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释放群星力量,形成一条星河在她身前流动。
她挥手控制其将王宫大厅废墟上一切血液、血肉磨灭掉,又强撑着脑海里突然出现的眩晕感,将群星权柄唤出。
她准备将亚多尼的记忆碎片具现出来。
“嗯?”
亚多尼死去之地上,一块块闪烁着斑驳光晕的碎片若有若无,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干扰。
但在群星权柄的力量下,记忆碎片最后还是成功脱离了若有若无的状态,成功出现在半空中。
随着她心念一动,那些斑驳的记忆碎片上展现出一幅幅画面。
她和苏韵看到了亚多尼的大部分记忆,彻底明白了这场所谓的从神仪式出现的前因后果。
亚多尼·艾伦不过是被【夙愿神主】玩弄的傀儡罢了,可谓是荒谬之极。
【夙愿神主】的意识找上当时初登国王之位的他,只有一个原因,身为国王的他拥有蓝羽王国的所属权。
随后,祂通过自身强大的意识和【残缺·夙愿】权柄不断干涉亚多尼·艾伦的灵魂、思维,使他沦为了对祂极其信任的傀儡。
那关于未来的片段,不过是【夙愿神主】根据自己的计划编造的景象罢了。
祂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亚多尼·艾伦完成从神仪式,成为祂的从神,然后祂再取走亚多尼的一切。
从来就没有什么未来,只有一场如梦似幻的错觉。
一切都是在为【夙愿神主】做嫁衣罢了。
然而再怎么精密的计划,也必不是完美的。
苏韵的穿越,魔女的诞生,还有所罗的存在,这些都不在祂的计划内。
因此,祂的计划乱了。
从神仪式的条件,其实并不复杂,大致有以下部分。
一个由死而生,持有某种平衡,踏上名为复仇道路,在经历一场必死劫难后,带着层层叠叠的因果直面仇人之人。
也就是,没有穿越前的苏韵。
她能够为仪式提供矛盾、平衡、命运等概念。
一个矛盾的,混乱而守序的,支离破碎而平衡稳定的旧有秩序,与另一个同样的新生秩序相互对立之地。
也就是,贵族秩序和新生秩序所在的蓝羽王国。
它们能够为仪式提供对错、对立、终焉、新生等概念。
一片因果时空紊乱,被命运洪流淹没的,拥有支配者的地域。
也就是,蓝羽王国。
它能够为仪式提供真假、虚实、超脱等概念。
以及一个拥有成神条件之人和一些零零散散的、数量庞大的条件。
魔女的诞生,破坏了第一个条件,但【夙愿神主】无从得知。
所罗的存在虽然不在祂的计划内,但却并没有破坏仪式条件,因为他取代了【夙愿神主】计划中的法师,掀起了新秩序。
哪怕这个秩序与祂准备的不同,却也同样满足了条件。
那么,【夙愿神主】在哪里呢?这么重要的仪式,祂为何不死死盯着呢?
因为祂现在被困住了。
因果时空紊乱这一现象,极其罕见,祂布置完所有计划和阻碍其他神感知到时空因果紊乱的封印后,自然也就决定趁着仪式还未完成,探查这片时空因果紊乱的原因。
然后祂的意识便被时空因果紊乱的原因困住了,神国的本体只剩下了本能,否则当初处罚马尔灵魂之时,也不会察觉不到【群星】权柄下的苏韵。
当然这些就不是苏韵和朱莎能够从记忆碎片里能够看到的了。
朱莎通过记忆碎片明白了这一切的起源是【夙愿神主】,亚多尼不过是一个可怜可恨的傀儡。
她确定了苏韵父母,乃至其祖上都是因为【夙愿神主】和亚多尼而死,就连尸体也被那个神子带进王宫,全都没能逃过亵渎。
而朱莎则通过记忆碎片分析出了更多信息,除却【夙愿神主】的处境,她几乎全都知道了。
庞大的魔女知识哪怕仅仅只有魔女相关的知识,但其带来的学识足以将苏韵的见识、学识提升到极高的程度。
苏韵强忍着脑海里的眩晕感,将记忆碎片驱散,并抹去此地关于她们二人的痕迹。
当她收回权柄时,朱莎的声音响起。
“小姐,你说夙愿邪神真的看到了未来吗?”朱莎难以避免地感受到恐惧,担忧问道。
苏韵所感受到的眩晕感都被冲散了些许,她冷声笑道:“未来?祂还不配!祂连因果的力量都只接触到浅显的部分。”
“呵呵,祂甚至连从神仪式的真面目都不知道!”
这哪里是什么从神仪式,这是能够让神超脱宿命的仪式!
而【夙愿神主】却自以为如此造就的从神,会拥有和祂一样的【夙愿】权柄,吞噬掉对方后会不但能增强自己的力量,还能够弥补自身的权柄。
苏韵的声音很冷,其中夹杂着对【夙愿神主】的嘲讽,乃至杀意。
作为元凶的【夙愿神主】,她是不可能放过的。
身为魔女的她,早晚能够将其弄死!
猛地,苏韵感受到那股眩晕感变得极其强烈。
她连忙咬牙,伸手通过【风】的力量将那团骨灰压缩到极致,对着朱莎喊道:“姐姐,拿着它,离开这里!”
伴随着拳头大小的、颇有重量的骨灰玉石落入朱莎怀中,一股柔和而强烈的风拂面而来,将她卷向远方。
顿时,朱莎脸色大变,惊恐道:“小姐?”
“放心!我只是短睡……一段时间,很快就……会醒来。”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朱莎耳中。
她看见缠绕着苏韵的四肢、脖颈处,大片荆棘长出,随着大地向外蔓延。
翠绿色的荆棘以苏韵为起始向外蔓延,与那些之前已经被苏韵改造,却因为毁掉亚多尼躯体而断开的荆棘连接,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蔓延,覆盖在蓝羽城的废墟之上。
荆棘铺满了苏韵身前的台阶,缠绕上了那座宝座,盛开出了一朵朵璀璨的花朵,它们拥簇着苏韵,将她送上了那座荆棘王座!
苏韵的意识陷入无尽的黑暗。
这是历经磨难后,魔女的第三次觉醒。
……
朱莎被风卷出了蓝羽城,在她感到担忧,准备回到蓝羽城内之时,荆棘从城内蔓延出,覆盖在了城墙上。
哐当。
伴随着重物落地和物体翻滚声的响起,一辆没有马车的马车被蔓延出城墙的荆棘放在朱莎身后。
不知为何,这片荆棘让朱莎感觉到了苏韵的存在。
“小姐,我会在这里等你醒来。”朱莎想起苏韵的话,决定在这里等下去,等她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