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记白家老号。
白颖宇、詹瑜正和天福药栈的大掌柜董大兴喝茶消遣。
董大兴人到中年,本来已经快要无欲无求,但是架不住白颖宇一顿忽悠,竟然生出了和白家打擂台的想法。
三个人里,詹瑜出钱,白颖宇出技术,董大兴出管理,合伙开了南记白家老号。
之所以挂着白家老号的名,纯属是单方面碰瓷行为,目的就是可以从汇丰钱铺里顺手牵羊,搞些“贷款”。
詹瑜本来是不想参与的,没想到白老三冒着被抽鞭子的风险,直接拦下车驾,找到了詹王爷。
詹王爷人老心不死,还惦记着报复白家呢,一听到有“白奸”主动当带路党,当下便派了詹瑜这个倒霉儿子参与。
“三爷,你这图的什么啊,你到底哪边的?”
白颖宇眉毛一横,瞥向詹瑜道:“詹大爷,您也是大宅门里出来的,这点家族内部矛盾你比我清楚吧,装什么啊!”
詹瑜不屑一顾,如果不是老爹逼着他来,他可不想掺和这些烂事。
董大兴还算思路清晰,道:“二位爷别吵了,我这耳朵闹腾的厉害!”
“当务之急可不是吵架,我琢磨着有三件事必须得办!”
詹瑜不搭理,白颖宇却很伤心,急忙问什么安排。
董大兴摸摸胡子道:“第一件就是搞到秘方,我们的低价竞争虽然能够吸引顾客,但是药效毕竟不如白家的药,这个尤其重要,三爷这事全靠你了!”
“第二件事,就是挖墙脚!白家的掌柜、账房、弄药的伙计,能请来的都请,出高价也要请,尤其是采办涂二爷、许先生,办药的事少不了他们!”
“第三件事,就是走通岳公公的路子,听说白家的靠山王公公倒了,咱们得提前下注,帮着岳庆松岳公公掌管寿药房,这样一来,他白家就废了!”
白颖宇啪啪啪的鼓掌,他自己除了坏,没别的本事,这几個说法他听着就新鲜,这事肯定能成。
詹瑜没办法道:“那我出钱,去找岳公公,在宫里打点,这点事我詹王府还是有些能力的。”
“得!”白颖宇一拍大腿,“我去偷秘方!哈哈哈,准保在我二嫂那,我一偷一个准!”
董大兴脸上露出微笑:“那好,这段日子,咱们就继续低价压他们,多圈点回头客,让他白家焦头烂额!”
正说着,房门忽然被推开,白文氏的声音传了进来。
“呦呵,谁这么厉害,想让我们白家焦头烂额啊,我倒是想开开眼!”
白景善掺着老妈的胳膊缓步走了进来,压力如同实质,向蝇营狗苟的三人压了过去。
南记的伙计挠头抱怨道:“掌柜的,这俩人不讲规矩,硬闯进来,我没拦住!”
董大兴是场面人,急忙起身见礼。
詹瑜有些挂不住脸,刚想走,被白景善一个眼神定住了。
这小子看人的眼神就想老虎,瘆得慌,詹瑜本能的感到不安。
“詹大爷,我们白家可没得罪你们王府吧,这是闹哪出啊,背地里暗算我们白家!”
詹瑜脸红道:“二奶奶,您见谅,我也是身不由己,您甭冲着我来!”说着起身急急忙忙逃掉了。
“老三,你又闹哪出啊,是被哪个黑心眼子的狐狸精撺掇的,自家人卖起了自家人啊,伱糊涂!”
白颖宇眼睛竖起来,“二嫂,我可分家单过了,和你们没关系,你挣钱分我一个大子儿了嘛,咱俩说不着,我走了!”
董大兴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个同盟,心脏一抽一抽的,他娘的,自己这是图什么呢!
“二奶奶,在商言商,我合理合法开自己的买卖,总不能因为你们白家开药铺,我董家就不能开吧,天底下没这个道理!”
白景善嗤笑道:“董掌柜,做买卖没人拦着,可是你堵门子卖低价,摆明了和我们家唱戏打擂台啊这是!”
董大兴瞅了眼白景善,知道这是白家的秀才,不敢轻视。
“白少爷,要说我一个人,那自然是打擂台,可现在你们白家三爷在有股在这,你们家的事,我一个买卖人可管不到!”
“至于你说的低价销售,那我可没法子,我们药品进价低,就卖这个价,官府都没管,您白家似乎也管不到吧,嘿嘿!”
白景善扶着老妈坐下,将三人的茶盏胡啦一边去,拿一个新杯子倒上茶,奉给老妈白文氏。
这才转头道:“董掌柜,这可是恶意竞争,你主动招惹我的,后果你可想清楚了!”
“就是如此,我要有违法乱纪,欢迎你去首告!”
白文氏把茶水泼在地上,一拍桌子,“景善,我们走,人家出招了,咱们见招拆招!”
董大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淡淡喊了声:“小王,送客!”
……
母子二人走出了南记,上了车,白文氏问道:“景善,你爷爷在的时候老夸你有大才,你说这事怎么办?我们要不要也降低价格?”
白景善丝毫不慌,“咱们不用怕,正面拼价格那是自乱阵脚,我白家的药质量没的说,让他八百步也跑不赢我!”
“我们只要防着他们走暗棋就够了,时间久了,病人知道谁家药好,他们也就没戏唱了,我们拖得起,他们不行,哈哈!”
白文氏欣慰的点点头,小三确实有头脑,看来自己以后有依靠了。
这段日子孩儿他爹一直催着她,说想要生个姑娘,以后有个陪伴。
这不,二奶奶一直在备着孕呢。可家里事这么多,实在不方便啥也不干的歇着。
这倒好了,小大人一样的大儿子争气,自己可以安心备孕了。
“景善,那这事就交给你办,你以后出去做事应酬多带着景琦点,练练他。”
说着叹了口气道:“以后你考中进士,前途无量,离了家,不到我死你是看不到我和你爸了,还得景琦给我们养老!”
“这孩子淘气,也不知道未来长成啥样子,愁人!”
白景善安慰道:“妈,我弟弟他没您想的那么不堪,跟着我师父和我,学的很好,以后差不了!”
“但愿如此吧!”白文氏闭目养神,精神困倦起来。
白家马车动了,那边詹瑜也约见到了岳庆松岳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