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黄春?”白景善有点诧异,他最近正准备去给小老七找媳妇,没想到竟然在此遇到了。
不过既然如此说的话,那肯定是白三爷又背着大家搞小动作了。
“谁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小黄春眨眨眼,突然道:“你是谁,问这个干什么?”
白景善看这个这个比小老七小一岁的小姑娘,心里有些同情泛起来。
原本的剧情里,黄春和白景琦相识后可谓是青梅竹马,还一起度过了庚子年的动乱,私定终身。
后来小老七被白文氏逐出白家,两人共赴济南,黄春身怀六甲,还陪着白景琦吃窝头,住破屋子,可以说是相濡以沫。
谁想到被白玉芬送到北京后,婆婆不接纳,差点把孩子生在大街上。
更惨的是,白景琦这個渣男竟然背着黄春,在济南和杨九红勾搭上了,大闹济南府,进了监狱,惹了提督。
几年后,独自抚养白敬业长大的黄春,等来的却是丈夫带着一个女人和孩子一起回来。
通情达理,贤良淑德,八个字足以概括黄春的一生了。哪怕是丈夫另有新欢,还得强颜欢笑的帮着维持关系,最后重病之下勉强送葬白文氏,一同香消玉殒。
这是个封建时代标准的好女人,她不应该有这样凄惨的命运。
这辈子的小老七,不可能拥有三妻四妾的机会了,别的白家子弟是提倡一夫一妻,小老七这里,白景善已经想好了,这辈子他只能和黄春过日子,多一个都不行。
“喂,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傻掉了?”
白景善回过神来,看着黄春道:“是不是白三爷带你来这里的,我是他亲戚,你在这每天干什么?”
小黄春伸伸舌头,娇俏的道:“噢噢,原来伱是他的亲戚,我现在每天帮神父打扫卫生,还当唱诗班的领队,我可厉害了!”
“那白三爷说没说,带你来这干什么?”
“说啦!”小黄春忽然神色黯淡下来,“他说我爹不是我亲爹,他要带我找我爸妈,可这么久了也没找到。”
“那我带你去找吧,你去不去,我家有好些个小朋友,还能一起上学、玩耍,走不走?”
“真的吗?那我要不要和神父说?”
白景善摇头:“不用啦,我和神父也是熟人,回头我告诉他就好了!”
小黄春毕竟是个小丫头,喜欢玩闹的心思占了上风。
教堂里的小孩子,都是从小被收养起来的,平常喜欢和容华史神父说洋人的话,黄春不爱说,也就玩不到一起去。
“那我们走,哈哈!”
一大一小俩孩子拉着手走出教堂,回到白家。
胡子头看到白景善出去一下午,领回来一个小丫头,有些纳闷的问。
“小三爷,这是哪家的孩子,你怎么给领回来了?”
白景善拉着小黄春笑道:“这孩子可不简单,来,这是秉宽叔,快叫人。”
“秉宽叔!”小丫头脆生生的叫人。
秉宽被小丫头的懂事和可爱感染,返回门房拿出来一个拨浪鼓塞给小丫头。
小黄春拿着拨浪鼓,一点也不认生,松开白景善的手,蹦蹦跳跳的往白家大院里面跑了进去。
白景善和秉宽打了招呼,也跟着往里走。
傍晚时分,正是白家孩子们一起下学玩耍的时候,白景琦正装作老神仙,在破碗里面尿了一泡尿,哄骗着白景武几个小子喝尿。
白景武也不是傻子,当然不可能喝,就被白景琦一顿胖揍,追的满院子跑。
小老七正追着,忽然看到一个粉雕玉砌的小丫头蹦蹦兔一样跑了进来,忽然站住了。
“你是谁家的丫头,到这干什么!”
黄春看着贴满一身金箔纸的小老七,她看不懂这是什么打扮。
“你是傻子吗,咋不穿衣服?”
白景琦愣了,居然有人敢骂他,还是个小丫头,气的哇哇叫,一点老神仙的样子都没了。
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又想起来三哥不许他随便打女人,又停下手。
被恶狠狠的目光盯着,黄春却一点也不害怕,她一把将小老七身上的金箔拽下来一块,看着斑点狗一样的小老七哈哈大笑起来。
小老七被搞得毫无办法,忽然看到三哥从二进门走过来,急忙跑过去告状。
“三哥,她扒我衣服!”
白景善看着作怪的弟弟,有些想笑,教训道:“别瞎说,人家小姑娘怎么能干这个,再说你这是衣服嘛,滚蛋!”
白景琦惨遭镇压,无比委屈,转头去找白文氏诉苦去了。
白景善带着小黄春随后也进了白文氏的院子。
白景琦坐在炕上,看到俩人进来立马躲在了母亲身后。
“妈,你猜这是谁家的孩子!?”
白文氏细细的端详了一番,没看出来端倪。
“看着眼熟,想不起来,景善,你快说!”
白景善坐在炕上,拉着小黄春道:“这是詹王府大格格的孩子,我三叔从乡下领回来的。”
当下便把具体的情况都给白文氏说了一遍,说到白老三搞事情的时候,白文氏明显的皱了皱眉。
“妈,我是这么想的!”
“詹王府和我们家说到底也没有大仇,总是僵持着也不是道理,原来他们老福晋在的时候,大伯也是他家的座上客,我们不如主动化解仇恨,也给白家少树敌。”
白文氏想了想,这些年詹王府确实断了来往,个中缘由也不复杂,后来胡总管特意找詹王府的车老四询问了下。
说白了就是詹王爷心里有疙瘩没扯开,把家里的事怪到了白家头上。
白家呢,可以说冤枉的很,白颖轩给留了面子,大格格还是白颖轩和白景善救回来的,竟然也被詹王爷恨上了。
不仅在二格格的事情上落井下石,还叫詹瑜和白老三勾结捣乱,开设南记打擂台。
真是没处说理去,白文氏当家后也感到很费解,一直没有主动化解仇恨的意思。
现在一想,这段没必要的仇恨实在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了,对两家都不好。
“景善,你的意思是用这个孩子换一个相互谅解的契机对吗?”
白景善摸摸黄春的头,眼神飘向远方,嘴里道:“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