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炼丹炉火熄灭，终于炼成的丹药悬浮其上。
神色万分疲惫的李轲，长长呼出一口气，而后顾不得身旁的教导丹师，他已豁然躺倒。
“啪！”
太累了。
此刻的他甚至都没有心思在乎形象与礼节，甚至连炼丹炉上空那颗好不容易炼成的丹药都不曾理睬，直接便躺倒在了地上。
炼丹大殿炼制一次，考核院中炼制十次，教导丹师面前炼制三次，并且还经历了全神贯注于炉火结果真气被直焚尽。
如此的他，精神当真已耗费了绝大多数。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然坚持炼制了整整五次！
尽管。
他只炼成了这一次。
“唉，罢了，你且先回去休息吧，或许这也是太累了。”
“明后你且自行好好多炼制炼制，我何时有空了，会过来给你讲讲成丹之法。”
“啪嗒，啪嗒。”
教导丹师明显失望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与之一并传来的，还有逐渐变远的脚步声。
显然，丹师对李轲此时的表现相当失望。
也是，教导丹师可是专门为李轲而施展了那般强行停下药力变化的术法，让他得以用真气记忆最佳的成丹之机那么久。
这其中的消耗绝对不会小，与这般的神念消耗相比，那一枚随手送给李轲的佳品益气丹简直什么都不算。
而付出了这么多辛苦，李轲这个本以为是天才的弟子，却......
“丹师，且慢。”
“呼～”
李轲撑在地上，挣扎着坐起了身。
疲惫地冲着教导丹师一笑，手上指诀变幻之间，那颗唯一炼成的益气丹被他送到了教导丹师身前。
整个过程之中，李轲都没有将那枚益气丹过过手，甚至看都没有多看几眼。
已经走到炼丹房门口，正准备打开门离开的教导丹师，听了李轲的话眉头一皱，但还不曾说点什么，目光便当即落在了那枚益气丹上。
“咦？！”
丹师那刚刚皱起的眉头，尚未来得及舒展，便直接被高高挑起，双眉之下的眼睛里，赫然写满了惊异。
“唰！”
李轲唯一炼成的益气丹，悬浮在了丹师的手上。
晶莹透亮的益气丹，自然地散发着清香，在炼丹房内的光线照耀下，圆润溢彩的丹药显得格外顺滑。
尽管比起那佳品益气丹而言完全不同，但是，若是认真观察，必能发现相较于寻常的益气丹，这枚却明显更加光泽，更加流光溢彩。
这，不是一枚寻常的益气丹！
“嘶～！”
“你炼制出半步佳品了？！”
教导丹师脸上的神情从惊疑到确定，继而震撼地看向勉强坐起的李轲。
同样是从入门弟子一步步走上来的他，当年也是一点一点朝着佳品奋进，怎么可能认不出这样特征明显的丹药？
这分明是益气丹中药力超过十一成不到十二成，且杂质丹毒含量已在三分以下的表现，炼丹师中也将之叫做半步佳品！
如今李轲所在这一整届新弟子之中，成丹率达到后学习炼制新丹药并且炼成了的都有两个了，但是能够将益气丹炼制到半步佳品，尚且不曾有一人。
换句话说，当下这枚半步佳品的益气丹，乃是这一届以来炼成的第一枚。
而偏偏，这整届弟子炼制出的头一枚半步佳品益气丹，竟然是李轲这个刚刚转换了成丹之法的弟子，在五次炼制中唯一炼成的一颗！
这简直......
教导丹师相要说些什么，但却一时语塞，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而目光从这枚丹药上挪开，看向做出了这般惊人成效的李轲，丹师却看见，他的脸上没有半点犹豫与紧张，除了甩不脱的疲惫之外，剩下的神情全是自信满满的淡然。
就仿佛，对于自己这次炼制出的丹药是什么样，早在心中有了把握一般。
看到这幅样子的李轲，教导丹师心中当即升起了一个相当离谱但是却又与当下这景象完全相符的可能，不由惊喝道：
“李轲，你这是......你这不成半步佳品就干脆不成丹是吧？！”
此前相处之中，一直保持着温和稳妥模样的教导丹师，此刻脸上的神情都控制不住了，原本向来都是淡淡微笑的脸上，此刻赫然已被各种复杂而强烈的情绪填满。
不怪他，实在是这反差太离谱了。
上一刻，在教导丹师心中的李轲，尚且还是给了远超常人的待遇，结果却表现相当差劲的普通弟子；而这一刻，便骤然成了整届弟子中，唯一一个炼制出了半步佳品益气丹的天才。
这般反差之下，教导丹师还能第一时间动得了脑筋分析情况，都已经是心性极佳了。
“啊，半步佳品？哦，这样的叫半步佳品啊。”
听到丹师问话的李轲稍稍愣了一下，继而脸上神色更加放松地回应道：
“是啊，丹师，这几次炼制，我都在抓那正正好的一瞬间。”
“不过正常炼制之中药力变化太快，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终于抓住了。”
说到此处，李轲的脸上也不由露出几分庆幸。
还好这第五次的炼制之中他终于抓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机会，不然今日他就真的要颗粒无收了。
听见这话的教导丹师，眉头却不由再次皱起，走回两步扶起李轲，一边将他往炼丹房后面的小床上扶去，一边责怪地说道：
“唉，我不是说了么，一开始不要急着朝佳品益气丹的方向去努力，你这成丹率都还没上来呢，急着炼制更难的佳品干什么呢？”
“首先还是得先把成丹率提升上去，提升到八成以上，这本身也是成丹之法熟稔的表现啊对不对？”
“早知道你心气这么高，我就不炼出那枚佳品益气丹来了，也不该把佳品益气丹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好好一件事儿，还把你给带偏了。”
尽管嘴里的话都是在责怪，但是其中的关切与亲近，却也是任何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教导丹师还真有些自责，此前为了在弟子面前表现一把，震慑震慑对方，他确实把佳品益气丹说得太简单了，还什么这里进步一点，那里进步一点就可以。
实际上正常而言，往往要在半年大比之后，才会有弟子炼制出佳品益气丹，若是当届弟子中没什么天才，一年之后才有人炼出也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