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没过几天,田中柠发来信息,说她已经找到了一个人,确信对方是从张闻那里得到了肾源,而且那人现居所就在离郡沙不远处的莲城。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也许意味着张闻并不是在网络上随意寻找客户,而是自己根据现实渠道的一些人际关系,找到了周边的潜在需求者。
中国有大量以特产、盛产的瓜果蔬菜为名字的城市,例如荔城、梨城、莲城、鸡城、鸭城皆是如此,其中不乏大量重名的城市,例如莲城就有六个地儿叫这名。
周福喜又让田中柠确定了一下,是否就是湘南境内的莲城,因为最远的一個莲城在东北那旮沓。
田中柠确定了以后,周福喜和她在华宓中心的西侧见面。
这里是一面高达三十米的墙面,光洁通透,散溢着沉湎深邃的气质,仿佛是一方海面被竖直立在这里,将平静深海所拥有的那种神秘幽魅的感觉也带来了。
走过路过的人,甚至会产生对溺水的恐惧感,不由自主地远离,周福喜和田中柠站在墙面前,犹如大海上孤寂的漂泊者。
“你有车吗?”
本来应该可以趁机体验一下高铁的。
周福喜回归时,从C919上往下张望,看到过数不清列次的高铁列车,在纵横交错的大地上爬行。
这些日子也接受了高铁了中国新名片的科普,他还没有乘坐过,也许站在高铁车头上迎风观赏景色,会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和站在C919机头上比是另外一种有趣的视角。
可是终究要办正事优先,莲城紧挨着郡沙,两地十分融合,例如莲城的高铁站便有直通郡沙市中心位置的城际列车,而有些地方则开车更加方便。
“有的。”田中柠打了个响指。
墙面竟然真的犹如水面一样,晃动起了波纹的视觉效果,随后一条裂缝在平整的墙面上无端出现,打开了一道宽大的门,一台履带式机器人将田中柠的巨大座驾送达她面前放下,然后自动回归门内,墙面合拢后只有在周福喜的眼力下,才能够看到极其细微的缝隙。
竟然和田中柠并拢的双腿一样,严丝合缝,一张纸都插不进去似的。
周福喜看了看车,又看了看华宓中心。
“走吧,我可以开车,不过也许到了城市边际,就开不过去了。”田中柠巧妙而含蓄地暗示,快点给老娘解除禁制啊,嬲你娘的玉皇大帝……不,玉皇大帝请恕罪,嬲你妈妈别的周福喜。
这几天田中柠一直在通过微信朋友圈小心翼翼地观察他,他的朋友圈乱七八糟的,什么卡在沟渠里的小孩,小孩学习拼音翻来覆去就会啊哦额咦污鱼的视频,两只蹲在墙壁上跟着他的手机镜头转动脑袋,肥的跟猪一样的松鼠视频等等……
光看他的朋友圈,似乎就是一个记录身旁生活的普通人。
越是普通,就越是意味着深不可测,田中柠不想和这等人物发生太多纠葛,所以也克制着没有通过他发的视频去调查什么,万一是陷阱呢?
“华宓中心的业主是谁?”周福喜直接问道。
田中柠似乎就住在这里,像刚刚这种全自动的高科技车库,应该属于华宓中心的业主。
周福喜知道华宓中心还有一个更大的地下停车场,哪里才是开放给酒店、和一般用户使用的区域。
“我。”田中柠强忍着双腿打颤的感觉说道,按道理接触的多了,她应该没有那么恐惧了才对,但是这个越来越显得阳光青春的男子,带给她的威慑感一点也不减少。
他甚至穿着一条蓝色的校裤,在全中国任何一个城市、乡镇,都能够找到类似的款式。
她不想让他去接触宓妃子,尽管宓妃子肯定会对这种人极其感兴趣,但是作为担任姐姐角色的闺蜜,田中柠要尽量保证宓妃子不被牵连进来,她还指望宓妃子修仙成功拯救她于水火危难之中呢。
反正自己现在还有利用价值,难道说个谎,他就要把她变成只知道侍奉他的行尸走肉了吗?
“你姓周啊,还是姓华啊?”周福喜有点意外,这个女人的脑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以前敢阳奉阴违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敢当面撒谎?
这让周福喜怀疑上次亲眼目睹他制造人渣的都不是她了。
“什么?”田中柠不明所以。
“华宓中心。毫无疑问这是用周泽华名字里的华,加上宓家姐妹的宓,跟你有一毛钱关系?”
周福喜再次抬头仰望,当年他的许多产业,就是在宓家姐妹的名下,而且做了相应的监管和备忘条款,确保不会轻易被人转移瓜分。
当时宓后已经成年,而且她年纪虽小,却绝非幼稚的天真少女,防备性和警惕性都很高,并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想要从严密的合同条文中找到漏洞和空子,再让她签署一些隐藏陷阱的文件,也没有那么容易。
田中柠不由得心头一紧,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什么目的?难道早就盯上了宓家?
周泽华销声匿迹将近二十年,很少被人提及,田中柠也是稍稍凝神,才把周福喜脱口而出的这个名字和脑海中的许多资料联系起来。
“你的鼻子不想整回去了是吧?”周福喜看着依然试图负隅顽抗的田中柠说道。
人类真是千奇百怪,他们的心性也尤其难以琢磨,人心之深,神仙难测——这也很正常,并非神仙无能,而是人性本就是神性的复制和延伸。
这也是神祇赋予人类最宝贵的财富,才让人类能够脱离浑浑噩噩的动物本性,拥有深邃而广阔的精神世界。
这也保证了人类永远不会满足,永远都在追逐更广阔的天地,身体虽小,心却能够容纳无限的星辰大海。
否则这方世界中,为什么只有人类,会向往着宇宙的最深处?
“真是我的,我其实很有钱的,不信伱可以看看我的资产账户。”想到自己的鼻子,田中柠顿时心酸不已。
要是因为保护宓妃子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让自己的女娲娘娘鼻子恢复不过来,损失也太大了,简直就是结婚嫁给形婚搅屎棍一种级别的人生灾难。
周福喜盯着田中柠,她毫无疑问是在保护着真正的业主,也就是说她和宓家的关系绝非一般。
嗯?
周福喜重新打量着田中柠,今天她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腰间系着格子纹镶金月饰带,衣襟是外翻的设计,十分凸显她身材的份量,高挑的双腿在长宽的风衣下,依然能够显露出完整的小腿,三寸的高跟鞋中,脚背光洁如玉,几根柔嫩的脚趾头正紧紧地抓在一起,像是说谎被揭穿了兀自在死死抱团的一群小白猪。
姓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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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白天更新,我只要睡够了就文思敏捷,键盘敲得放鞭炮一样,但是一旦脑袋稍稍出现问题,就整个人僵在那里,词不达意,句子都修不动。
我再去睡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