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丝线交织在一起,化为铺天盖地的方形纹路,这纹路席卷天空,侵蚀大地,在众人视线外汇合,将整个信陵君府化为一座与外界独立的囚笼。
堵住了罗网杀手退路,宁轩才有功夫处理惊鲵。
“惊鲵,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现在你面前有一条路,想死还是想活?”
精神全权接管身体,进入战斗状态后,原本脾气温和的宁轩骤然一变,言语中再没有半点温情。
表面上已经放弃挣扎的惊鲵,听闻此言,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不答反问,“你想让我背叛罗网,你可知背叛罗网者必死无疑?”
宁轩闭上眼,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她体表泛起光芒,冰蓝色的极薄晶体凭空出现,紧贴肌肤向惊鲵颈部蔓延,锋锐的边缘很快刺破皮肤,殷红的鲜血流出。
“我选择活。”
死亡的威胁下,惊鲵当机立断,开口选择活路,背叛罗网可能以后死,不背叛现在就要死。
宁轩双眼微睁,蔓延的冰蓝色立时止住。
“想活,就拿上这把剑。”
宁轩话音刚落,冰晶王座上,一柄冰蓝长剑从无到有生长了出来。
剑身晶莹剔透,剑格中间为鲵鱼头,剑尾为莲花,剑头有内缺,剑内另有一把细剑,剑身左右各有三道凹痕。
正是宁轩按照原著记忆中惊鲵剑的样子,利用力场晶体临时塑造而成。
彻底成形后,力晶盗版惊鲵剑飘到了惊鲵面前。
或许是今日见识到的奇事太多,面对这等神奇手段,惊鲵竟没有半点惊讶,感受到内力解冻,四个镯子也不再束缚,便沉默着起身,接过这把似是而非的惊鲵剑。
不需更多说明,惊鲵已明白接下来的任务,杀手的宿命就是杀戮与被杀,不想被杀的她此刻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虽然依旧穿着侍女的服饰,但长剑在手的惊鲵气质大变,举手投足间剑气激荡。她一跃而起,破门而出,冲进了漆黑的雨幕之中。
“信陵君,我们的第一场交易开始了!”宁轩话音刚落,念头微动,便驾驭王座,缓缓飘向门外,只留下屋内一众门客与信陵君面面相觑。
“君上,依我看来宁兄并没有恶意,或许两场交易并非妄言。”一旁的张耳首先从这一系列变故中回过神来。
“不管妄言与否,此时的我们已然生死尽操于他手,他还愿意谈交易,我们也唯有顺应而为了。”信陵君平复心情,举目环视四周,天上地下密密麻麻的纹路,按照某种未知的秩序交织变化。
仅此一项能力便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更不必说刚刚宁轩甚至用出了虚空造物的能力,这在常人眼中已是神仙手段了。
室外,风疾雨急,间或一道霹雳划破长空,映照出四面八方一道道漆黑的身影,没有退路的他们此时只能做困兽之斗。
惊鲵长剑横握,淡粉色的剑气缠绕其上,出剑快如闪电,招式犀利,杀气更是充斥着周围。
刺耳的金铁撞击声响彻,交错的剑气直接撕碎了雨幕,荡漾开来,同时几个身影无声的倒下。
“惊鲵,你竟然对自己人出手,不怕掩日大人怪罪下来吗?”
被惊鲵这干净利落的杀招惊出一身冷汗,带队的几名地级刺客面色大变,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
沉默,惊鲵依旧保持着沉默,回应他们的是更加凌厉的气势,她微微后撤半步,右手握住了惊鲵剑。
下一刻,一股恐怖的杀意和剑气荡漾开来,粉色的剑气将这大雨的世界一分为二,一眼望去,仿佛天幕为之断流。
为首的一名地字级杀手还没反应过来,破空而来的剑锋已至眼前。
“你…”话未出口,一道血痕从脸颊浮现,整個人不甘地跌倒在地。
“惊鲵已经背叛了,快一起动手杀了她。”
见这一幕,其他人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怒交加之下,纷纷爆发出自己最强的杀招。
嗡!在这关键时分,惊鲵手中长剑爆发出一道炫目的蓝光,蓝光所到之处,罗网的杀手就保持着这一刻的狰狞表情被彻底封冻。
不用提醒,惊鲵便自然而然地衔接而上,淡粉色的剑气从封冻的人群中一瞬而过。
再度出现的惊鲵长剑轻挥,似乎要甩掉其上并不存在的血迹。
冷风卷着雨水吹过,进一步浸透了她身上的长裙。
惊鲵侧身看向同样身处雨中的宁轩,淡蓝色的辉光环绕着他,将所有雨幕隔绝在外。
惊鲵紧了紧手中长剑,眼眸接连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走上前去,恭敬地交出伪—惊鲵剑。
“不急,待会儿还有用处,过后自会收回。”
被拒绝后惊鲵也不多言,安心收起长剑,自觉地站在宁轩身侧,随时听候差遣。
对她来说,这把熟悉又陌生的剑,虽然没有原版惊鲵剑剑过无痕的特性,但却更为轻盈、锋利、对内力的传导性更好,更不要说宁轩还能通过此剑隔空施展力量。
注意到惊鲵在雨中衣裙全被打湿,修长雪白的美腿在近乎透明的裙纱下若隐若现,曼妙的曲线暴露无遗,极具诱惑之态,宁轩眼神一凝,淡蓝色的辉光延伸出去。
被辉光笼罩的那一刻,惊鲵心底微沉,以为她就要被处理掉,没想到光辉扫过,只是将大雨隔绝在外,同时身上一阵涟漪,低头看去才发现衣裙已经全部蒸干。
“好了,下面该去迎接司空大人了,让别人久等可是有失礼仪!”
解决了府内的罗网中人,笼罩天地的纹路细线渐渐黯淡,消失。
一片光辉之下,宁轩斜倚在王座上,向着府外的方向而去,旁边惊鲵单手持剑,如影随形。
纹路消失的瞬间,有大胆的门客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目光穿过漆黑的夜色,落在了雨幕之外的血泊之中。
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像被狂风扫过的树丛,毫无生气。血液混合着雨水,从沟壑中缓缓流过,汇成一条暗红色的河流。宁轩和惊鲵的身影,却如同被夜色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信陵君得到消息后,在门客们紧张的视线下信步走出。他望着漆黑的雨幕,眼神中闪烁着挣扎。然而,这种情绪只是瞬间即逝,他的眼神很快平静下来,深邃如渊。
“走,我们同去为宁义士掠阵。”信陵君的声音平静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