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绪这个答案,是陆韬完全没有料到的,他呆了呆,失笑道:“姜小姐倒也不必为了拒绝我,提出这样的标准,还是说……”
“等等,我刚才说什么了?”姜秋绪回过神,开始怀疑自己。
陆韬很实诚的回答:“姜小姐刚才说……”
“停,我不想知道了。”姜秋绪拦住他,“你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说!”
陆韬很聪明,稍稍一品就恍然了:“看来‘嘴贱’不是一个要求或者标准,多半是个确切的人了,这么看,我确实没机会了。”
“没有的事。”姜秋绪连忙否认。
陆韬笑而不语,不再揭破,也不生气,之后的话题,主动远离了“相亲”这個主题。
这样的变化,姜秋绪是能感受到的,桌上的气氛,也从相亲走向新认识的朋友。
姜秋绪说话,渐渐也不全是客套和应付了:“做你女朋友不好说,但做你的朋友,应该会很舒服。”
“为什么这么说?”陆韬好奇。
姜秋绪很直白:“因为你是个好人!”
“呃……”陆韬伸手捂住胸口做受伤状,“在寻求交往的过程中,这似乎不是一个能让人开心的词汇。”
姜秋绪解释:“你做事细心周到,很会照顾人的情绪,是做朋友的不二之选。”
“那女朋友怎么说?”陆韬诚恳提问。
“恋爱中,男人还是要坏一点,不是说品格坏,是……”姜秋绪思索着措辞。
陆韬微笑等待着。
想了一会,姜秋绪描绘道:“嗯,要我说,是能够为你原本的生活增添一些新的色彩,撩动伱的心弦,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陆韬琢磨片刻:“比如嘴贱?”
“看来你是懂一点了!”姜秋绪瞪了他一眼。
吃好喝好,陆韬喊来服务员准备买单,却被姜秋绪拦住:“这顿我请,我朋友不多,很高兴认识你。”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容易听懂。
陆韬失笑:“话都被你说了,行吧,你来你来,既然是朋友,以后有来有回就是了。”
“那回见了,别送。”姜秋绪说着,告辞离开。
陆韬笑着摇摇头,没送,坐在那里发呆,这次相亲比他预想中的有趣,让他有冲动去审视一下自己的人生。
姜秋绪在聊到“为生活增添一些新色彩时”,她眼眸中的光亮,那种发自内心的丰富情绪,是他很少能体会到的。
他出生时,战争还没结束,身为议员的儿子,他是在严苛的教育环境中成长的,他所受的军事、政治及礼仪教育,都在敦促他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一个被寄予希望能成为领袖的人。
那时候,他没机会体验精彩的人生,随着战争结束,看着周围每天都在变化的新气象,感受新生活散发的活力,他和那些童年没有色彩的成年人一样,憧憬着找回失去的一切,内心有颗向往自由洒脱的种子试图冲破束缚,长出新芽,只不过他比别人更有自制力。
“是不是该学着放松些,别把自己逼那么紧,然后……嘴贱些?”
陆韬思索时,手环响了,是母亲的通讯请求。
“妈,有事?”陆韬问。
“相亲怎么样?”
陆韬想了想:“很好啊,很开心。”
“真的?和姜家的女儿聊的好?你看好了?”
陆韬笑道:“呃……聊的有些太好了,聊成朋友了。”
“……”
见对面沉默,陆韬笑着问:“妈?”
“不是没谈好,你替姜家的姑娘圆场吧?那姑娘听说有点叛逆,相亲是两家长辈安排的,她不一定愿意,要是去了没给你好脸色……”
“妈!”陆韬澄清,“人家很有礼貌,这顿饭吃的很愉快,真的!”
“那行吧,那再给你找找?”
陆韬笑:“我是不急,当然你们有相中的,我不介意去吃顿饭,认识下。”
……
姜秋绪那边,情况汇报的就简洁多了,直接给弟弟发消息:“和妈说,人见过了,陆韬人不错,可惜没成!”
姜冬正回得挺快:“有多可惜。”
姜秋绪:“太可惜了,哪哪都好,就是没感觉!”
姜冬正估计是无语了好半晌,过了几分钟才回道:“你真行!”
和弟弟说完,姜秋绪想了想,给方杪又发了条信息:“完事了,还挺顺利。”
方杪挺感兴趣:“是吗,过程分享下?”
姜秋绪言简意赅:“就聊聊天,表明我不想相亲恋爱的态度,交个朋友。”
方杪:“啊……这就完了?”
姜秋绪眉毛微挑:“我为什么感觉你挺失望的?”
方杪的声音懒洋洋的,一听就是仰歪在床上:“在你不回我消息的这段时间,我已经脑补了一场大戏,现在再听这么平凡的故事,当然失望了。”
“你脑补了什么?”姜秋绪挺好奇,但是一想到方杪是能想出男闺蜜这种损招的人,估计脑补的内容好不到哪去,哼道,“算了,我不想听了。”
方杪很有分享欲:“真不听?很精彩的!”
“那你说说。”姜秋绪没禁住蛊惑。
方杪顿时来了精神:“我的设计是,你拒绝对方,痛斥对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方恼羞成怒,回去携家族势力向你发难。
两家争斗,两败俱伤,资金断裂,在你一筹莫展之际,我英雄登场,力挽狂澜,你感动的稀里哗啦,非要……”
“非要什么?你少做梦了!”姜秋绪打断他,虽然是骂着,脸上却带着笑。
街上的路人,都忍不住偷看这位迈着轻松步伐从身旁经过的漂亮姑娘,猜测她在聊什么开心的事情。
方杪不满故事被打断:“你听我说完啊!”
“不听不听!”姜秋绪轻哼,鬼都知道你要说什么,美得你!
虽说不听,但她也知道,方杪肯定会接着发消息过来。
片刻后,方杪:“你感动的稀里哗啦,和我说‘原本我以为你是来辅佐我的,现在我才明白,你才是星空互娱的未来’,然后哭着喊着非要把公司股份分我一半,还要给我当助理,我再三推拒不过,勉为其难接受了!”
???
虽然知道是玩笑,但姜秋绪却有种“我希望你馋我身子,你却馋我公司”的羞耻感,她狠狠咬牙:“反了你了,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方杪:“这两天周末,本来就不用去。”
姜秋绪:“下周也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