分之一。
不过这玄晶如果能量未消耗完,放到灵脉上,还是能恢复的,
对方应该也收。”
听到陈云航的话,老人的心彻底放下了。
连忙接着说道:“那去镇海城的事?”
“我答应了,不过最好等几天,我还有点事。”陈云航考虑了一下说。
“不着急,不着急。幺娃还有一年才到十五岁,来得及,来得及,”老人见陈远航答应,
脸上的皱纹都有些散开了,连忙高兴的说。
事情说完,老人也没多停留,拄着拐杖就离开了陈远航的屋子。
看着老人那佝偻的身躯越走越远,陈远航突然多了一种对方大限将至的感觉。
他没有看透生死的手段,也没有能感应到生机的御兽。
但莫名的,他知道了对方剩余的寿命不超过一个月。
喉咙莫名的开始难受,眼睛也开始有些发酸。
第二天,陈远航又听到了一个消息。
原来,昨天夜里,老村长去找了巡逻的唤潮鱼人。
想要和对方商量一下,不提供童男童女。
却被鱼人一番羞辱后,打断了腿骨扔到了海里。
如果不是他儿子不放心,一直在门外等着。老人可能就不在了。
听到这的陈远航,只觉得怒火上涌。
登时就想去找那些鱼人算帐,却被同村的人拉住。
“别冲动,被冲动啊。先去看看老村长。
老村长好像有事情要和你说。”
听到老村长找他,陈远航只得先压下怒火。
快步朝着村长家赶去。
等他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大家都一脸悲伤,无一人说话。唯恐打扰到了屋里的老人。
知道是老村长叫他过来的,门外的众人很默契的留下了一条通道。
看到众人的表情,陈远航的心又往下沉了一点。
在村长儿子的带领下,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陈远航来到了老人的面前。
和前两天相比,老人的的脸色更难看了。
双眼无神的望着屋顶,皮肤有些发青。
左腿已经包扎过了。
但因为没有专业的医师,用的也只是破旧衣服撕成的布条。
此时已经被鲜血浸满。
屋里一股淡淡的腐烂味道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
在鼻腔里组成了一种生命即将逝去的味道。
如果不是胸口还在轻微的起伏。
陈远航还以为自己来晚了。
老人见陈远航来了,费力的抬起手,
示意他走近一些。
陈远航连忙蹲在老人的床前,双手捧着老人那冰凉干枯的手掌。
老迈的身体,加上大量失血。
老人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用手指着桌子。
嘴里有气无力的发出了几声哼唧。
老人的大儿子连忙上前,双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布包,
递给了陈远航。
“这是阿爹早就准备好的。本来想这两天给你送过去。
没想到,出了这个事。”
说完,这个头发也有些花白的汉子,用手抹了抹眼泪。
其身后的几个年轻一些的,也开始悄悄的抹起了眼泪。
只有几个奶娃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只有一两岁的小姑娘,正被一个和陈远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抱在怀里。
此时她小手努力的给妈妈擦着眼泪。
奶声奶气的说着:
“妈妈不哭,不哭~囡囡给你糖,吃糖就不哭了。,,,哇。。。。。我不要太爷爷死。。。。”
说道一半,自己也哭了起来。
这是村长的孙子一家,之前因为童男童女的事,躲出去了几天。
现在因为村长受伤,也是赶紧回来了。
这小女孩今年刚一岁半,之前出生时候难产,还是血矛悄悄给喂了颗生机丸,才顺利活下来。
陈远航走过去,
伸手接过了小姑娘,
拿出颗糖给了她,摸了摸小姑娘那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枯黄的头发。
安慰道:
“囡囡乖,放心,有叔叔在,太爷爷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