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昆图斯下层巢都,新城区。
对于往事,受害者选择了宽恕。文森特一家拜谢过后,被允许回到猎人酒吧里。
拿过起子,撬开瓶盖。赛维塔刚打算尝两口白葡萄酒,猎虎歼击车的通讯员接收到了新消息。
“连长。”车长头戴耳机,汇报道。“三位天使大人及二连长即将抵达战区。”
“他们不在仓库区呆着,来新城区干嘛。”赛维塔并不在意,他倒上白葡萄酒,不停摇晃着高脚杯,让酒液充分接触空气,以供醒酒。
通讯员将赛维塔的话原封不动地传递给行驶中的斯巴达突击坦克,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几位大人说第二连队将协助一连队攻取新城区。”
“协助?”整个人靠在椅子上,赛维塔抱有疑问地说。“我第一连队是科老大的精锐,而新城区的帮派是些什么货色?先不谈战车大炮,我们可是有里夫兄弟在,只他一个就可以炸平新城区。”
无畏里夫被科兹调派给了一连,前者的浩劫导弹要是无限,确实如赛维塔所说。
“更何况这次是试探性进攻,打下几条街道就行了。”
说到这,赛维塔顿了顿,鼻子伸进高脚杯,深深吸了一口酒气。“果味浓郁,清香带酸,文森特这家伙还真有酿酒天赋。”
“连长!”正待他要喝下时,却被车长急声打断。
“差点害我被呛到,有话快说!”
“二连长正在询问您的位置!”
“沈?他和默西、呢斯都是我兄弟。就算来视察进程,也会卖我个脸面。”沈的年龄比赛维塔大了快三十岁。
“而且我还要去一趟贝里宁三号巷道。”
灵能失控。赛维塔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遂打算前往事发处忏悔。
“二连长的意思是提醒您,天使长大人已经抵达战区!”
“哦,天使长......”酒精会使人麻痹。
“天使长?!!”反应过来的赛维塔被酒液呛得直咳嗽,他一边捏住鼻子一边攀上猎虎歼击车。
“连长,这些酒......”一名不长眼的军官问道。
“还他妈惦记你那破酒呢!快前往交战区!要是让科兹大人知道我在这喝酒不做事,我绝对要被挂路灯上!”
看着憋笑、收拾装备的军官们,赛维塔半开玩笑半恐吓地喊道:“都麻利点!科兹大人要是心情不好,连你们一块挂路灯!”
酒吧格栏后的窗户。
目送军容整齐的朝圣军如一窝乱蜂离开,红衣女子侧过头,向丈夫问道:“亲爱的,那個面容可怖的刀疤男到底是谁?”
“哎——”文森特深深叹气。“他是我曾经的朋友,名叫亚戈·赛维塔里昂。”
“他看起来像是个上层军官,我们一家还能在新城区安稳生活吗?”
女人想起方才的情形,不免有些担心。正是她从窗户内见到丈夫被殴打,以及炮口对准酒吧,才会带两个女儿出来。
“凭我对亚戈的了解,他是一个恩仇必报的人,既然他说‘这次拜访到此结束’那我们就不用担心。”文森特将妻子拥入怀抱,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语:“我要感谢你,亲爱的,是你和女儿们救了我。”
“爸爸。”小女孩卡莲娜拽了拽父亲衣角。“亚戈叔叔是你的朋友,那他为什么还要打你?”
“孩子。”文森特俯下身,双手搭在女儿肩上,与其四目相对。“爸爸欠了用生命都无法偿还的债,那一顿打是亚戈叔叔的仁慈,他或许原谅了我,但我却不能原谅我自己。”
“总有一天,罪人文森特会为自己的罪行赎罪。”
......
巢都尖塔从新城区的中心拔地而起,较低处的楼层一片明亮,窗户已被拉开,无数黑洞洞的枪口从中探出,上层贵族的势力拼死也要保护这里。
塔顶上,修建有停机坪,一架直升机静静的停放在那里,新城区连通上层巢都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天空。
城区内,随着第二连队的介入,朝圣军发起猛攻,枪炮声在街道内回荡,形势对我们极其有利,据第一连队的兄弟说,新城区已有百分之十归于吾主。
一名面上满是尘土的少年战士,手握笔记本和钢笔,坐在地上,记录着战斗过程。他看向身侧,继续写道:另有一部分朝圣军在尽力疏散平民,我们的目的是解放新城区、献给光耀黑暗之星的吾主,而非将这里变为一片废墟。
“克洛许!不要写伱那该死的笔记了!快拿起枪来帮忙!”老兵冲少年大吼道,数不清的子弹呼啸着擦过他身边的掩体,留下无数道弹痕。
“好的,欧菲昂队长!”
少年抓起步枪,正要探出头,耳边又传来了老兵焦急地嘶吼。“蠢货快趴下!匪徒们有炮兵!”
马路尽头。
一门75毫米步兵炮开火了,炮弹在离少年不远处炸裂。
“你的情况怎么样?克罗许?”溅起的土渣遮挡住了视线,几名老兵看不清少年。
“先撤退!等战车来支援!”名为欧菲昂的队长下令道。
“可是克罗许......”
“我去救他,你们先走!”
掩体与少年之间有十米距离,可是匪徒们在大肆射击,欧菲昂几次尝试,连探头都无法做到。
“该死的帮派渣滓!”
队长头一热,正要强行冲过去,却被身后的小队成员一把拽住。
“你们怎么还没走!”
“我们不可能抛弃你和克罗许!”
“愚蠢!你们是想全部死在这吗?!”
正待小队为去留问题争吵时,身后的大地在震颤,一台高达六米的深蓝机甲每走出一步,就会将马路踩出一个凹坑。
“赞美吾主!是第一连队的机器天使!”老兵们转过头,看清来者,顿时欢呼起来。
无畏里夫被赛维塔任命为“救火队”,哪里战况紧急,哪里就有他。
“是教派疯子的战争机器!快开炮!”手握望远镜的匪徒观察员催促着身边的炮手。
轰!炮弹正中里夫胸甲。
“再来一炮!一发不可能毁掉他!”
还没等尘烟消散,炮弹刚刚退壳,两枚重爆弹就已射向匪徒。
伴随爆响,步兵炮炸毁,连同弹药殉爆,十几名匪徒变成了肉沫。
“真弱小,亚戈就让我干这事。”电子音从无畏的发声格栏中传出,显得有些不满。
目前遇到的科技,只能对无畏的陶钢装甲造成擦痕,原子盾压根没必要开启。
克罗许从炮弹造成的轻微脑震荡中恢复,他爬起身,却又立即跪下,痴痴地望着无畏。
找到笔记本。
抖落灰尘。
钢笔书写诺斯特拉莫语。
天使...降临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