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距瓦克图巢都227公里处,朝圣军的先遣连队进入一座名为瓦诺尔的荒原边镇。
夜幕之下人去楼空,连一条野狗都看不见。
破败的街道上满是被丢弃的行李,一栋栋红砖堆砌的建筑年久失修,狂风将它们敞开的门窗吹得嘎吱作响,整座小镇透漏着一股说不清的诡异气氛。
“利库斯连长。”
赎罪连队的副官向一高大男人抬头禀告道:“电台传令,要求赎罪三连在此修建补给站,等候大部队到达。”
“补给站?”推开车门,利库斯从地行货车上跳下。
“谁传的令,天使长大人还是一连长?”
“是第四支援连队的马卡里昂连长。”副官手握讯息表,轻声回复。
“马卡里昂?”利库斯的脸上闪过一丝玩味。“如果他在这里,我希望哲学家能运用一下他的逻辑,然后告诉我,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把一座空无一人的死镇修建为补给站!”
赎罪连,顾名思义,由罪人之子和投降的帮派暴徒组成,而要控制这种不稳定的因素,一定要有督战队。
利库斯原属第九支援连,待到全军指挥官设立赎罪连队后,他就被调往第三赎罪连担任连长,并为其配备了两百名九连士兵,充当督战队。
“回讯马卡里昂。”
不满情绪在利库斯心中升腾,他对手下的罪犯士兵一直持厌恶态度。
“就说让他快点过来,与我一起探讨让罪犯修建补给站的问题。”
正常人不会对2k的惩戒营有好感,包括指挥官在内。
送别副官后,利库斯命令连队分小组探索城镇深处,他必须找到一个活口,以此来得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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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诺尔边镇,乌里亚岔口。
在一座临街房屋的二楼卧室内,一个小女孩蹲伏在床边,躺在床上的是她双腿瘫痪的奶奶。房间窗帘被拉得很严实,像要躲避什么东西,但有时候,这会令人安心,亦会招来危险。
随着破门的撞击声,几名赎罪连队的士兵鱼贯而入,他们冲上楼梯、直奔二楼,并一脚踹开卧室房门。
小女孩张开双臂拦住面前的闯入者,对方共有四人,三名面上有着刺青的男人,以及一名......少年?
“哈!老子就知道!拉上窗帘的房屋里一定有人!”
面上纹有尖刀刺青的男人如此说道,他曾是一名混迹在老城区的帮派分子,最后靠投降加入了赎罪连。
“快带她们去见连长吧。”年龄最小的少年怯懦懦地出声,他母亲曾是被帮派掳走的女人,并意外生下了他。
自从少年那动辄打骂母子二人的混账父亲被朝圣军处决后,由特蕾莎管理的医疗组为他们提供居所,母亲也得到了一份编织军服的工作,但他,是罪人之子,要为父辈赎罪。
“哼。”一身着夹克的帮派男子冷笑道。“带她们去见连长?凭什么?凭他把我们当炮灰使用、侥幸存活后,再赏几个罐头奖励?”
此言一出,彻底点燃了另两個帮派男人对朝圣军的仇恨。
“对啊!狗屁朝圣军用那么多规则限制我们,打赢了仗,还不准我们劫掠!老子原来的帮派老大都不敢这么干!”
“就是就是。”身材矮小的男人附和道,他与少年一般高。
“更何况——”舌头舔舐嘴唇,男人盯着女孩猥琐地笑出声。“老子已经很久没碰女人了。”
“你先来,等会轮我俩。”三人丢下步枪,不约而同的淫笑起来。
“快停下!”眼见事态失控,少年鼓起勇气出声阻止:“你们疯了吗?!我们是来赎罪的!如果让连长知道,你我皆要被阉割!”
闻言,三人转过头,三道凶狠的目光落在少年脸上。
“你我统一口径,再杀她们灭口,这事连长断不会知道。”
“我没记错你父亲跟我们一样,都是下巢的帮派——虽然都是敌对的。”
“在你这个年纪,我就上过好几个女人了,要不要让叔叔教教伱啊?”
话说完,矮个男人张开双爪扑向女孩,将她按在身下,任由其挣扎哭喊。
少年目睹暴行发生,非常着急,却又无能为力,最终只能搬出神明,以此威吓他们停止施暴。
“全都住手!你们就不怕吾主和天使长大人的神罚吗!”
威胁容易激起愤怒,三个无底线的男人正是如此。少年只觉脸上遭受重击,随即跪倒在地,三人一边拳打脚踢,一边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去你biao子妈的天使长和吾主!!这两个杂种神祇压根不拿我们当人看!!!”
神恩节的时候,尤尼克尔赐予的食物被送给了下巢所有好人,却唯独没有赎罪连队罪犯士兵的份,神明的双重标准令他们中的某些人一直怀恨在心。
(尹漠:我就一厨子,负责安排配送范围的是科兹。)
“告诉我!你的神在哪?为什么你被我们殴打,祂却仍不出现?!!”
夹克刺青男用脚狠狠踩在少年的手背上,那里纹有红色罪人标记。
“因为你的父亲加入过帮派,高高在上的祂们把你打成罪徒!这不恰恰说明我们才是你的同类吗?”
或许是打累了,或许是希望少年就此堕落,三人停止殴打,重新走向女孩。矮个男人撕扯着她的衣服,另外两人则被激活暴力基因,直接把床上试图阻止施暴的老妇人拖拽下来,用脚踩踏。
“这是你女儿吗?我会让你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辱,就跟我原来做的一样!”
【永记这一刻,博杜安。你要为天使长大人和吾主献上一切!】神恩节,贝塔区佩特雷三号大街的一处房屋内,女人对大口吃肉的儿子郑重嘱咐道。
为...神...献上...一切。
睁开双眼,少年被打的遍体鳞伤,没有力气去拿被夺走的枪了......他只能艰难地往前爬,伸出手去够掉落在地的步枪。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马上就能赎罪...马上就可以回家.....
手指碰到枪把的那一刻,少年笑了,他终于可以赎罪,回去与母亲团聚。
支起步枪,瞄准将要对女孩施暴的矮个男人,手扣住扳机。
“畜生!去死!!”
枪声未响,因为一个身穿紧身作战服的人、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卧室门口,她双手端着一把涌动化学液体的喷射枪,而它已经开过两次火。
名为博杜安的少年和夹克刺青男被击中,两人变成了一滩腐蚀着地板的浓水。
【我看着我死去,就那样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