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大柴油机什么都知道
奇才需要继续前进。
他们的下一个客场是波特兰。
此前，奇才已经和开拓者打过一场比赛。
那场比赛里，乔丹和皮彭的几次对位被人拍下了，然后有人将一张乔丹与皮彭互为对手的定格照片称为“NBA历史上最令人心碎的瞬间”，听起来就好像是两个手足兄弟不得不互为仇敌一样。
那场比赛，奇才输了。
而今晚，奇才同样输了。
虽然开拓者在西部排名第五，但他们的阵容深度毫无疑问是西部第一。
这是一支总薪资为8000万美元的球队。
而现在是一个工资帽为4000万美元的时代。
如果你有一个二倍于工资帽的阵容，结果还没有让人瞠目结舌的阵容深度的话，那么球队的总经理必须要被打入职业篮球的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拉希德·华莱士、邦奇·威尔斯、达蒙·斯塔德迈尔、斯科蒂·皮彭、肖恩·坎普、德里克·安德森、史蒂夫·科尔、扎克·兰多夫开拓者的阵容丰富到可以应对任何对手，但问题是，有这么多的人才，如何让所有人都对自己的上场时间、战术地位、球权、数据满意？
不可能的。
这不可能做到。
就算你拥有一个由里德·奥尔巴赫、格雷格·波波维奇、菲尔·杰克逊、帕特·莱利组成的教练组也不可能做到。
当然，要是他们忽然觉醒了什么穿越者系统，或者莫名其妙地拥有让球员变得无私、通情达理、除了赢球什么都不在乎等极少极少数人拥有的感染力，那也许有1%的可能性做到。
但开拓者没有这样的人，整个NBA都没有这样的人。
开拓者主帅莫里斯·奇克斯因在费城作为拉里·布朗和阿伦·艾弗森的中间人的润滑剂效果而被开拓者的决策者雇为主教练。
他们忘记了一件事，作为中间人可以说些缓和气氛的片汤话，可作为直接决定球队权力等级的主教练呢？
那是两回事。
尽管开拓者的成功与失败都与他们的豪华阵容息息相关，但他们的天赋显然不是奇才可以对抗的。
于飞遇到了老皮彭的全力防守，虽然没找到投篮手感，但依靠挡拆进攻拿下25分7篮板2助攻。
他的助攻数就是奇才输球的原因。
虽然个人进攻打开，但开拓者的防守体系成功地逼迫于飞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
105比88
奇才输掉了一场赛前被认为胜算不大的比赛。
斯科蒂·皮彭看了一眼远处的于飞，他正在接受采访。
明明输球了，却好像大赢家似的被聚光灯笼罩。
这就是敢于和乔丹竞争的人吗？
但皮彭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因为于飞竞争的是快满40岁的乔丹，这和他年轻时面对的那个乔丹完全是两个人。
皮彭决定离开，他已经不在乎聚光灯了，作为一个接近退役的老将，他只想获得平静和安宁。
直到于飞在球员通道里和他擦肩而过。
“斯科蒂，为什么你总是能猜到我的突破路线？”于飞问。
皮彭表情一变，这小子今晚拿了25分，却夸我防守好？这是在讽刺我吗？
“这有什么区别？伱该拿到的分数还是拿到了。”皮彭说。
于飞摇头道：“不，如果你年轻几岁，也许我今晚会很难过。”
闻言，从头到尾都像个机器人一样严肃死板的皮彭笑了，好似机器人一样充满金属感的声音也带着愉悦：“你不知道吗？你每次突破之前，身体都会向突破的一侧摇摆，只要是个有经验的防守者都能预判你的突破线路，但问题是，你太高了，即使成功预判也很难阻止你。”
于飞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毛病。
如果皮彭可以通过自己的习惯找到蛛丝马迹，那么一些专攻防守的球队肯定也会发现。
或许他们很难找出合适的人来与自己对位，但却可以根据突破路线设计陷阱。
“不愧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NO.2！”于飞好似不知道皮彭最不愿听到的是什么，竟然直接扎心，“与你比赛让我受益良多。”
果然，于飞那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NO.2”一出来，皮彭的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
皮彭从来、从来、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在公牛时是位居乔丹之下的二号人选。
在他看来，自己和乔丹一样。
但为什么乔丹是世界之王，而他却非得领着童工合同打出球星表现？
无论是场上还是场下，皮彭都致力于和乔丹保持一致，这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乔丹“羽翼下的人”，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和乔丹一样。乔丹不训练，他也不训练，乔丹有特权，他也有特权，至少在公牛队内，乔丹有的，他都得有。
他不是什么NO.2，他和乔丹一样都是NO.1。
“我该走了。”皮彭冷漠地说。
“好吧好吧，你走吧，本来迈克尔还托我给你带句话，看来你不想听啊。”
奇怪的是，皮彭已经和乔丹没有任何联系了，但他还是很好奇乔丹要对自己说什么。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于飞：“什么话？”
“对斯科蒂好点，”于飞脸不红气不喘地编造了一个大谎言，“他是我最好的帮手。”
“对我好点？”皮彭的不满急速上升，“我们轻易地赢球了，他却要你对我好点？”
乔丹不认可皮彭吗？不，他是认可的。
在皮彭的自传发表之前，乔丹无论遇到什么场合，只要提起皮彭，都会说他是自己最好的帮手，没有他自己无法赢得那么多冠军。
可是，皮彭最恨的就是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和轻描淡写的说辞。
最佳帮手这种说法太过笼统，不足以概括皮彭的贡献，而乔丹总是觉得这样就给足了皮彭尊重。
皮彭是怎么想的呢？
1991年总决赛是谁临时接管魔术师的对位改变战局？
1992年的卫冕冠军之夜又是谁在第四节落后开拓者15分的情况下带着替补把分数追回来的？
1994年又是谁在某人不负责任地突然退役之后接过领袖的责任并几乎把球队带进东部决赛？
1997年又是谁在罚球线上送给马龙一句载入史册的垃圾话给了某人压哨绝杀的机会⑴？
1998年又是谁在公开和管理层决裂，要求球队把自己交易的情况下又在手术伤愈后归队，并在某人推倒对手命中世纪投篮的夜晚顶着撕裂的背伤支撑全场比赛的？
皮彭对乔丹最大的不满，就是他得到了一切，但当他表现不佳时，媒体会说他是一个“偶尔犯错的人”，而当他们这些队友打得不好的时候，媒体就会指责他们拖乔丹后腿。
记住，“老大尽力了，输球不怪他”定律对所有巨星都适用。
“他看起来很傲慢，”于飞笑道，“对吗？”
皮彭对乔丹的不满在这一瞬间上升到了新高度。
“这就是他！”皮彭生气地说，“这就是他！”
于飞完全可以从皮彭的不满中感受到他的情绪，“没错，这就是他。”
那一瞬间，皮彭和于飞四目相交，两人看对眼了。
这是现在与将来的两位超级大乔黑的世纪会面。
皮彭听过于飞和乔丹的恩怨，他知道于飞绝对不是乔丹的狗腿子，否则也没必要特意在这里和他聊起乔丹。
皮彭不在乎于飞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重要的是他们都受到乔丹的荼毒，他们都对乔丹不满，只要于飞和乔丹对着干，皮彭必将对他提供除了实际行动之外的一切支持。
你觉得皮彭只会嘴炮？不，皮彭现在只是对乔丹不满，双方远没到要决裂的时候。
这需要几个步骤。
皮彭退役后破产/乔丹退役后当老板——皮彭退役后变成小丑媒体人反复横跳/乔丹作为资本家深居简出不屑与之为伍—《最后之舞》播出时/《最后之舞》播出后——皮彭丧子，离婚——乔丹的儿子泡上了皮彭的前妻。
任何一个男人经历了上面这些事情，对待乔丹都不可能有一个正常的、公正的评价。
于飞知道皮彭对乔丹充满了偏见，但那又如何？反正他只需要在防守上和皮彭请教一二，再时不时互相分享下黑乔丹的心得体会，这就够了。
两天后，回到主场的奇才在与金州勇士的比赛里打到最后一刻。
勇士队发挥最出色的球员同样是新秀。
那个人叫吉尔伯特·阿里纳斯。
于飞对阿里纳斯只有两个印象，一个是在莫兰特持枪后疯狂上嘴脸对联盟阴阳怪气，另一个是承认自己被詹姆斯腐乳，并且觉得腐乳自己的詹姆斯是狗特。
但于飞没想到阿里纳斯作为一名球员却也非常出色。
这一晚，于飞拿到24分，阿里纳斯得到25分。
勇士对于飞采用联防收获了一定的效果，于飞也吃到了没有汉密尔顿在身边的苦果。
一个场均20分的投手真的很难替代，奇才队内没有人可以像汉密尔顿那样威胁对手的侧翼。
这让对手在面对于飞的时候更敢于使用包夹和联防。
但运气站在奇才这边，最后时刻，贾西迪·怀特补篮绝杀。
随后，在面对犹他爵士的比赛中，于飞的出场时间达到44分钟。
面对更加铁血无情的联防，于飞果断在罚球线上策应和投篮，虽然取得成效，但没有人比斯隆更知道该如何对付这种个人能力出众的持球人了。
一个不够就两个人，两个人不够就三个人，总之一定要把人摁死。
斯隆不相信于飞的队友可以带来足够的帮助。
遇到包夹，于飞不得不传球，这成就了他新秀赛季的第七次三双，但结果正如斯隆所料。
114比107
于飞空砍28分13篮板10助攻，他堪称孤胆英雄般的表现不仅没有为他带来喝彩，反而惹来了乔丹癌患者的质疑：“弗莱，如果再来一次，你会不会选择让自己来决定本场比赛的成败。”
记者指的是于飞在最后几分钟连续遭遇爵士的包夹而将球传给空位的队友投篮不进的事。
从结果看，那几次失手的空位投篮不仅让奇才错过了咬住比赛的机会，还让爵士打出反击得分。
但于飞当时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打了44分钟，长时间持球，担任主攻，可以说攻防一肩挑，彼时已经没有余力去突破爵士的包夹。
这种情况下与其选择自己强行出手，给队友投空位是更稳妥的选择。
“你是想说我应该在包夹下强行出手吗？”于飞对对方的智商和用心发起质疑，“这不是一个聪明的问题，你要么很愚蠢，要么别有用心。”
杰里·斯隆说了句公道话：“从整场比赛来看，我不觉得44号还能做更多的事情。”
然后道格·柯林斯遇到了窘境。
一名记者问道：“柯林斯教练，你要如何让弗莱摆脱孤军奋战的困境？”
柯林斯急了：“这是什么问题？我从来没有让球员处于困境之中！我们失去了两位场均20分的球员，这不是我造成的.”
这一败的影响不仅仅是彻底暴露出于飞缺乏帮手的问题，还让其他几支球队追了上来。
魔术和雄鹿等季后赛争夺者都在今晚赢球，他们的战绩与奇才一致，依靠胜负关系把奇才从东部第七挤到了东部第九。
一看奇才又跌到季后赛圈之外，媒体们开始批评奇才队。
他们认为奇才在失去了乔丹之后变得平庸和无能，于飞是唯一的亮点，而其余人都是废材。
“看看这支队伍的大名单，无能的克里斯蒂安·莱特纳、平庸的泰隆·内斯比、球商低下的泰伦·卢、令人失望的夸梅·布朗、缺乏独立思考能力的鲍比·西蒙斯.这是NBA最不堪入目的球队，他们是迈克尔·乔丹受伤的原因，是理查德·汉密尔顿受伤的原因，是弗莱·于如此痛苦的原因！D.C已然沦为职业篮球的废土！”
《纽约时报》大笔一挥，就把奇才过去一段时间以来的拼搏和努力都否定了。
他们在失去乔丹后3胜5负，在失去汉密尔顿后2胜3负，结果他们是废物，是渣渣，是拖后腿的垃圾？
然后，乔丹的团队对外透露，正在养伤的MJ没有远离球队，他经常回去探望队友，并用“乔丹式”的话语激励他们。
一天后，对阵丹佛掘金的赛前采访，NBC记者问于飞乔丹是如何鼓励他们的。
“哦，迈克尔在威瑞森说了一些关于努力、奋斗、他会在季后赛复出之类的话，大家听完都笑了。”
随后，就在比赛开始之前，于飞拖了拖自己的裤子，向上一提，然后转身冲队友们说：“废物们，是时候证明一下废物的价值了！”
今晚，柯林斯让于飞打了46分钟。
从开场到最后两分钟前，于飞一秒没休息。
只有在大局已定的时候，柯林斯才换下于飞。
46分钟内，于飞拿到36分8篮板7助攻，而莱特纳和鲍比·西蒙斯也都得分上双，总共三人得分上双的奇才队战胜掘金，使胜场来到34场，挤掉输球的魔术，再次回到季后赛行列。
当奇才开始赢球，媒体又燃起了希望。
因为乔丹说他可能在季后赛复出。
所以媒体便问于飞：“你觉得迈克尔会在季后赛复出吗？”
于飞早就因为媒体对他们吹毛求疵的事情不满，如今听到这个问题更是怒不可遏：“这件事重要吗？迈克尔不在这里！Rip也不在这里！是我们赢下了比赛！如果我们输球了，你们会说我们是废物和垃圾，现在我们赢球了，你们却关心迈克尔可不可以复出？开什么玩笑？我们不是为了让迈克尔在季后赛里复出才努力打球，我们是为了自己，为了这座城市，为了让奇才变成一支受人尊敬的球队而努力打球，我已经受够你们的双重标准了！”
于飞的情绪化回应没有改变什么。
媒体依然会问乔丹。
而当奇才赢球时，乔丹总是消失不见。
只有奇才输球，并且眼看着要告别季后赛的时候，他才会现身。
于飞之外的队友依然是废物和垃圾，而乔丹则对此不负责任。
奇才的情况并没有改变，他们会输掉一两场比赛，然后又在于飞得到队友援助的夜晚赢下一场。
随着四月份的临近，东部的季后赛圈队伍至少要赢下38场比赛，而奇才目前只赢了37场。
距离赛季结束还有六场比赛，而奇才无疑是季后赛圈的后置位球队里赛程最糟糕的队伍。
他们在排名第九的情况下，落后主要竞争者一场乃至两场胜场，却需要面对湖人、两场76人、篮网、灰熊、步行者（主要竞争对手）的洗礼。
可以说，之后的每一场比赛都事关生死。
输得越多，奇才的季后赛希望就越渺茫。
这场死亡之旅的第一站便是洛杉矶。
在赛季末，联盟的霸主已经焕发了生机，并且，沙奎尔·奥尼尔知道于飞的一件小事——于飞去年在ABCD训练营上曾对科比提过一个问题，他问科比什么时候可以取代奥尼尔成为湖人最佳，他还说奥尼尔又懒又胖，根本没有资格代表湖人。
童言无忌？奥尼尔眼里没这概念。
“D.C？我知道，我知道这支球队，那是迈克尔的球队，但现在迈克尔不在，所以他们只是一支烂队，不过我知道他们有个非常‘有趣’的年轻人，我知道他说过什么。”沙奎尔·奥尼尔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说道，“大柴油机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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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赛程来看，奇才进入季后赛的可能性是0。”——《华盛顿时报》
“弗莱·于将以场均18.6分7.7篮板6.8助攻的数据轻松当选年度最佳新秀。”——《华盛顿邮报》
“虽然有重重阻碍，但过去三年来最受瞩目的海外球员已经获得参加选秀的资格，姚眀将轻松成为2002年选秀大会的状元秀。”——《体育画报》
“随着耐克上周推出了售价160美元的Shox VC，他们正在将文斯·卡特的市场定位与迈克尔·乔丹和老虎伍兹匹配。尽管卡特是全明星票王，但他在联盟内的声誉却远不如之前那么高。越来越多的高管、教练和球员在私下里批评他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超级巨星，他逃避防守和领导团队的责任，他不可能取得成功。”——ESPN：马克·斯坦因专栏。
“沙克说要亲手摧毁奇才的季后赛梦想，那么他就会摧毁奇才的季后赛梦想，这是毋庸置疑的。”——《洛杉矶时报》
⑴我就直接贴上皮彭自传里对这件事的评价吧：「1997年6月1日星期日，在与犹他爵士队的总决赛第一场比赛的最后9.2秒，比分82平，他们的明星大前锋卡尔·马龙，也被称为邮差，获得了两个罚球。当卡尔站在罚球线上时，我对他说：“邮差周末不上班。”卡尔的罚球命中率达到76%，但他错过了最后两次罚球机会。在接下来的进攻中，迈克尔命中压哨绝杀，帮助我们赢得了比赛。我们最终以六场比赛战胜了爵士队，赢得了第五个总冠军。我对卡尔说的垃圾话本应该出现在纪录片中（但他们提都没提）。我敢肯定，如果说出这句垃圾话的是迈克尔，这一时刻会成为他传奇的一部分被反复宣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