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武正士不苟言笑,却也尽职尽责。
而作为宗伯身边的护卫,这归属于教官之职下的户籍宫,也归宗伯管理。
自然这里的教士是不会把风允赶出去的。
“武正士,可是宗伯大夫有言?”不多时,一位年长些的人走了出来,看其模样应是上士,但对于比他低一等的武正士,也有礼有节。
“宗伯大夫欲纳这位守藏史入士,还请雕刻兔符牌,录入礼下士一列。”
“哦,礼下士,好,且随我来。”
这人招呼风允,也未曾因为风允只是入下士而轻视。
随着这位教上士入殿,周围的矮桌旁皆有人看来,似乎审视。
很快一位衣裳陈旧的老者就跪坐一旁,手中拿着一个兔形的铜符,其为两半,其上花纹简约,但严丝合缝,让两半相合时能形成一体。
“可有姓氏?”
“生辰、官职。”老者询问。
“风氏,名允……”风允答。
老者在通符之内刻写,两半兔符皆有。
这人手艺精湛,不过片刻就将风允的信息刻入。
刻完后,老者用两半兔符分别沾取印泥,这才在帛上印下,这就是风允的士谱,会存于户籍宫内,需要时才会来印证。
“好了。”
风允接过老者递来的兔符,心中突有一感,是职业面板上出现了异动。
不动声色,风允查看无误后,收起兔符。
“符分两半,以为对照,若是有大事,你可用之一半交于旁人,用另一半而对,若是丢失,你须来这里补办…”
“多谢长者。”这人为工,从衣着上看并非为士。
老者见风允如此礼节,倒是夸赞道:“好颜色,好行事,好仕途。”
老者在这户籍宫大半辈子了,见过多少入士入仕途之人,其中多少傲然自大之辈,如今风允目光诚恳,倒是让他感叹,此少年郎不错。
但,老者又补一句:“仕途者,不得只看眼前,就如同这兔符,浇铸时,过刚则断,需要些软物来融合。”
这是指点,风允明白。
“谢长者赐。”
说罢,老者摇头一笑,起身带着工具,去了墙角,靠之而休。
而那教上士也将风允送出,送出时还道:“本来入仕途之士,我们该为其说明仕途之六宫,但你来自典籍宫,想必也不需我多介绍,清楚士大夫入仕,各有不同之处。”
风允闻声颔首。
“好罢,就到这了,礼下士且归去。”
“多谢教上士引。”
出来后,那名武正士道:“君已录入士,那我之责也结束,君且放班吧,不必再谢宗伯。”
“诺。”
武正士离去。
风允这才看向自己的面板——
——职业面板
姓名:风允
天赋:种道
异人阶位:不入流
主职业:文-守藏史
地位:礼下士
副职业:夫子
职业属性:
文气:30+10
名望:10
管理:45
政治:36
职业异术:篆文10
面板上多了一个地位,是为礼下士。
而随着这道地位的出现,风允略有所感,似乎是什么东西加持在了身上。
这让他与整座大庭国多了些联系。
“这就是国运之道,文道辅修,大展拳脚之路。”
不过只是一个礼下士,在大庭国中有上千下士,风允也不会自大。
而其余的属性在这几天种道《六书》后,也有上升。
但是名望变成10,却是由地位带来的。
“礼下士……”风允笑着摇头,这只是他的第一步。
按照《周礼》的官职,国应有六宫,也就是六种官职,分别是天官-政,主政务治理,称作政官,其首为大宰。
其后是地官-教,主户籍教法,称作教官,其首为司徒。
后又春官-礼,主礼仪宗氏,称作礼官,其首为宗伯。
又之夏官-军,主军事征伐,称作军官,其首为司马。
又有秋官-刑,主刑罚牢狱,称作刑官,其首为司寇。
最后冬官-劳,主地利营造,称作劳官,其首为司空。
这六宫之首本为卿大夫,但因为大庭国弱,无法立卿,只能以正大夫之位供养。
卿大夫之上的三公三孤就更别说了,一些中等国家都难立一個,毕竟,三公三孤有时就是大周国都难以续满。
而按照士大夫阶位。
三公三孤为臣之极。
之下是卿大夫,也就是上大夫位。
接着是正大夫,之后是下大夫。
大夫之位下,是士。
又分为上正下三士。
这是大周国阶级的划分。
所谓礼不下庶民,刑不上大夫,也就是说,庶民无礼而治,终身不过是田间地头,按照国之刑法而作。
而刑不上大夫,意味着大夫可用物品抵刑,或是财物,或是学识……
至于庶民之下的奴隶,那不录入人,就算杀之也无须抵罪,如同他人财物,只需赔偿即可。
“如今,也算是能松一口气了。”
想到此,风允却没有回家,而是前往了典籍宫外室。
他的种道已经将《六书》学完,对这世间大部分的篆文都已经有了一个明辨书写的基础,那些生涩的传记典籍也能去理解。
现在他需要种道一本好书,继续他的学习。
刚至典籍宫,就听一阵议论,周围士兵穿梭,竟从内室方向抬出一具尸体。
一瞧,竟然是刚才宗伯让其去内室寻书的守藏史。
其面青瘦,如同被邪物吸干了精气,双目瞪大,死状惊恐。
“发生了何事?”
或许是风允已成了下士,周围的人欲与交好,随即有人来告:“怪物,刚才内室闻见一声尖利惊啸,不多时等护卫将人抬出来,就如此了。”
像是犯怵,那人咽了咽唾沫,猜忌道:“前段时间风氏弟子纷纷调离,莫不是早就猜到这典籍宫常有怪物?”
“我记得月前宗伯就往典籍宫抬了东西……”
这人还欲说,就见内室方向,一声呵斥:“镇!”
文气冲天,如同皓月之息,与天边的明黄之气混合,化作一道锁链从天而落。
无声无息消失,文气潜匿。
而宗伯面色不虞,将浑身长着青色鳞片的老礼上士提起,驾御文气而出。
“大胆礼上士,竟然偷习邪术,妄害我大庭之士!”
“嘭!”礼上士如同死猪一般,被宗伯丢在众人面前。
“啊……”一些胆怯之人连连后退,惹人发笑。
但没有人笑,因为那礼上士落地化妖,浑身的鳞片微展,面目犹如妖邪,正不断地嘶吼,欲冲向众人。
“铛!”一声声金鸣,原来是周围的护卫持矛而压,将礼上士定在地上。
风允嗅到了一股酒味……
这礼上士喝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