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在岳庙被人梆梆两拳打晕了!不知生死!
这可是大事!
那帮泼皮闲汉看着高衙内那惨状,两条腿都在抖。
若是高太尉知道了这件事,那他们这些眼睁睁看着高衙内被这莽夫打成这样却没有半点阻拦的人,岂不是要凉了?
“你这贼人,听了是衙内还敢动手,兄弟们,盘他!”
那帮泼皮闲汉里有个家伙举着粘竿就要来打顾景。
他们也没真想着给高衙内报仇。
这莽夫能两拳就把高衙内打晕,他们能有那水平吗?没有的!
但是只要讨得身上多少带点伤,他们回去才好跟高俅有个交代。
可还没等他们冲上楼梯,就被身后一个脸上有青印的汉子全放倒了。
杨志可不在乎什么高太尉,甚至在他看来,高太尉也只不过是哥哥未来目标的一环,东京人谁不知道高俅的面目?
不用顾景出手,杨志就已经随手把这帮泼皮打翻在了地上。
这时候,顾景才随手把高衙内从楼上丢了下来,扔到那些东倒西歪的泼皮之中。
“嫂夫人,没事吧?”
顾景这时候才得空回过头来看看这位让高衙内茶不思饭不想的小娘子。
这小娘子也当真姿色不凡,穿着一身素底青衫配着黄莲荷,梳着一個温婉妩媚的云鬟鬓,鬓边几络青丝因方才变故,凌乱地贴在脸蛋。这小娘子娥脸杏眉,双眸含水,雪肤滑嫩,纤腰盈盈,身材高挑修长,玲珑窈窕。
这几眼下来,顾景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高衙内这么心动了。
这小娘子的人妻气质实在是拉满了。
原来曹贼竟是我自己?!
“多谢恩公......”
张贞娘低着头红着脸朝着顾景行了一礼,礼数得体,心意到位。
顾景两眼一颤,这心意确实挺大的,不过也就一刹那的事,他便收敛了心神,别过脸去,不好意思再看。
心里却是不自觉地拿司马文姜来比较比较。
做人啊,最怕的就是比较。
虽然顾景很想说,小小的,也很可爱。可一想到方才小娘子行礼的动静,他还是不得不承认,真是天差地别啊!
没想到,这都做了一千多年的梦了,都怪自己在赛博时代博览群芳的学习时间太多了,脑子竟然还是变得如此下流,唉。
“也不知道这衙内怎会如此无礼,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把良人调戏。”
“还得多亏了我家小师姐,是她听见了动静,不然......”
“大哥~”
还没等顾景把话说完,张贞娘瞧见他身后来了个人,娇声喊道。
杨志本来还打算拦一拦,可看到来人竟然是跟鲁智深师兄一起出现的,楼上那小娘子也喊了夫君,想来就不用拦了。
可没想到,这汉子上来急忙忙地夺步上了楼梯,扳住了顾景的肩膀,大喝一声:“调戏良人妻子,该当何罪!”
这汉子瞧见顾景面生,恨得牙痒痒,手中的力道都大了许多。
顾景倒是不慌不忙,他在听见小娘子喊人,便做了准备。
没想到这林冲竟然还是上来就揪着自己。
这家伙没看到楼下楼梯里已经躺了一堆人了吗?没看到我只是在和嫂夫人聊两句吗?
而且......
原来他见着高衙内,认了出来就收了手不敢打,看到自己面生,手上反而多了几分力气。
艸!
老子还真就不爽了!他高衙内不好动手,我顾景就好动手了是吧!
这做人,不能太狗了!
顾景没惯着林冲,他甚至都懒得动手,直接瞬间唤醒了玉牌,激活了羁绊,狠地一下把自己的额头朝着林冲的额头上猛得一磕。
一声闷响。
原本举着拳头就要打人的林冲顿感头晕脑胀,下意识就松开了手,退了两步。
林冲不好受,顾景也不好受。
毕竟这么硬碰硬地跟一个一流高手来了个脑门对对碰,他也脑袋里晕成一团浆糊。
“大哥!恩公!”
张贞娘急了,先是扶住了林冲,让他依着栏杆歇息,见顾景摇摇晃晃,一副要跌下楼梯的模样,又连忙搀扶住了顾景。
楼下的司马文姜本来就因为刚刚注意到了顾景多看了几眼张贞娘心情有点不愉快,见这林冲突然对顾景动手,一时也急了,几步上了楼梯,也去搀扶顾景。
有司马文姜馋着,张贞娘才松了手。
张贞娘心中愧疚。
这恩公帮自己解了围,结果林冲过来二话不说就要动手,这说来可是恩将仇报,若是这年轻恩公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夫妻俩岂不是狼子野心。
“大嫂!你在做甚!”
林冲稍微清醒一些,就看到了自家娘子过去搀扶顾景,眼一下就红了。
“你莫不是......”
林冲醋意冲天,脑子一热,什么话都想说,可话才出口,就知道不对。
顾景要是知道林冲在想什么,一定要唾他一脸。
瞧不起谁呢?这么点时间够干嘛呢!
“你这急性子!你......明明是那高衙内的事,恩公来解了围,你怎能如此呢。”
张贞娘不是泼辣性子,但她也急了,她知道林冲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她又突然不想说什么了,只是解释了一下顾景的情况。
“高衙内?”
林冲这才认真瞧见了那楼梯下一地的泼皮里,躺着个眼眶乌青、鬓角迸裂的高衙内。
他心头一下就慌了,这是本管衙内啊!
都说,不怕县官,就怕现管。
这本管、现管自己的,就是高太尉,这高衙内因为调戏自家娘子被打成这样......
林冲皱着眉头,瞧那高衙内那模样,一时间也不敢担责任。
思来想去,他只能抱拳向顾景草草地道了个谢。
“多谢这位好汉,方才多有得罪,在下别处有急事,先带大嫂回去了。”
林冲敷衍完,拉着张贞娘就要走。
张贞娘的父亲也是禁军教头,她对林冲又算了解,自然知道林冲是什么心思,不过是要推卸责任罢了。
她向来是个心善的人,怎么可能会想让帮了自己的人落得下场,便收回了手,想再劝顾景他们先离开东京。
“怎么回事呢?兄弟伱们俩怎么在这呢?”
这时候,鲁智深也过来了,和杨志一起站在楼梯下。
虽然刚才林冲和顾景的冲突爆发得突然,但方才三言两语就说开了,是个误会。
鲁智深虽然心里有些埋怨自己新结义的兄弟这么莽撞,万一伤着自己师弟了怎办,可毕竟刚喝酒结拜,就这么翻脸以他的良心也做不到。
“师兄,我们今日刚到的东京,本来正准备去大相国寺看看你呢。我家小师姐见到这岳庙烟火气,就想进来瞧瞧,结果碰见这么件事,就顺手解决了。”
顾景倒是如实说了。
“看样子师兄是和这位好汉认识?”
“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教头,方才在大相国寺遇见了,喝了些酒,认了兄弟。”
鲁智深能再见到自己这两个兄弟也很开心,他其实还挺怀念在文殊院的日子的。
“原来也是自家兄弟,方才多有得罪。”
智深师兄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顾景笑着朝着林冲认真地行了一礼。
不过他也不打算和林冲深交。
现在的林冲,他是真不感兴趣。
哪怕他是一流高手,哪怕他人气不低,他实在是不感兴趣。
无他,奴性太重了。
还没有走沧州,还没有风雪山神庙的林冲,是不可能打磨掉自己身上的奴性的。
而且如今的林冲,做人做事还有太多可以被诟病的点。
顾景并非见到什么人都想收。
林冲这种不好引导,奴性深种,却又自私得很的家伙,他就连说服这一步都做不到。
“叔叔方才也听见了,那泼皮是高衙内,高太尉权势滔天,若是没有要紧事,你们赶紧出城去罢。”
张贞娘还是不放心顾景他们,认认真真地叮嘱了几句。
“若是因为救了贞娘,害了叔叔你们,那贞娘如何过意得去。”
“多谢嫂嫂。”
见林冲还酸着气不搭话,顾景笑着回了张贞娘的话。
“林教头在高俅手下当值,不好做,我等却是不怕他那鸟人,若是撞见了,让他尝尝我们的厉害。”
顾景轻描淡写地说笑道。
他还真没开玩笑。
高俅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要是来个超一流高手,那他还得掂量掂量自家老头能不能护住自己。
“你好生大胆!这么说太尉,不怕被治罪么?”
林冲本就因为丫鬟锦儿告知自家娘子被调戏,怒气值满了,来了又和顾景一番误会,酸意又有了,人失了理智,又觉得顾景没有什么背景倚仗。跟鲁智深一个空有实力没背景的落魄和尚是师兄弟,那自然混得也不咋地。
这火本来没处发,他瞥见楼梯下那些泼皮闲汉还在偷偷瞧着,心里便想着借机表一表态,不能被误会和他们这些人是一伙的。
不然之后肯定要被高太尉为难。
“林教头这话就不对了,俺师弟说得才对,你却怕他本官太尉,洒家怕他甚鸟!俺若撞见那撮鸟时,且教他吃洒家三百禅杖了去。”
鲁智深这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顶了林冲一句。
顾景虽然不喜欢林冲,但也不想和他这时候起什么冲突,伸手拉了拉鲁智深,跟林冲和张贞娘告了个别。
“不碍事,师兄,走吧,许久未见,你可也得陪我们喝上一些。”
“林教头,嫂夫人,后会有期。”
看着脸色不善的林冲,和一脸担忧愧疚的张贞娘。
顾景洒脱地摆了摆手,拉着司马文姜就带着鲁智深和杨志离开了这岳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