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的声音似乎有些魔怔了。
搭配上他从那山体里的大洞里提着长棍缓缓走出来的形象，看起来颇有一丝绝地爆发的味道。
司马文姜和顾景站在原地，他们倒是没有丝毫慌乱，只是认真观察着史文恭的表演。
史文恭拄着长棍，抬起了头。
他披头散发好不狼狈，可当他的头彻底抬起时，司马文姜和顾景都看到了他眼里的那一片赤红。
“所有人都在逼我，都是你们逼我的！”
史文恭一双红眼睥睨环宇，昂头挺胸地站了起来，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一块紫色的玉牌从他的手中浮现，他抬手一握，那玉牌上的文字亮起，随即便溃散成能量充斥着他的全身。
史文恭气血翻涌，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躯体里的力量仍然在不断地攀升。
顾景眉毛一挑。
史文恭这是准备要爆种了啊？
只不过，这手段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手段。
司马文姜护在他身旁，见顾景有些不解，便开口为他解惑。
“若是单论身体素质，一流也只不过是比三流强上一些，并不至于超凡脱俗。”
自认为是顾景武道领路人的司马文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教学小课堂的机会。
“那水平的区别只是玉牌羁绊的提升？”
顾景确实不甚了解其中的干系。毕竟好兄弟杨志都还没有步入一流高手，也没和顾景讲过这些。
“不，玉牌的事，我也不清楚。”
司马文姜摇了摇头。
“但目前江湖统称的一流二流三流的区别，其实是由气来决定的。”
“步入隐元境，称为三流，实质是增强体魄。想必你晋升三流枪使的时候，就能感受到明显的体魄强化。”
顾景耐心地听，却有些疑惑。
自己是吸收了别人的玉牌，所以晋升的三流枪使，体魄确实有所增强，但却算不上明显。
不过这问题他倒是没问出来。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这和自己那诡异的玉牌和奇怪的【全职者】羁绊有关。
“步入洞明境，称为二流，实质是增强神魂。具体表现为感知更为灵敏，耳清目明之类的。”
“只有蕴养出气感，才算是真正地步入瑶光境。”
“而步入瑶光境，可称一流，实际这才算是真正的武道高手。”
顾景在此之前还未见过气的存在，如今看到那还站在那装大尾巴狼的史文恭身上隐隐有紫色焰光的存在，他这下才涨见识了。
“那就是气么？”
顾景指了指史文恭身周越发嚣张的焰光。
哪怕此时相隔数百步，顾景也能从史文恭身上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司马文姜不慌不忙地将手里的长戟插到地上，从她身上也浮现出一层金光，将她和顾景都罩住了。
这一罩，压迫感消失不见。
“算是吧，不过只能算是气的一种运用手段。”
司马文姜举起胳膊，在顾景的肩膀上拍了拍。
“等你先步入洞明境再说吧。”
“不过，有我这么个年少有为的一流高手指点，我相信你会进步很快的。”
顾景低下头瞥了一眼身边的司马文姜。
一流高手也得踮着脚尖拍人肩膀的吗？
“你们还有闲情逸致聊天？”
史文恭干哑的声音传来，似是在冷笑。
“我看你们是一点都不懂啊！“
他长棍一指。
棍尖之上竟然凭空冒出了紫色焰火，那焰火明明是在烧灼流动，却保持着枪尖的模样。
顾景眼前一亮。
气，还能有这种效果？
没由来的，顾景就想到了梦中自己见识过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小道具。
“他应该是借用了什么秘法，一个刚刚蕴养出气感的家伙，气竟然能超过我。”
司马文姜双手抱胸，对着史文恭点评道。
“看样子，也是個人才。再让他提升一会，可能我就打不过了。”
“那伱？”
“又不用我动手。”
司马文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还在交头接耳？！”
史文恭勃然大怒。
今天好好的来拜师学艺，先是被一个毛头小子捅了一枪，又被一个黄毛丫头打了一顿，他史文恭不要面子的吗？！
方才的交手，他已经清楚那黄毛丫头的实力。
虽强，可斩于马下！
待到史文恭催动秘法，激活羁绊，让自己的力量膨胀到了极为强大的地步，他决定一击就狠狠地镇压眼前这两个不讲武德的年轻人。
“瞧不起我的，都该死！”
史文恭想起了蔡京，想起了童贯，想起了自己在京师遭遇的一切。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被人当做小丑，可更可怕的是想当小丑都当不上。
一时间，他杀意滔天。
史文恭身上的紫焰熊熊燃起，大有一种要将周遭的草木都燃成灰烬的气势。
“拿命来！”
史文恭宛若一尊烈焰战神，朝着顾景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
数百步的距离，在他这种解封秘法、力量爆发的情况下，竟然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史文恭就已经冲到了顾景他们的身前。
哪怕有着司马文姜的气笼罩着保护，顾景也感受到了来自史文恭身上的那种灼烧感。
一流已经这么强了吗？
顾景冷汗直流。
他流的汗不是因为史文恭的紫焰，而是愈发地感慨自己当时跟鲁智深动手是福大命大，还好有挂。
“噗！”
可还没等史文恭凝聚出来的焰枪刺中司马文姜和顾景，一道巨大的水柱从司马山庄之中激射而出，将原本气势汹汹的史文恭重新冲回了山体之中。
刚刚还嚣张至极，一副天下无敌模样的史文恭。
一眨眼。
又成了一条死狗。
“谁！”
史文恭浑身湿漉漉地再次从大洞里爬了出来，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一而再，再而三。
他史文恭真的不要面子的吗！
“就你在这装蒜啊？吃老头一枪！”
史文恭刚从洞里爬出来，迎面却是由气化成的一杆巨大白光枪朝他飞射而来。
他面色惊恐。
这枪要是扎严实了。
他可没有脱层皮的机会，肯定会直接被钉死在这座山上的。
跑！
史文恭狠下心来，一咬牙尖，再度催动秘法。
原本催动秘法已经有些损耗元气，这再次催动，史文恭的身体再度膨胀，他不敢停留，竭尽全力地避开那枪气，也不敢再留下什么话，急忙遁逃。
那枪气轰击在山上，却并没有出现预料之中的爆裂，只是深深地贯穿进山体里。
司马啸林皱着眉看向史文恭遁逃的方向。
这个一流实力的家伙身上有些古怪，有种让司马啸林很不舒服的气息，而且动作也足够果断，那种第一反应直接燃烧生命爆发出来的速度，就连司马啸林这个老家伙慢了半拍都会追不上。
也罢，自己本就不是擅长速度的，贸然去追，难有所获。
司马啸林摇了摇头，心中却记住了史文恭这个怪异的家伙，打算稍后和顾景问清楚那人的来历和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