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李君豪算是半个军迷,对于二战、对于抗战、对于那艰苦卓绝的十四年,是比较了解的,对于沪海这个特殊城市在抗战中的情况也曾经专门了解过,他知道在1939年4月时,沪海的辉煌正在高峰之时,但很快就要开始黯淡了!
此时的沪海,自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到当年11月底中国军队全面撤离,虽然恐惧、徘徊和侥幸的心理弥漫于整个社会,但在经济上却是处于巅峰。
就工业界而言,战前全沪海华商工业有5525家。由于沦为战场,杨树浦、闸北、沪西苏州河北岸和南市一带工业区遭到破坏,残余的大量厂房和设备又被日军掠夺,据估计,沪海工业界的全部损失在法币5亿元(早期法币价值,等值于银元)左右。
历劫后迁至租界的工厂,加上租界中原有企业,到1937年底,复工的仅仅422家,在职产业工人数量锐减到2.7万人;以工厂和工人数量而言,两者皆不及战前的十分之一。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仅仅半年后,公共租界的工厂就恢复到4709家,产业工人更是剧烈膨胀到23.677万人,如果再计入在沦陷区复工的工厂,全沪海的工厂总数一时达六千余家,这已经超过了战前的数量!
选取当时沪海工业界中的两个代表性产业——棉纺织业和造纸业进行对比,前者和国计民生、军用需求直接相关,后者和战时宣传、纸质传媒的发行相关。
以战前1936年的生产情况为基数(100),在1937、1938、1939这三年中,棉纺织业的指数分别为:69.8、81.7、104.5,造纸业的指数分别为:115.6、147.4、242.5。很显然,沪海的棉纺织业到1939年已经超过战前的生产指数,而造纸业则从战争开始,每年都在巨幅增长。
其它工业品生产情况也大致类似,仅仅在1938年10月到1939年2月的五个月期间,租界中新开的工厂就达到了1994家。
从国际贸易的角度来看,沪海1937、1938两年的进口贸易额分别为507.9万元、376.4万元,总量还是很大的,而出口贸易也呈现同样的现象。
由于日本在战前就是一个对华工业品输出国,在战争初期,日本商品除通过沪海等被占地区的口岸流通到沦陷区外,还经过各种走私渠道进入未沦陷区;而沪海本地工业的原材料来源和制成品去向,除沦陷区外,同样也涉及到未沦陷区,各种公开的、半公开的、地下的、正规的渠道,使得以沪海为枢纽的国内贸易维持了一个相当高的活跃度。
客观地来讲,战争中的沪海,在作为工业生产中心、商业汇聚点、文化引领者和国内外贸易中转枢纽的同时,巨额资金的涌入滋养了各个行业;在经济的主动脉之外,社会的各个毛细血管也多少得到浸润,这也意味着大量的就业机会,各个阶层的消费也都间接的得益于此。
从这方面来说,1939年的沪海还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地方,任何经济方面的举动都会引起全国、乃至整个远东地区、整个亚洲的注目。也正因为如此,此次的美国商贸代表团的来访,从始至终都被各界关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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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小雨带着小虎一起回到得趣楼,比他们回来的还早,她带回了好消息,凤凰寨大头领雷霆钧在请示了长辈老人之后,同意将燕青拳传授给李君豪,以酬谢其对营救雷石柱所出的大力,还特别再次派出小虎来做他的护卫,同时也传授拳术秘法。
回家得到这个消息的李君豪当然是很高兴,可看到耍赖的琳达却是很无奈的感觉。逛街的时间,琳达的精力无限,让他都有些应接不暇,但当回到家后,这姑娘就变成了一滩烂泥,就差连吃饭也让他来喂了。
可就算是这样,第二天早上,李君豪说让她多睡会儿、今天就不出去了,琳达却是大叫着不同意,说还要出去玩,又开始蹦跶起来,看得他很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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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这天,游玩的队伍里加上了小雨和小虎,琳达的两个保镖也跟着,这倒是让李君豪不用再当提手了!
上午时,一行人游玩了豫园和城隍庙,购买的各种在小玩意和小吃把两个身高一米九的黑人保镖都累着了。
中午在城隍庙附近吃了一顿地道的本帮菜后,然后一行人两辆车,向着市区西南的松江驶去,目的地是醉白池。
对于醉白池的来历说法,小雨、小虎两人虽然是沪海本地人,却说不清楚,不过他们一行人到达时,意外遇到了二十几位复旦大学沪海补习部(沪校)的师生!因为要锻炼学生们听读能力,带队的女老师黎晓瑜正在用英语介绍醉白池的历史和典故,让他们蹭了个解说。
醉白池已有九百余年历史,前身为宋代松江进士朱之纯的私家宅园,名叫“谷阳园”,意思是说:这是陆机、陆云家乡的名园。因为陆机曾有诗说“仿佛谷水阳”,说自己家乡在谷水之阳。
后世时,历代在“谷阳园”的基础上都有所扩建。到了明朝末年(公元1644年),松江著名书画家、礼部尚书董其昌在此处建造“四面厅”、“疑航”等建筑,并团结了当时一批文人在此处吟诗作赋,咏解不断。
到了清朝康熙年间,著名画家顾大申将此处列为私人别墅重加修建,他继承和发展了古典园林建筑的艺术精华,利用松江最具有江南水乡秀丽风光这一特色,以七百平方米长方形荷花池为主体、用不规则对称等园艺手法建造池岸,以竹、梅、假山、奇石为相互配衬,融合一体,建造了这座名园。
顾大申擅绘画,工诗文,亦慕白居易之乐而以“醉白”为池、园名。
“醉白”之名则是来自苏轼的《醉白堂记》:宰相韩琦仰慕白居易的风流闲逸、逍遥自在的性格,特别是其晚年长居洛阳、以饮酒咏诗为乐的“中隐”生活,而在家乡河南安阳筑有“醉白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