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我的宝玉啊……你怎么了,可别吓奶奶啊!”
伴随着宝玉的昏阙,场面更是一度失控。
众人一拥上前,掐人中的,解开衣襟揉胸口的,喊大夫的都有。
最后还是王熙凤喊来两名壮妇将宝玉抬回了厢房。
等到宝玉被抬走后,众人这才想起了贾瑜这个“始作俑者”。
看着将自己的心肝宝贝吓晕的贾瑜,贾母原本心里对他的那一丝好感也荡然无存。
她冷淡的说道:“瑜哥儿,你现在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这件事应该可以了结了吧?”
不仅是贾母,王夫人看向贾瑜的目光里更是带上了一丝恨意。
在王夫人的心里,宝玉便是她心中唯一的逆鳞,也是她后半生的依靠,谁伤害了她的宝玉谁就是她的敌人。
看着贾母冷淡的面容,所有人都知道这次贾瑜是真的惹恼了贾母。
现在只等着从贾瑜的嘴里吐出“了结”二字,贾母接下来肯定是会让人将其礼送出府,日后恐怕也是要老死不相往来的。
岂料,贾瑜的回答还是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还没有!”
贾瑜用手中的那根粗若儿臂的目光指着剩下的三个门子,“尚有三名伤害了贾某人的凶手安然无恙,此事岂有了结之理?”
听着贾瑜掷地有声的话,贾母一时间有些失神,这个混账玩意已经打断了余二的腿,还将其父余信打伤,最重要的是连自己的宝玉也被吓晕。
就算是这样他还不肯善罢甘休,他这是想干什么?
贾母瞬间沉下了脸:“瑜哥儿,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赶尽杀绝?”
贾瑜浮现出一丝讥笑:“相比起当日,余二四人将我拒之门外不说,还差点被他们打死在冰天雪地里,贾瑜自问已经很仁慈了。
再者说,刚才老太太可是当着大伙的面应承下来,将余二一行人交由晚辈处置。
怎么……现在老太太是想反悔么?”
“你……”贾母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指着贾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鸳鸯赶紧上前给老太太抚背,好不容易才让她的气给理顺。
“好……好好……老婆子倒是看走眼了。”
贾母深深看了贾瑜一眼,“老婆子说的话自然是算数的,剩下这三人便交由你处置吧。
鸳鸯……咱们走!”
说罢,贾母转身就朝荣庆堂走去。
她这一走,旁边的王母、邢夫人、黛玉、探春等人以及一众丫鬟婆子等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只是在走之前,几女都不约而同的又看了贾瑜一眼,似乎是要将这個“恶徒”的模样给记下来。
贾政犹豫了一下,看着躺在地上哀嚎打滚的余二,面色有些苍白的他也赶紧跟着进了荣庆堂。
如今,院子里除了仆役外,只剩下贾珍、贾赦两人。
对于贾母的举动,贾瑜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他原本就没打算跟贾府走得太近。
贾家的下场可不咋地,那可真是“落了片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
宁荣二府的人那是下狱的下狱,散的散死的死。
那些女眷则更是凄惨,被父亲逼着嫁了人,没过多久就被夫家虐待致死的。
被迫做了歌姬的,病死的,守活寡的,什么都有。
贾瑜自问不是圣人,如今的他自身都难保呢,当然不想跟这些人走得太近,贾母的主动疏远反而合了他的心意。
看到贾母走后,贾瑜也没有废话,拿着木棍走到剩下三人身边。
看到贾瑜走近,剩下的这三个门子吓得面色发青,不停的后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
“公子……小人错了……饶了我们吧?”
“公子……啊……”
伴随着惨叫声,贾瑜手中的木棍连续舞动,随即传来了三声清脆的响声。
剩下的三个门子也全都步了余二的后尘,他们的左膝盖全都变了形,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院子。
看着一脸冷漠手持棍棒的贾瑜,贾珍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板起脸来教训道:
“瑜哥儿,你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以德报怨的道理难道都不明白吗?
他们不过是四个门子而已,伱下手如此歹毒,倘若传扬出去,被言官御史参上一本,届时悔之晚矣。”
“噗哧。”
贾瑜一下就乐了,玩味的看向了贾珍:“倘若我没记错,阁下应该是神京八房的族长贾珍吧?
听说当年由于连童生都没考上,经常被你父亲责罚。
莫非这些年又重新将书本捡起来啦?
那你知不知道,以德报怨的后面一句是什么?”
“你放肆……”
贾珍勃然大怒,双目赤红瞪着贾瑜,“我乃贾家族长,你安敢如此顶撞于我?”
“贾家族长,好厉害哟。”贾瑜笑容一敛,
“你纵然是贾家族长又如何?
莫非还想管到我的头上来?
我也不怕明着告诉你,我给你面子你才是族长,我不给你面子,你就是个屁!”
贾珍长自打担任贾家族长一来,何曾这么被族人顶撞过,一张枣红色的老脸瞬间涨成了紫色。
“小畜生……反了反了……看我不教训你。
来人啊……将这小畜生绑了,拖到祠堂去,请家法打死!”
盛怒之下的贾珍也忘了贾瑜根本不是神京八房的人,当即喊人要捉拿贾瑜。
不过贾珍的话确实起到了效果。
贾瑜将四名门子的腿打断确实震慑了一批人,但也惹起了荣国府同仇敌忾的气氛。
尤其是荣国府下人里原本就有一些和余信等人沾亲带故,当即就有数名健仆举起木棍和绳索朝着贾瑜扑来。
为首一名身材壮硕,长得跟余二有几分相像的年轻人高举着木棍,眼中闪过一丝狰狞,木棍带着呼啸声朝着贾瑜的脑袋砸了下来。
这一棍要是砸中人,不死也得受重伤。
看到此人居然下此狠手,贾瑜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声道:“擅自袭击朝廷命官,罪同谋反!”
“杀!”
说完,腰间的长剑嘡啷一声出鞘。
“噗”的一声,就在这时,长剑猛的从这食人男子前方刺入,人影闪动中,锋利的长剑带着贯穿皮肉骨头的声音,血淋淋的从他后背透出,带出大蓬的鲜血飞溅。
中剑的健仆长声嘶叫,全身都哆嗦起来,手中高举的木棍也无力地落到地上,发出沉闷声响。
跟在他身后的另一名健仆猛地顿住脚步,他惊恐看去,却见那名少年神情冰冷的从前方同伴的身上抽出长剑,然后又猛地对着他刺入。